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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07:06 作者: 木子萌
向北接著他的話茬問:「那你快給我講講,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王小聰想了想,向北馬上都要跟老闆住一起了,知道些老闆的生活習慣對兩個人都好,他遂敞開心扉連吐糟帶八卦地給向北上了一課,他告訴向北,寒哥不拍戲的時候作息規律,7點起床11點熄燈,除了不得已的應酬,從不參加夜間娛樂活動,但他睡眠比較輕淺,有聲音或者光線刺激就會醒。他特別愛乾淨,而且對家裡東西是不是完整,是不是放在該放的地方有一種執念……
向北聽了這些就覺得喉頭髮緊,他咽了兩口唾沫緩和壓迫感,眨巴著眼睛問王小聰:「其實我一直好奇,寒哥這個強迫症,怎麼克服呢?我是說……有些問題好解決,在家裡看什麼不順眼可以及時糾正,但要是到了外面,總有些不合心意的東西,那他不是會很難受?」看見他有根白頭髮拔了也就算了,要是拍戲的時候看見女演員有白頭髮,合著不能現場表演親密無間拔頭髮吧?
王小聰像是想到什麼令人忍俊不禁的事,神秘一笑,眯著眼睛對向北說:「寒哥自有他解決的辦法,你今天去他臥室看看就知道了。」
王小聰把向北送到家,又遞給他一串車鑰匙:「你會開車吧?這是寒哥不常開的一輛寶馬,你開著它買買菜,接送孩子,以後可能還要去劇組給寒哥送個飯……寒哥吩咐留給你的。」
向北接過鑰匙,拿在手裡覺得沉甸甸的,開著寶馬買菜送飯接送孩子上下學,這怎麼那麼像豪門闊太呢?
可他這位「豪門闊太」雖有駕照,但出了駕校就沒摸過方向盤,這拉風的出場方式估計一時半刻還體會不了。
車一時開不了,飯還是要做的,向北問王小聰:「寒哥的訓練場在哪裡?我一會兒中午就做好飯給他送過去。」
王小聰給他報了個地址,又說寒哥中午在那邊也有飯吃,他囑咐讓你今天休息不用管他。
向北只是笑了笑,把他送出了門。
寒哥可以心疼他,但他不能自己心疼自己,拿了錢就得幹活,向北對此很有覺悟,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向北就開始他正式上崗私家廚師之後的第一餐了。
當然做飯之前,先跑到莫之寒臥室看了看。
臥室里裝修風格和外邊沒有不同,窗簾是帶著暗紋的黑色遮光布,床上用品是各種層次的灰色,衣櫃桌椅以白色為基礎,一進來仿佛置身北極。
唯一的亮色,是莫之寒枕頭邊上一個很大的哆啦A夢玩偶,這憨態可掬的藍胖子笑眯眯的,放在這麼個單調禁慾的房間裡,說不出的違和詭異。
向北忍不住好奇,走進去把叮噹貓拿起來看了看,這個玩偶很舊了,藍色的地方洗得發白,白色的部分起著毛球,而且裡面的填充物不是很均勻平整,肚子上扁了一塊,就好像經常被人捏來揉去似的。
想想王小聰的話,再看看這個可憐巴巴的玩偶……
寒哥不會是一有壓力就蹂-躪叮噹貓發泄吧?
這個可能性讓向北忍不住笑了起來,想想莫之寒那樣的天之驕子,遇到不順心又解決不了的事,在外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家只好對著一隻不會說話的叮噹貓發泄情緒。
這場面怎麼那麼好笑呢?簡直是反差太大讓人無法心平氣和。
但向北的笑並沒維持太久,他轉念一想,又頓覺辛酸,一個看起來那樣無懈可擊的人,到底有多少無法對人傾訴的壓力和焦慮呢?
向北默默回到廚房,他知道他與莫之寒談交心還談不上,那隻好先「交胃」,反正胃就在心下面,先抓住他的胃,也許能一點點爬到他心裡去看一看。
再怎麼減肥訓練,中午這頓飯也是要好好吃的,向北給莫之寒做了冬瓜燉排骨,清蒸鱸魚和冰鎮芥藍,配了一點芝麻米飯。
冰鎮芥藍是最後做的,向北把芥藍切成小段,用開水焯了一分鐘,然後迅速投入到冰水中,等冷卻下來,再一根根夾出來擺在便當盒裡,旁邊碼了一圈冰塊,吃的時候蘸著醬油和芥末,脆爽清涼,非常適合這樣流火爍金的八月天。
就是得趕緊送過去,便當盒外罩有一定的隔熱功能,但時間長了,冰鎮的東西肯定會化掉,吃的就是一個鮮涼,溫度起來了,口感就完全不同了。
向北對自己的車技毫無信心,三步並兩步衝出小區就打車,中午的大太陽毫不留情烤著柏油馬路,蒸騰起滾滾熱浪,連路帶人並花草樹木全都蔫頭耷腦,馬上就要被燒焦烤化了似的。
好不容易打到車,向北已經汗流浹背奄奄一息,他緊緊抱著他的便當盒,坐進冷氣充足的車裡,內外溫差一刺激,向北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跟司機報了地址,就閉上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位置離訓練場並不遠,但向北和司機都不認識路,司機七拐八繞,最後成功地把向北放在了拳館背面的一條小街上。
雖然只是一街之隔,但想繞到正門就不容易了,向北像只沒頭蒼蠅似的轉來轉去,在烈日灼烤下揮汗如雨。
莫之寒這會兒剛摘了手套和頭盔,正站在窗邊休息,拿著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他隨意掃了一眼樓下,見一個年輕人步履匆匆,卻好像站不穩似的,搖搖擺擺,打著蛇形,正午外邊幾乎沒有行人,他這樣就格外引人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