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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07:45 作者: 皮皮蝦
陸桓說:「我讓他去看過心理醫生,他說自己有心理醫生。」
焦琴說:「對,他對鍾醫生非常信任……大概……大概是因為俊傑的關係吧,俊傑不在了,他有些話,只能和鍾醫生說。」
陸桓問:「比如?」
焦琴搖搖頭,不打算接下去。七年前那件事,沈浚齊不會想讓別人知道,否則他也不會如此信任鍾醫生,什麼話都給他說,反而對自己這麼排斥。
看到焦琴不說話,陸桓說:「比如,他想為喜歡的人討回血債?「
焦琴猛地一抬頭,整個人都驚呆了:「浚齊告訴您了?」
陸桓輕描淡寫地把這個話題跳了過去:「我猜的。」
焦琴平復了一會兒情緒,才開口:「其實浚齊是一個很頑固的人。」
陸桓說:「我發現了。」
兩人說的實際上不是同一件事,焦琴覺得沈浚齊固執,因為對鍾樂明的極度信任,所以堅決不會去看另一個心理醫生,而陸桓說的話,卻含著另一層意思----
陸桓在墓園外的這兩個小時,他一直都在想這件事,他甚至一直在強迫著自己不打開車門,去沈俊傑的墓前,把沈浚齊搶走。
他無法平息自己滔天的醋意,即使他面對的情敵,已經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這場戰役,還沒開始,就因為生死輸定了。
陸桓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他對焦琴說:「我會留意的,也會讓安排浚齊去看其他心理醫生。」
話聽起來客套,焦琴心裡明白,陸桓並不是一個說說而已的人。
她再次對陸桓表達了感激,準備下車接飛飛,陸桓卻下了車,說:「讓司機送你們回去吧。」
焦琴連忙說:「不用不用,這裡有巴士的,我們坐巴士回去。」
陸桓說:「巴士難等,我正好出去去轉轉,等車回來了,我再和浚齊回去。」
焦琴無法拒絕,只有上了車。陸桓一個人進了墓園,這片墓園很大,陸桓沒有打沈浚齊的電話,而是沿著一排排墓碑走著,等沈浚齊從墓前離開。
需要等多久,陸桓心裡第一次沒底。
半小時,一個小時,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十年?
陸桓停下來,看向面前沿著山坡直直向上的階梯,心裡的占有欲沸騰起來。
他迫不及待地想走到沈俊傑的墓前----他要告訴沈俊傑,你弟弟是我的,你別想在他心裡留一分一毫的位置。
第61章 罪人
心底的想法驅動著陸桓沿著階梯走了上去。
也許是因為墓園裡人不多, 也許是因為沈浚齊太過於吸引人的注意, 陸桓很快在一排排墓碑中發現了沈浚齊的蹤影。
二十米之外的位置,沈浚齊靜靜地半蹲在一座墓碑前, 他沒有說話, 也沒有什麼別的動作, 就這樣,隔著冰涼的石碑, 和沈浚傑陰陽相望。
沈浚齊並沒有發現, 在他看著沈俊傑的同時,也有人默默地看著他。
已經是深秋了, 幾個月之後, 又是新的一年, 沈浚齊吸了一口冷空氣,伸出手,撿起墓前一片殘葉。
「飛飛很好,嫂子也很好。」
沈浚齊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是罪人, 不論是七年前毀掉了沈俊傑的婚禮,還是幾個月前沒有及時回國讓沈俊傑含恨跳樓, 他都覺得,如今不管是做什麼, 都沒辦法挽回自己的錯誤。
「我會照顧好飛飛和嫂子, 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你和爸爸的人。」
沈浚齊低聲說:「我會讓那些人來陪你。」
他把那片殘葉塞進口袋裡,然後抬起手, 輕輕地拂去墓碑上照片的塵埃。
所有的動作,都被不遠處的陸桓收之眼底。二十米的距離,走過去輕而易舉----對陸桓而言,讓沈浚齊徹底變成自己的所有物,亦不是難事。
只要他想,沈浚齊就能永遠地待在他那座平層宮殿裡,再也不會接近任何沈俊傑留下痕跡的地方。
可是他沒有。
陸桓站在那裡看了沈浚齊很久,直到司機回來,看到陸桓站在石梯邊,匆匆走了上去:「陸總……」
他看了一眼陸桓,又看了一眼沈浚齊,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提醒沈浚齊,陸桓等了他很久了。
「走吧。」
讓司機出乎意外的是,陸桓收回了目光,手插在口袋裡,轉身下了石梯:「去車上等。」
陸桓在車上又等了沈浚齊二十分鐘,沈浚齊裹挾著一身冷氣上車時,先說了一句對不起。
陸桓讓司機把空調調高一點。
看到陸桓並沒有生氣,沈浚齊鬆了口氣。
走出墓園時,看到手機上的時間,他才驚覺,自己讓陸桓等了那麼久。
他心裡愧疚,上車後主動和陸桓親近,陸桓照單全收,兩人回了家,和往常一樣吃了晚飯,看了會兒電視。今天是葬禮,沈浚齊心想陸桓應該不會做什麼,脫了衣服打算去洗澡,卻被陸桓一把抱起,壓在了牆邊。
「一起洗。」
沈浚齊後背撞上了牆,衝擊感逼迫著他抬頭,對上了陸桓的視線。
他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陸桓----金悅酒店的陸桓是淡漠的,金陸里的陸桓是強勢威嚴的,私下的陸桓溫柔又性感,如今,沈浚齊卻發現,陸桓的眼裡,藏著一隻野獸。
今天還是惹他生氣了嗎?
沈浚齊怎麼也想不出,究竟是什麼事讓陸桓變得這麼可怕,他企圖軟化陸桓的戾氣,卻被突然襲來的痛楚,掐斷了他安撫的話語。
沈浚齊臉色發白,手指在陸桓的背上劃出長長几道血痕。
他聞到了血腥味。
所幸痛苦只是一瞬間,沈浚齊是床上的尤物,不一會兒,他就適應了這種粗暴的方式。
在感覺到身體裡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顫動時,他聽到陸桓俯身在他耳邊,低聲說:「貝貝,對不起,忍一會兒。」
沈浚齊神志俱失,順應著本能說:」嗯。「
陸桓低頭吻他的額頭,身下的動作卻毫不留情,仿佛要把自己的印記,刻在沈浚齊的靈魂深處。
沈浚齊一夜沒睡,直到天明,才在滿身的粘膩感中昏睡了過去。
陸桓下了床,替沈浚齊把被子蓋好,然後披上睡袍,隨手拿過床頭的煙,去了陽台。
天邊隱隱泛著白,陸桓點上煙,靠著陽台吐了個煙圈,身體裡的濁氣隨之慢慢擴散開來。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在陽台上抽了支煙,然後去沖了澡,又替沈浚齊擦乾淨身體,換上衣服去公司上班。
沈浚齊醒來時已經近中午,他看了眼桌邊的鐘,驚慌失措的坐起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床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他伸手去拿桌邊的手機,卻摸到一張便簽。
便簽上是陸桓的字:病假已批,帶薪。
這算哪門子的病假??
沈浚齊今天還有要緊的工作,連忙聯繫了吳秘書,吳秘書接通電話,說:「沒事,有人替你了,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