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2023-09-27 14:08:08 作者: 宣竹
耀眼,觸不可及。
繼而,一個清靈婉轉女聲響起:「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生日快樂,家生!」
歌聲止,鋼琴曲起,伴著明亮的鋼琴聲,一簇走光亮起,伴著林梓悅推著生日蛋糕往圓台方向前進,她穿著紅色的魚尾裙,頭髮盤起,韻味十足。
走光熄滅後,只有生日蛋糕上蠟燭的微光燃亮偌大房子,黑暗中,林梓悅讓明家生許願,最後吹滅了蠟燭。
當燈光再度亮起的時候,是眾人的歡呼聲,萊楚楚再抬眼而去,林梓悅和明家生已經站在圓台上擁吻了。
看著這一幕,萊楚楚驀然僵了僵視線,抽回放在陳跡歡臉上的手,指腹漫不經心滑落,似是誘惑一般淌過他的俊臉。
陳跡歡深沉的眼眸動了動,看著眼前的萊楚楚,眼底異色。
萊楚楚全然不知陳跡歡打量和探索的眼光,只是抬手抿了口酒,審視的視線依然滯留在圓台上光彩奪麗的林梓悅身上。
無人知曉林梓悅光鮮亮麗的背後,曾付出多大的代價。
當年林崇恩為了一個項目,應下加藤原子的要求,將芳齡18的林梓悅嫁給已過六旬的加藤原子。當時,林崇恩明知道加藤原子結過五次婚,有六個女兒,年輕的林梓悅嫁過去根本不會幸福,可他仍舊一意孤行,將林梓悅嫁去了日本。從而,成就了他事業中一次高峰。
誰都不知道,林氏集團輝煌的背後曾經犧牲了多少。
林梓悅是其中之一。
那麼,她媽媽又何嘗不是另一個其中之一呢?
林梓悅和加藤原子離婚後,帶著比加藤涼年幼的Alen回港,沒幾年時光,她便嫁給了明家生,做了明家太太,幾番周折,她還是擁有了幸福。而她的媽媽,再也沒有機會了。
林梓悅再不幸,她有一個明家生,那個願意為了她而放棄明家一半財產的明家生。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林梓悅有。可她媽媽,沒有。
萊楚楚唇角的笑逐漸明亮,手再度一抬,酒杯里的酒一滴不剩。
陳跡歡側目看她,她依然笑的燦爛無比,好看的杏目彎起,一副傾國傾城姿態。
穿透她那雙如海水般深不可測的眼眸,為何,他覺得她在悲傷呢!
他與萊楚楚都是極其聰明的人,從不問對方的過去和現在,也不關切對方的家庭與背景,甚至……對於這段感情他們幾乎絕口不提。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成年人之間的遊戲,應該懂得愛情遊戲裡的規則,誰輕易動情,則傷其身,痛其骨。
萊楚楚深深地沉浸在往事中,尚未察覺陳跡歡輕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向來戒備,自從陳跡歡出現以後,她竟也會這般鬆懈。
加藤原子去世那年,加藤涼18,剛成年的他便經歷了一場遺產爭奪,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冷酷無情,將他的六個姐姐一一逐出加藤家,從此,加藤家在日本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從那之後,不僅是日本人,就連許多香港人聽到加藤涼這個名字都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萊楚楚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想要再拿一杯,卻被陳跡歡阻止。
她抬眼看他,視線微微迷離。
陳跡歡壓住一枚高腳杯的杯柱,說:「楚楚,你醉了。」
「也許吧。」她蕩漾著唇線笑了聲,收回拿酒的手,順勢攀附上陳跡歡肩上,「你不讓我喝,我便不喝,聽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自萊楚楚從日本回來之後,像是變了很多,少掉了以前的凌厲,多了幾分柔和。
陳跡歡不動聲色地將視線看向林崇恩那一頭,他正拿著酒杯與幾個商界大佬碰杯痛飲。一個轉眸,不期然而然地與陳跡歡對上。
驀然,林崇恩蒼勁的鷹眸一沉。
陳跡歡也輕眯起視線,從輕沉換成冰冷。
他雖不明萊楚楚與林崇恩的關係,但他可以感受到林崇恩對萊楚楚的在乎已經超出他的想像。
哪個男人在摟著另一個女人與他人談歡同時,還有心思關注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這般費心思,若說林崇恩對萊楚楚沒動過任何心思,陳跡歡不信。
這一眼,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
陳跡歡清冷目光不移,毫不畏懼。
劉嘉欣似乎也意識到林崇恩的目光所在,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們身上,她也不好發作,只能摟著林崇恩的手肘嬌嗔一聲,林崇恩這才抽回放在陳跡歡身上的目光,低頭看了眼身側的劉嘉欣。
劉嘉欣立刻舉杯,嬌滴滴一聲:「林總,我陪你喝一杯。」
林崇恩提了提唇線,似笑非笑,然後將自己手上的酒遞給劉嘉欣:「你喝我的。」
劉嘉欣嬌瑩一笑,乖乖地與林崇恩交換了酒杯,繼而一飲而下。
喝下才發覺,林崇恩的酒與她的不同。
這哪是雞尾酒,分明是威士忌。
林崇恩見她娥眉一鎖,淡淡揚唇,手掌順勢而下,覆上她的嬌臀,隔著紗裙,毫不含糊揉搓了下。
劉嘉欣猝不及防的嚶嚀一聲,然後抬眸,佯怒嬌嗔一聲:「討厭!」粉拳垂了下林崇恩的胸膛。
見這公開場合調情的一幕,萊楚楚幾不可察地冷嗤了聲,懨懨地壓下眼帘,眼不見為淨。
「怎麼?吃醋?」陳跡歡俯身在她耳旁問。
萊楚楚斜眼過來,盯著陳跡歡那張清雋的臉,他輕揚唇角,語氣戲謔,分辨不出喜怒。
驀然,她輕眯眼睛,饒有興味地將他的問題丟回給他:「怎麼?吃醋?」
猝然,陳跡歡輕笑了聲,然後毫不避諱地點頭:「嗯,我吃醋。」
赫然,萊楚楚也笑了,粲目明亮,妖艷的唇一張一合:「我喜歡看你吃醋。」
看著萊楚楚標準的笑臉,從眉目到唇弧都找不出一絲褶皺,如此完美,毫無破綻。
末了,陳跡歡眉目間的笑意斂下半分。
他大致可以摸透萊楚楚每次笑的含義,真真假假,他看的明白。說不在乎她與林崇恩那層關係,無非是自欺欺人。
他仍舊無法釋懷那晚在海邊她自殺的行為,這般大動干戈,除了是男人他還真猜不到還能因為是什麼。
明家生的壽宴,多半都是名流巨商們談天說地,一曲華爾茲下來,便各與各的合作商或是潛在合作夥伴交談起來。
萊楚楚攜著陳跡歡去給林梓悅打招呼。
萊楚楚一邊漫不經心的搖著杯里的紅酒,一邊往林梓悅方向走去。
此刻,林梓悅正被幾名富豪夫人包圍,寒暄長短。
萊楚楚踩著高跟鞋走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在林梓悅身後意味深長的喊了一句:「明太太。」
林梓悅回頭,一看萊楚楚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失笑了聲:「還想著這嬌甜的聲音是哪家小姐呢,原來是楚楚小姐。」
林梓悅打笑聲音的親昵,一眾人等不是聽不出來,雖有疑惑,卻未表露,依然揚著一如既往的笑唇,千年不變的眼瞳寧靜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