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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07:45 作者: 遙的海王琴
全場頓時再一次譁然!
這公堂之上一出接著一齣好戲,看得圍觀群眾滿臉興奮,回去之後必定能活靈活現地說上大半年。
張知縣驚愕地差點掉了下巴,抬著驚堂木都不知道該不該拍下去,這個案子已經很傳奇了,沒想到還有這等隱秘之事。
「你胡說!這孩子不是言兒的還能是誰的?言兒,是不是?」梁夫人啐了陸瑤一口,然後看向梁秀才,這一看,心裡就嘎噠了一下。
梁秀才,陸瑾看了看,那張臉五顏六色比什麼都精彩,眼睛直愣愣的,似覺得自己得了幻聽之症。
陸瑤冷笑道:「誰的,梁秀才心裡沒底嗎?」
「喏,不就是地上跪著的這個嘛。」陸瑾慢吞吞地補了一句。
嚯!
這跪著的還有誰?
史勇垂下了頭,根本不敢抬起來看看。
精彩,真是精彩,說書的都不敢這麼編。
而梁秀才則記起來了,小紅是煙翠樓排的上號的妓子,對梁秀才每次的大獻殷勤都不冷不熱的,卻忽然有一天她變了性子,對自己青睞起來。
沒過多久,小紅便告訴自己有了身孕,直接讓他負責。
梁秀才與陸瑤多年未得一男半女,新納的小妾也沒有動靜,聞言自然高興,可是想要替小紅贖身,這筆銀子不菲。哪怕他搜颳了陸瑤所有的存銀和體己,也是不夠的。可沒想到小紅願意拿出自己多年攢下的私房替自己贖身,梁秀才那時感動得簡直無以加復。
如今現在冷靜回想一下,這處處都隱藏著蹊蹺,過盡千帆的妓子哪還有這般痴情的,還如此善解人意地上趕著與人做妾,不過是梁秀才頭腦發熱自以為是罷了。
更可疑的時他還有一個時常關心她的義兄,這難道不是個陰謀嗎?
梁秀才被揭了罪證,他已經一無所有,唯有一段香火得以延續,沒想到連這個都是假的。
此刻他雙眼發直,狀若癲狂,顫抖著手指向陸瑤,接著「啊——」一聲大喊,震得陸瑾趕緊將陸瑤拉到了身後,張開雙手將她護住。
可是梁秀才不是朝陸瑤衝過去的,而是對著陸瑤身後抱著孩子越縮越遠的小紅,猛地撲了過去,這或許是梁秀才生平行動最快的時候,眾人根本阻攔不急就見他一把搶過了小紅懷裡的孩子,正要朝地上猛地摔了下去。
「不——」小紅悽厲地叫了起來。
突然一個人影竄到了梁秀才身後,撞開了他,在孩子脫手即將摔到地上的時候抱住了,卻是史勇,將孩子交還給差點奔潰的小紅後,就將她們母子護在了身後。
梁秀才眼睛發紅,盯著他,又看向小紅,咬著牙,恨不得撕碎了這對狗男女。
疼到骨子裡的孫子居然是別人家的,梁夫人受到這般打擊早已經支撐不住,如今再見這副刺眼的場景,終於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頓時堂上又是一場混亂。
陸瑾職業使命感上身,待要上前,卻被陸瑤拉了回來,「別去,阿瑾你雖好心,可這家子實在不值得,你放心,她在家就動不動暈倒逼我就範,如今這裡也不會暈太久的。」
陸瑤說的聲音不輕,堂內幾乎都聽得見,陸瑾伸出的腳步於是又收了回來。
「姐,夠了,你該回去養傷了。他們……你就別再管了。」陸瑾看著這亂糟糟的一團,所有的人都看的興致勃勃,連張知縣都沒有叫停,頓時意興闌珊。於是便提醒張知縣道,「大人,我作為姐姐的娘家人,我請求大人判她與梁言和離,梁家不顧兩家臉面,隨意欺辱姐姐,陷害我,這種姻親我們姐弟實在要不起,當初我姐的嫁妝我願一分不要,全部捐獻給善堂只願姐姐今後過得舒心隨意。」
接著他又恭敬行李,「請大人恩典。」
陸瑾今日很得知縣喜歡,作為苦主,被他人誣告,還能挺身而出救狀告自己之人,可見醫德和人品;作為弟弟,在姐姐受盡委屈,能夠出頭作為堅強後盾,不為錢財,可見心地善良。
張知縣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剛好這是公堂之上,兩個案子直接一起判了。
驚堂木再次拍響,兩邊衙役杵著殺威棒齊聲喊著「威武」,這亂糟糟的局面頓時隨著肅穆威嚴停了下來,堂下罪人皆跪於地上,垂頭聽著宣判。
「就李父殺人案,現如今已水落石出,則判決如下。史勇在明知李父不能食用海鮮之物時,故意下大劑量的海鮮粉於藥粥之中來致李父死亡,乃故意殺人之罪,判斬立決;梁言乃此兇殺案主謀,與其妾小紅勾結唆使史勇殺死李父,犯故意殺人之罪,按罪當斬,又因其秀才身份,先收監待本縣請示知府大人剝其秀才功名再依律當刑;其妾小紅亦是主謀之一,判斬立決;原告大夫陸瑾無罪釋放;另梁言以七出之名多次毆打陸瑤,更甚者唆使史勇殺死李父來誣陷陸瑾,陸瑾請求判陸瑤與梁言和離,合情合理,本縣依其請求宣判和離,陸瑤嫁妝依數帶回陸家。」
「幽幽」轉醒的梁夫人聽到這個判決頓時再一次撅了過去,這次就沒那麼容易醒過來了。
而牢里的梁主簿也得了縣太爺的宣判,教子不嚴是一罪,但這個位置坐了這麼多年,梁主簿從一無所有到家中有奴有婢,光靠這一點俸銀可是遠遠不夠的,是以稍微查證一下這收受賄賂又是另一罪,讓他牢底坐穿根本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