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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08:08 作者: 宣竹
    也不知道是從何開始,柳溪和她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大概是因為她們都憎恨小三吧。

    湊著一起喝了幾杯酒,柳溪便提議去遊戲城玩,許是她酒喝多了,竟說了句:「楚楚可最愛泡遊戲城了,當初和泓演可謂是不打不相識……」

    她的話還沒說完,嘴巴便被李炎源捂得死死的,他訕笑了聲:「這貨喝多了,別鳥她。」

    說完,下意識看了眼萊楚楚。

    可她依然彎唇笑著,一雙靈動的杏目教人看不出喜怒,倒是牧泓繹的眸光沉了幾分。

    這場聚會因為柳溪的口不遮掩便也匆匆地散了。

    都喝了酒,李炎源安排酒吧的司機送大家回去,萊楚楚和牧泓繹坐一輛車。

    車廂里,除了淡淡的酒味,也只有萊楚楚身上似有若無的香水味。

    她摁下車窗,讓風灌了進來,吹的她眯起眼睛,好半晌才問:「還是老樣子嗎?」

    牧泓繹視線盯著後視鏡,那輛黑色的賓利跟在他們車後窮追不捨,許半晌,才側了側臉,像是看了萊楚楚一眼,反問:「你呢?也是老樣子?」

    「呵!」萊楚楚笑了聲,「先問你呢。」

    牧泓繹低著頭,從西裝口袋摸出煙盒,抖出一根拿在手裡,沒點,他笑著,有些自嘲:「我還先愛她呢。」

    話落,萊楚楚眉峰幾不可察一挑,像是有些意外牧泓繹將他的感情這般犀利的表達出來。

    到了最後,都緘默著。

    誰都知道,藺焉當初決絕的去了法國,走的乾脆,也拋的利落,熟不知,留下了無法彌補的缺憾。

    次日清晨,萊楚楚起了一個早,甩開幾個討人嫌的保鏢,去了龍台寺。

    她抵達寺廟的時候,太陽尚未升起,一道清脆的鐘聲教她回神,側目而去,是一個老和尚敲著晨鐘。

    萊楚楚踏幾步上前,雙手合攏擺在胸前,對著老和尚行了個彎腰禮。

    老和尚一手舉起,拇指與四指中掛了串佛珠,輕點頭,算是回禮。

    「姑娘晨早上山,所謂何事?」老和尚問她。

    「我有心結,不知師傅可否解開?」

    老和尚一笑:「心結?」接著搖頭,「心結還需心藥醫,姑娘的結怕是貧僧解不開。」

    聽罷,萊楚楚斂下眼眸,若有所思。

    過了會兒,老和尚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世間凡事千回輪轉,莫需強求,也莫需強留,是你的自是你的。」

    她抬了抬眼帘,盯著老和尚一邊念經一邊離去的背影,赫然,心口多了一道五陳雜味。

    帶著一肚子的心事,萊楚楚趕在日出之前爬上了龍台山頂。

    看著那抹圓的通透的圓日從延綿不斷的山峰中露出半截的時候,她淡淡的失去了焦距。

    這樣的日出,真美。

    美不堪言。

    即便再美,都美不過那日在海邊的日出,她坐在畫板前作畫,而陳跡歡站在身後觀望。

    終究,這日出遜色了。

    空靈的山谷,飄逸著淡淡一層仙氣,籠罩著整個龍台寺,那悠揚的念經誦佛之聲似有若無地從石頭fèng中飄蕩而來。

    萊楚楚一人站在龍台寺山頂,迎著朝陽,貫穿山巒,淡然悠遠。

    ☆、三年

    第43章:

    陳跡歡站在原處,淺低著頭,一雙黑曜眼睛格外漂亮,那雙薄唇近在咫尺,她輕踮起腳尖,吻上那雙魂牽夢繞的唇畔,四片唇瓣的交匯,溫度依舊。

    那一刻,心開始無止境的疼了起來。

    睡夢中的萊楚楚在心臟的痙攣中幡然醒轉,睜開眼那瞬,黑暗中多了一抹亮色,她漆黑的雙眼布上一道水光,一絲若有若無的絕望從眼底深處蔓延而來,讓人深深的感受到她內心的痛苦。

    萊楚楚下意識捂住痛到窒息的心臟,唇微微一抿,涼的。

    原來,是夢。

    因為是夢,所以沒有陳跡歡的溫度。

    冷汗早已將被褥侵濕,她掀開被子,摸著黑爬到窗旁,將那木窗推開,吱呀一聲,海風便竄了進來,冷冽,冰寒。

    吹拂在臉頰上,有一瞬間的清醒。

    快三年了,她幾乎每夜都在同一個夢中愕然驚醒。

    當漆黑將她視野籠罩的時候,卻發現,沒有陳跡歡。

    她愛陳跡歡嗎?

    多少個夜萊楚楚都在深思這個問題。

    沒有答案。

    因為這輩子,她只能愛牧泓演。

    終究----

    她還是負了陳跡歡。

    次日,萊楚楚收到了藺晨寄來的郵件。

    盯著照片上那抹身影,依然頎長、挺拔,一如既往的針織開衫,將他藝術家的風格展現的淋漓盡致。只是,時隔三年,他瘦了,臉頰兩邊的顴骨更加突出,消瘦的臉頰呈現流暢的V型,俊逸依舊。

    「他在德國。」

    這句話,是藺晨告訴她的。

    將陳跡歡的照片藏在書的扉頁,萊楚楚斂去所有情緒,提起毛筆,繼續作畫。

    眼前的海還是那般的藍,水也是那樣的澈,可風少了淡淡的薄荷清香。

    「楚楚,」黃影從岩石那頭走來,海風將她的長裙吹的凌亂,她一手勾住臉前的發,一手拿著張邀請函,邊說著,「柒柒讓我們去德國,說是Mia的新畫展,邀請我們去參加。」

    德國,兩個字瞬間讓萊楚楚失了神。

    Mia的畫展是在她的古堡里舉行,柒柒曾經說過,Mia的古堡最大的特色便是所有壁畫都是由Mia親自而畫,費了整整一年多的功夫才將展覽廳完工。

    萊楚楚和黃影抵達德國的當晚便被柒柒安排住進Mia的古堡里,三月初的天氣慕尼黑仍舊處於寒冷地帶,古堡的暖氣很足,剛進門女傭便伺候著她們褪去大衣,一路往房間走去,路過展覽廳的時候,柒柒忙不迭地介紹道:「這就是Mia的傑作,棒吧?」

    萊楚楚抬簾望了眼,壁畫是由各國不同標誌景象構造而成,最醒目的便是德國的柏林圍牆,再往上而去,是萬里長城。

    「Mia去過中國?」萊楚楚發出疑問。

    黃影點頭:「去過,她去過的地方不少,就一個怪毛病,去哪裡都不讓人跟著,也不讓人知道。」

    Mia是歐洲聞名的怪癖畫家,她的神秘也引發不少人對她的關注。聽聞,她作畫的時候不能有旁人在側,否則她畫不出來。這個傳聞也曾席捲歐洲,有人猜測說她的畫不是原創,而是有槍手代筆,所以她無法在人前作畫。這個流言一直被流傳著,真真假假,無人可知。

    畫展前一天,女傭不小心將萊楚楚準備要穿的禮裙給熨壞了,扯開一條小fèng,在腰盤位置。

    這是手工定製的旗袍,在德國一時間也找不到旗袍手藝的師傅,於是黃影提議:「穿其他衣服吧,不一定非要穿旗袍。」

    萊楚楚垂眸看著那淡黃色的旗袍,高貴典雅,搖頭,莫名的堅持:「我要穿旗袍。」

    她的固執顯而易見,但固執的原因卻被她深埋於心底,連自己都要去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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