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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剛看見莫之寒的時候，眼睛一亮，想上來說話，但隨著小豆包一句「莫叔叔」，她的腳步就生生頓在了原地：「你不是向北?」女人皺起了畫得很濃的眉。

    「你是誰?」莫之寒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聲音冷銳。

    女人還想說什麼，但她身邊那身材細高，像根豆芽菜似的男人拉住了她，擠眉弄眼說了句什麼，又沖莫之寒點頭哈腰說「對不起」，就硬拉著女人走了。

    莫之寒看著他們拉拉扯扯走出視線，神色凝重地把小豆包抱了起來，朝車門走去：「他們是誰?跟你說什麼了?」

    小豆包難得很乖地窩在他懷裡，說：「不認識。問我爸爸是幹什麼的，是不是直播做菜的，沒說兩句你就來了……」

    「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你爸爸沒教過你嗎?」莫之寒把小豆包塞上車，保姆車裡沒有專門的兒童座椅，他就把小豆包抱在腿上坐著，「沒等到我或者你爸爸來接，絕對不能出幼兒園的門，記住了嗎?」莫之寒覺得這事蹊蹺，問小豆包爸爸是不是直播做菜的?這難道是小北的奇葩粉絲騷擾到幼兒園來了?不至於吧。

    小豆包老實坐著，沉默了一會兒，嘟著嘴說：「……我知道，我沒出幼兒園啊。」

    莫之寒又囑咐了幾句，很生澀地給小孩兒講了「加強安全意識，提防壞人」的道理，又硬著頭皮編了幾個小朋友被拐走賣到大山里，沒飯吃還要挨打的血淋淋小故事，一路連哄帶嚇教育小孩。這對於莫之寒來說是很新鮮的體驗，講著講著他自己越來越投入，可以說是義憤填膺了，但再看小豆包看著他的眼神，仿佛看著另一個小朋友，且這小朋友智商還比他低。

    莫之寒：「……」他悻悻地閉了嘴，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養小孩的是不是?

    回到家，莫之寒想先給這蹊蹺事件告訴向北，但向北在直播，他只好暫時做一個「賢妻良母」，看著小豆包在客廳玩，自己打開手機，點進了向北的直播間。

    也不能每次都在向北的直播鏡頭裡湊熱鬧，莫之寒今天選擇做一個安靜乖巧的粉絲。

    應著中秋節的景，向北今天直播做冰皮月餅，這個工程比較浩大，向北已經在廚房站了一個小時了，奶香鳳梨餡和紅豆沙餡已經做好，現在正在做冰皮。

    向北把牛奶、油和糖粉混在一起攪拌，對著鏡頭苦口婆心：「你們記得最好用玉米油啊，不要用花生油、橄欖油，味道太重。」他把牛奶混合物倒進另一個盛著糯米粉、粘米粉和小麥澱粉的大碗裡，一邊倒一邊攪，手速飛快，打的麵糊泛起了細小的泡沫。

    廚房裡熱火朝天，屏幕上也氣氛高漲，「深閨寂寞無人知」正在發表他的離別感言，大段抒情文字刷屏，表達了他在小北的直播當中收穫的溫暖和陪伴，表達了他即將出國留學，不能每日蹲守直播間的遺憾，然後從平台到網友都感謝了個遍，最後又對著向北深情告白一番，揮揮小手把清單上的禮品一一刷過，有一種站在天上撒錢的既視感。

    向北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對著鏡頭明媚一笑：「謝謝呀，深閨小同學，歡迎常回家看看。」

    粉絲們對土豪大佬也已經習以為常，紛紛留言表示惜別祝福，或者日常拿著深閨開玩笑，直播間裡一片嬉笑怒罵，氣氛十分歡快。

    【急求小牆頭：大佬，這是刷分手費的節奏?】

    【體重滿一百送五十：深閨對小北絕對真愛了。你走了，誰領導我們呀……】

    【喵喵：閨姐，我們會想你的……放心，我們會替你守護好小北的……】

    莫之寒雙臂抱胸，靠在椅背上看著屏幕上刷過一行行情真意切的留言，對這個「虛擬情敵」受廣大人民群眾愛戴的盛況很嗤之以鼻，不過他覺得自己沒必要跟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孩一般見識。

    「好了，現在這個粉漿我們用篩子篩兩遍，把沒打勻的顆粒篩掉，然後靜置一會兒，就可以上鍋蒸了……蒸25分鐘就變成熟的冰皮了，再冷卻之後，就可以做月餅了，雖然麻煩一點，但是值得，」向北把冰皮麵糊放在一邊，等待期間開始和粉絲們聊天，「自己做的好吃又便宜，還能發朋友圈裝逼，冰皮月餅在市面上，好的牌子，四個一盒的少說也要200多吧，咱們忙活這兩三個小時，至少創造了一千多塊的價值……」

    莫之寒忍不住笑了，不錯，他們家小北真會過日子。

    「對了，通知一下，明天我也要休假出去玩了，沒有直播，你們乖乖陪家人吃月餅，不用太想我……」向北閒適地靠著料理台，穿的是淘寶店已經上架的周邊圍裙，眼睛笑出了月牙形狀，嘴角邊沾了一點麵粉，更顯得俏皮可愛。

    中秋節要休假出去玩?莫之寒皺起眉，他怎麼不知道?

    粉絲們表示捨不得，屏幕上刷過一波波提前祝小北節日快樂的留言和中秋節禮物。

    莫之寒被這熱潮感染，也點開禮品清單要給向北送個東西，他突然意識到，現在他和向北是一家人，而且向北還是他公司的簽約主播，他刷的禮物，除了平台分走的那一部分，基本等於左手出右手進，說不定還能帶動其他粉絲送禮物，簡直是個只賺不賠的生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