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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07:45 作者: 皮皮蝦
    程葛問:「你還想知道什麼。」

    陸桓說:「全部。」

    程葛說:「我說不出口。」

    對面的氣壓已經是黑雲欲摧,程葛迫於壓力,不得不低下頭。有頭有臉算什麼?他心裡悲觀地想,他也好,陸桓也好,都逃不過美色二字。

    陸桓說:「那我問,你來回答。第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對沈浚齊出過手。「

    程葛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有。」

    陸桓又問:「你是不是因為沒得手,所以對沈浚齊懷恨在心。」

    這一次程葛有些迷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不知道」。

    陸桓的表情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了:「第三個問題,你這次離開,是不是因為做了某些事情心裡愧疚。」

    程葛又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不是糊弄陸桓,而是他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為什麼,把一手好牌打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不久前他認為那是沈浚齊的錯,可是這幾天裡,他回憶那些過去,卻發現自己並不是輸給沈浚齊,而是自己崩塌的心態。

    沒有沈浚齊,也許還會有另一個求而不得的人,僅有的理智告訴程葛,他不能這樣下去了。

    所以他來找陸桓了。

    他等待著接下來的問題,然而下一秒鐘,陸桓暴怒地站起來,一拳把他揍倒在了卡座上。

    這一拳,陸桓也沒有留情,程葛嘗到了血腥味。

    有服務生驚慌地跑過來:「先生----」

    她話還沒說完,陸桓理了理衣領,他沉著臉,一句話打發了她:「我知道分寸。」

    服務生被他嚇得噤聲,向後退著去找經理了,陸桓走到卡座邊,拽著程葛的衣領把他拉起來。

    「程總,我請你回去想清楚自己是在做什麼,這些天又做錯了什麼。」陸桓盯著他,目光如炬,「兩個選擇,一個是想明白了這一切後回來給沈浚齊和解,能和解,你就繼續當你的程總,不能和解其他地方也有你的位置,另一個,就是抱著你這個糊塗的腦子滾蛋,金陸容不下你。」

    程葛眯著眼看向陸桓。

    陸桓鬆開手,程葛的背摔在了卡座的椅背上。

    陸桓掏出錢包,抽出兩張紙幣墊在桌上,用杯子壓住,然後對程葛說:「記得看醫生。」

    說完這話,他便轉過身,揚長而去。

    經理這才敢帶著服務生過來,看到程葛的臉,一聲驚呼壓抑在喉嚨里:「先生,要不要報警----」

    「不,不需要。」程葛雙手插在頭髮里,「讓我靜一靜。」

    一整個禮拜,程葛都要無音訊。

    陸桓心裡異常煩躁,他對程葛寄予厚望,沒想到程葛連這些事都擰不清,兩個星期加兩頓揍都沒能讓醒悟過來,不免有些失望,再加上程葛一直不回來,謠言四起,陸桓擔心某些有心的人會故意鬧些事情。

    現在的謠言已經出了公司,連陸楓的女友都有所耳聞,陸楓也有些著急:「哥,現在是非常時期,要不就算了吧。」

    陸桓說:「再等三天。」

    已經是十多年的默契了,再找一個工作夥伴不容易,陸桓這回親自出面,把謠言壓下來,繼續等著程葛回來。

    這些謠言自然也傳到了焦琴那裡,這些天來,焦琴每天都處於巨大的矛盾中,那些資料她都認真看過,也儘自己的努力查過,每一次得到的消息,卻令她更加絕望。

    陸桓真的在背後操縱了新城港口項目,甚至不惜賠上了沈國峰父子的性命。

    她不懂生意,但是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上位者為了利益,甚至能枉顧人命。

    焦琴去找過鍾樂明,鍾樂明依然閃爍其詞,在焦琴拿出證據的時候,才承認他早已猜到這些事背後別有隱情。

    「沒錯,我手頭還有其他的材料。」鍾樂明說,「但是我不會交給你,因為只憑你一個人是無法改變這一切的,我必須保障你的安全。除非是你能找到更大的靠山,或者是更有殺傷力的證據,能直接讓陸桓進監獄的那種。」

    焦琴聲音里都透著淒涼:「我不能。」

    她比起春節又瘦了些,一米六幾的個子,只有不到八十斤的體重。

    你不能,但是有人能啊,鍾樂明心想。

    他做了這麼多準備,忍受了沈國峰父子那麼多吆喝,就是為了這一刻----

    只要焦琴把這些材料都交給沈浚齊,或是讓沈浚齊去挖陸桓的弱點,他的任務就結束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焦琴說:「我不打算追究了。」

    鍾樂明臉上關懷的表情,漸漸變成了驚惶和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

    焦琴說:「這只是我目前的打算----到底怎麼做我還不知道。」

    沈國峰父子不能完全說是無辜的,可是沈浚齊卻是一個無辜被拖下水的人,他被迫放棄國外的生活回來,被迫抗下這麼多債務,甚至被迫爬上陸桓的床,到了最後,終於有了一個主動的結果。

    如果陸桓對沈浚齊是真心的,就讓這些事永遠成為一個秘密吧。

    焦琴一直想找機會去見見沈浚齊,可是她沒能做好心理建設,只有偶爾和沈浚齊在手機上聊聊,直到沈浚齊逼走了程葛的消息傳到她的耳朵里,她才慌了。

    程葛是金陸的大功臣,沈浚齊逼走了他,會不會對自己有影響?陸桓又會怎麼想?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焦琴就匆忙地把沈浚齊約了出來,她想知道沈浚齊是不是受了欺負和委屈,如果真的受了委屈,她不惜魚死網破,也要找陸桓爭回這口氣。

    這些材料雖然不能動陸桓,但是肯定能傷他的元氣。

    沈浚齊的狀態卻比他想像得好多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停在路邊的是陸桓的奔馳,沈浚齊下了車後,還轉身鑽回了車裡,和車裡的人說了些什麼。

    焦琴一直精神恍惚,直到車門關了,才意識到陸桓可能也在,連忙舉起包,擋住了自己的臉。

    她不想看見陸桓,也不想被陸桓看見。

    沈浚齊走了進來,看到焦琴詭異的動作,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焦琴把包放下來,把手邊的菜單遞給沈浚齊,「點菜吧,今天嫂子請客。」

    沈浚齊接過:「我來吧。」

    焦琴的手腕細細一截,似乎連這份菜單的重量都快承受不住了,沈浚齊把菜單接過來之後,放在了桌上。

    「嫂子。」沈浚齊有些擔憂,「你需不需辭職休養一段時間,你瘦了太多了,我怕你的身體扛不住。」

    焦琴現在要上班,要照顧飛飛,沈浚齊知道,她還給其他幾家公司代帳,沈浚齊一直勸她不要這麼累,自己可以把工資拿出來,焦琴卻一直婉拒了。

    今天沈浚齊又提起來,焦琴再一次拒絕:「浚齊,你把工資拿給我們,你用什麼錢生活?難道吃住都用陸總的?我們家現在是沒錢,但是不能讓陸總覺得我們家是吸血鬼,我們也是有手腳,可以自己掙錢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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