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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08:08 作者: 宣竹
    「你有幾個女兒,我不在乎。」她冷聲反駁。

    她始終無法原諒林崇恩的過失,當年是他狠心地將他們母女留在內陸,是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全然不顧原配的痛楚,是他讓媽媽失去了最佳的治療時機,是他讓媽媽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

    她恨林崇恩,也恨他在外面的那些女人。所以,她媽媽沒有得到的,其他女人也休想得到!

    對於萊楚楚心中的恨意,林崇恩全然了解。

    嘆了口氣:「即便如此,你也不應該對媒體說那些話,就算你不承認是我的女兒,也不能對記者說你是我的情婦吧?」

    當初會說對記者說那樣的話,她便不畏懼林崇恩追根究底。

    沒想到,才剛一回來便質問於她。

    萊楚楚驀然轉身,冰冷的眼睛看著林崇恩,沒有往日的歡笑和懶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距離。

    「你大可以召開記者會澄清,我無所謂。」她冷冷的說,「反正你不就是怕你外面的女人誤會,斷了你的桃花麼。」

    無論林崇恩如何服軟,萊楚楚永遠地尖銳,像是一個刺蝟,渾身都是刺,誰都不能靠近一步。

    「楚楚……」林崇恩有些無奈的喊著她的名字,本想著和她平心氣和的聊一聊,未料,結果還是這般。

    面對林崇恩一臉的無可奈何,萊楚楚無動於衷:「如果不是因為在我媽臨終前我答應她會留在半山,你這個地方,我是一點兒也不想踏進來。」

    語畢,她轉身離去,走到門口突然停下,格外陰冷地追加了一句:「因為髒!」

    直至萊楚楚的車轟鳴幾聲後毫不留戀的絕塵而去,林崇恩這才閉上那雙痛苦的雙眼。

    整整七年了,她還是沒有釋懷當年之事。

    「先生,楚楚小姐這幾天心情不好,不是有意的。」歐姨幾乎是看著這些年林崇恩和萊楚楚的相處模式過來的,每一次的爭吵都是萊楚楚絕塵離去,而林崇恩只會一退再退,一讓再讓。

    林崇恩痛苦的閉上眼睛,搖了下頭:「她不是心情不好,她是恨我。」

    「楚楚小姐就是這個脾氣,雖然和您沒少吵架,但終歸她還是回來半山,不是麼。」

    「是,她會回半山,可回來的一點也不情願!寧願和外頭說是我包養的女人,也不願意承認是我林崇恩的女兒,仿佛那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污點。」

    半山別墅固然富麗堂皇,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對萊楚楚而言,這不過是她的一個囚牢。

    林崇恩睜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回想起八年前萊楚楚剛踏進半山別墅的那一刻,她彎著杏目笑著,一雙眼睛十分清靈。是有多少年了,沒有見過她純真的笑臉?

    萊楚楚開著車一路狂飆,瘋狂地踩油門加碼,一路上她都不記得連續闖了多少個紅燈。

    在一個轉彎處和一輛大巴對上,她驚愕中及時打方向盤踩下剎車,這才避免了一次交通意外。

    大巴上的司機探頭沖她罵了句「痴線」,接著將車繞過萊楚楚的寶馬,揚長而去。

    萊楚楚被嚇的不輕,雙手緊握方向盤,驚惶過後,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平靜之後,她重新發動車子,慣性地靠右行駛,導致逆行。

    剛走沒幾米,就聽見一聲刺耳又冗長的鳴笛,她抽神之間,已經來不及,直接撞上對面而來的賓利。

    還好她的車子剛起步,車速不快,兩車相撞,人避免了一場災難,而車子滿目瘡痍。

    玫瑰正和陳跡歡匯報關於拍賣會的工作事宜,突然車子受到撞擊,嚇得她一聲驚叫。

    像是熟悉了這樣的情景,萊楚楚這次反而沒那麼驚慌失措,冷靜的眼眸看著前方,在陽光的折she下,她似是看見對面車廂有陳跡歡的身影。

    當這樣的想法從腦袋裡湧出,她恍地冷笑一聲,真是瘋了,居然想起了陳跡歡。

    「陳先生,出……出車禍了。」司機膽顫心驚說道。

    陳跡歡皺了皺眉,吩咐:「你去看看對面車子的人是否安好。」

    玫瑰緩神過來昂了一眼過去,繼而擰緊秀眉,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車禍甚是不滿。

    沒幾久,司機便回來匯報情況:「陳先生,對面車裡的人沒事,同時車主還說所有損失她來承擔,這是她給的名片,說您合計好需要賠償多少錢聯繫她即可。」

    玫瑰聽了司機這話,冷笑一聲:「感情她是拿錢打發我們麼?」

    司機怯怯地看了陰沉的玫瑰一眼,繼而將手裡的名片遞上。

    陳跡歡接過,睨了一眼。

    驀然,薄唇一勾,輕眯雙眼。

    沒有猶豫,從西裝袋掏出手機,按照名片上的電話打了過去。

    「萊小姐,為表歉意,你是否該請受害人喝一杯咖啡呢!」

    落座在咖啡廳的時候,玫瑰勾著唇,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坐在她對面的萊楚楚,突然輕笑了一聲:「看來萊小姐真如傳聞所言,對阿歡窮追猛打。」

    面對玫瑰含沙she影的幾句話語,萊楚楚只是淡然一笑回應。

    常說,對敵人最好的打擊那就是微笑著不還手。

    她想,對玫瑰最好的反擊便是微笑著默不作聲。

    果然,見萊楚楚只笑不語,玫瑰也自討沒趣,冷哼了一聲。

    半晌,陳跡歡開口:「玫瑰,你先去協會中心。」

    縱使玫瑰有千萬般不情願,卻不得不率先離去。

    玫瑰走後,陳跡歡開口,聲線渾厚低沉:「還是不解釋嗎?」

    萊楚楚艷唇抿了一口咖啡,抬了抬眼帘,格外認真地端詳了眼陳跡歡。

    他坐姿隨意慵懶,修長的雙腿交疊而坐,一手漫不經心的放在兩腿之間,閒心的敲著,簡直就是一幅難得的油畫。

    而且陳跡歡這個男人,說話平穩有序,不浮不躁,深色的眼睛永遠輕沉,像是他的畫作,迷離,毫無焦距。

    一秒時間,她收回視線,繼而,眉峰一挑,揚著一臉的無所謂:「解釋了如何,不解釋又如何?」

    她這般散漫和無畏,很符合媒體一直刻畫的「楚楚小姐」風格。

    陳跡歡輕笑了一聲,沒作話。

    確實,無論是上次她吻了他,還是這次被玫瑰誤會,她都可以做到坦然,從不解釋。

    「陳先生似乎對我很感興趣?」萊楚楚忽然反問。

    「怎麼說?」

    「我給你名片,任由你提出巨額賠款,而你卻拒絕良機,反而只要我請你喝一杯咖啡。想來,陳先生是覺得與我喝一杯咖啡比那幾萬幾十萬都來的值。」

    陳跡歡清淺的笑了下,極淺,眉眼幾乎不曾蠕動:「確實挺值得。」

    他說出來的聲音溫沉,總能讓人找到很舒服的語調。

    便是這種舒服,像極了牧泓演。

    萊楚楚盯著他這樣的表情,怔愣了幾秒。

    驀然地,她邀請說:「有空?去個地方。」

    陳跡歡有些詫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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