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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08:08 作者: 宣竹
    她流淚了?

    抬手無關緊要地擦了一把。

    側目望了眼那三層高的小洋房,在月光下逐漸冰冷。驀然,在黑夜中,她雙目對上一雙冰藍色的眼瞳,隔著一扇車窗。

    黃影進屋後,傭人給她拿了拖鞋。

    加藤涼喜歡乾淨,無論是誰,進他房子前必須換鞋。

    「喝什麼?」加藤涼斜靠在一旁,輕斂眸,沒溫度地問坐在椅子上拖鞋的黃影。

    「伏特加。」黃影回答。

    一旁的女傭聽了黃影的回答,立刻應了聲:「這就去準備。」

    卻被加藤涼攔下:「不必了,我自己來。」

    他的聲音永遠的淡漠,沒有起伏,沒有溫度,沒有情緒。

    連他冰藍色的眼瞳都符合著加藤冷漠如冰的氣質。

    可是……

    換好鞋的黃影不動聲色抬眸,望著他遠遠走去的背影。

    可是,那個淡漠如冰的加藤涼對萊楚楚很不一樣。

    黃影清楚的感受到了加藤涼對萊楚楚的特殊。

    直至加藤涼頎長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黃影目光依舊,怔怔沒有回神。

    她有些不安,加藤涼對萊楚楚的態度讓她不安。

    無論如何,萊楚楚是林家唯一的女兒,如果加藤涼要報復林崇恩,萊楚楚是不二之選。

    但加藤涼始終沒有動萊楚楚,反而對她關切備至。

    這便是黃影不安的原因。

    畢竟加藤涼身上流著林家的血,終歸也有林家人的狠勁。

    將人捧到頂端,再給他狠狠的致命一擊,向來,是林家人慣用的手段。

    無論是林崇恩,還是萊楚楚,甚至……林梓悅。

    ☆、女人

    第26章:

    轉眼11月就要來了,溫度持續下降,但廣東也冷不到哪裡去。

    萊楚楚的懶癌犯了,纏著陳跡歡去了一趟日本,他們計劃了一個七日游。

    下了飛機,是萊楚楚親自駕車去了海邊的小洋房。

    陳跡歡看見那棟兩層高,白漆木質的小洋房,有些詫異:「原來是這裡。」

    「對啊,我們之前來過。」萊楚楚笑著說,然後將車子熄火。

    陳跡歡愣了片刻,他們之前來過?她指的是上次中秋節的那晚偶遇嗎?

    沒有深思,陳跡歡隨後下車,萊楚楚挽著他的手肘進了小洋房。

    一樓是住處,二樓算是畫室,比較簡便。

    在一樓晃了一圈,陳跡歡問:「去二樓看看?」

    萊楚楚彎了彎杏目:「好啊。」

    通往二樓的樓梯有些窄,橫豎一看不過只能容下一人半,因整棟房子都是木質,踩著樓梯而上,會發出木板與木板之間獨特的「吱呀」聲響。

    仿佛,踏入了一個法國老房子,神秘且古老。

    二樓依然是萊楚楚的風格,宣紙扔的處處皆是,凌亂又不羈。

    陳跡歡見狀,幾不可察的低笑了一聲,最後停在一副畫架上,畫架上的白布隨著風揚起,那一秒陳跡歡將畫的內容全數收入眼底。

    若他沒有看錯,那是一個女人?

    「我可以看這張畫嗎?」他看著那幅被白布遮住的畫問萊楚楚。

    「看吧。」萊楚楚說。

    陳跡歡慢慢地將白布掀開,動作微有遲緩,似是在試探萊楚楚的情緒。

    萊楚楚眉眼淡淡笑著,一如既往的散漫。

    待陳跡歡將白布全部掀開,一張絕色女人的臉龐映入眼底,尤其是女人的眉眼,瞬間教陳跡歡移不開視線。

    「你畫的?」他問萊楚楚。

    萊楚楚點頭,指尖輕輕撫上畫的邊緣,半秒後,她扭頭直視陳跡歡,彎著杏目問:「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陳跡歡的目光在萊楚楚和畫之間遊走片刻,像是發現了其中的奧妙,勾唇一笑:「你好看。」

    萊楚楚眉眼一動,似是得意。

    「不過,你媽媽也好看,有其母必有其女。」陳跡歡又加了一句。

    聽了他這話,萊楚楚更是得意了。

    陳跡歡是個很聰明的男人,這幅畫裡的女人眉眼間和萊楚楚神似頗多,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她母親。

    而且,他對萊楚楚的畫作頗有了解,她不喜畫人物像,若非她心裡牽掛之人,必不會提筆。

    萊楚楚走到另一副用白布遮住的畫架上:「這幅畫你看看。」

    陳跡歡走過來,看著她兩手摁住白布,似是要勾起他的好奇心。

    「也是你畫的?」他問。

    萊楚楚抿唇不語,只是笑道:「看過後你猜猜。」

    終於,她這句話吊起陳跡歡的胃口。

    萊楚楚兩手從白布移開,微垂眸,那一瞬一陣海風竄過,將她的長髮揚起,連地上的宣紙都被吹的嘩嘩作響,白布也被揚到半空,而後落地。

    畫簾掀開,畫作顯露眼底。

    陳跡歡目光輕移而下,從萊楚楚身上抽回,看向畫作。

    又是一個女人,一個長相恬靜,二八年華的女人。

    「她好看,還是我好看?」萊楚楚問了同樣的一句話。

    陳跡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她:「她是誰?」

    萊楚楚揚著唇,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陳跡歡,還是那句:「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她向來如此,想回答便回答,不想說便不說。

    良久,陳跡歡往前一步,整張臉貼近萊楚楚,隔著一張畫,用輕沉的嗓音說:「你好看。」

    說著,便俯身而下想要去吻萊楚楚。

    卻被她偏頭錯開。

    那一刻,陳跡歡愣了片刻。

    第一次,萊楚楚避開了他的親吻。

    她淡淡掖了下眼帘,驀然一笑,扭頭而來,看陳跡歡時候,眼睛多了一抹冰冷。

    「明明是她好看。」

    他曾經說過,她冷漠的樣子更好看,果真不錯。

    驀然,陳跡歡眯了眯眼睛,伸手鉗制住萊楚楚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她的雙唇,帶懲罰性的咬了下她的唇角。

    當血腥味道充斥味蕾,萊楚楚眼瞳一驚,像是感受到什麼一般,腦海一個畫面一閃而過。

    那一瞬,在電石火光之間她腦海閃過一幀海平面,唇畔也被咬唇血跡,那個畫面在腦海揮之不去。

    只是,那是誰?誰吻的她?陳跡歡嗎?

    唇上,陳跡歡還吻的痴狂,萊楚楚這才閉上眼睛,回應著他的熱情。

    陳跡歡將萊楚楚壓在身下,她身後全是凌亂不堪的宣紙,隨著他們劇烈運動,木質的地板會發出「吱呀吱呀」聲響,聽了總讓人面紅耳赤。

    可萊楚楚不是那種人,面對性,她只認為這不過是一門藝術,一門世人覺得低俗的藝術,可正是這門藝術造就了人類的繁衍。

    她不喜歡人類莫名的高尚,他們總認為那些普遍到極致的東西俗不可耐,卻未曾認真試想過,到底這些低俗是真的那麼不堪入耳和不堪入目?

    萊楚楚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在一樓房間的床上,木窗被陳跡歡打開,海風吹拂而來,聞得到咸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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