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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07:45 作者: 遙的海王琴
臨近江州,丘陵之地,多山,他們哪怕儘量走管道,還是在這個地方遇著了山賊。
哈,山賊!
楊一行惜命,帶的官兵本就不少,走山道必然先打聽了附近山頭是誰,挑了一條最安全的路才敢行走。況且朝廷欽差,那是直達天聽的,他要是出了事皇帝必然震怒,連欽差都敢打劫這幫山賊豈不是翻了天了!
沒有山賊敢這麼囂張,可如今恰恰就有一夥強人將楊一行團團圍住,他們手中拿著刀,眼露凶光,見人就殺,還有一行人躲在樹林裡放著冷箭。
不為財,只為命,那必然不是山賊呀!
翻過這座山就是江城了,這幫亡命之徒還真敢!
楊一行拖著腿,被四個侍衛駕著逃跑,後面的喊殺聲雖越來越遠,可殺機卻越來越濃!
刺客追上來了!
然而楊一行腿上卻中了一箭,疼先不說,走路都是困難。
他是文官,哪兒見過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面,嚇得面如白紙,沒有大喊大叫完全是已經懵了,如今就靠從宋衡處借來的侍衛逃命。
終於帶著累贅的三人被徹底追上,逃無可逃之下,楊欽差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大喊:「臨死之前總得讓我知道,是誰想要我的命啊!」
幾個做土匪打扮的殺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有一個說:「大人,您去地府問吧。」
說完,寒光落下,四個侍衛上前乒桌球乓地又打了起來,看起來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不過他們面容鎮定,哪怕希望再渺茫也依舊儘自己的職責保護楊一行。
終於這四個侍衛舉劍的手越來越慢,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吾命休矣之感在楊一行腿上又中了一刀之後,縈上心頭。
他正想說,幾位不用管他了,自行快跑吧!卻突然聽到馬蹄聲,由遠及近,箭矢的破空響從身後傳來,舉刀的刺客一一中箭倒下。
他回頭一看,宋衡正一臉肅殺,帶著一身戾氣地騎馬趕來。
心中頓時一松,痛感和暈眩感襲來,沒用的楊欽差未說一句話便倒下了。
江州府在傍晚的時候迎來一夥強人,二話不說就進了江州知府的府邸,這是一路上百姓都看到的。
可也不知道這夥人什麼來頭,知府大人不僅沒有將人趕出去,反而當即派人將縣城裡最好的大夫都請了進來。
可見是有人受傷了,而且傷得還不輕。
有些人看熱鬧,有些人卻急的不行。
最焦頭爛額的當屬江州知府,因為欽差大人出事的地界剛好就屬於江州。
真是夭壽了,誰敢對欽差痛下殺手,不要命了呀!
那幕後之人怎麼樣他是不知道,知府大人只知道欽差若沒挺過來,他肯定得丟了烏紗帽。
大夫黑壓壓地擠了一屋子,彼此竊竊私語地看著躺床上不省人事的欽差。
旁邊站著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雖沒說是什麼身份,不過誰也不敢忽視他。
「有結論了嗎?」
楊一行身上其他傷口都已經處理過了,問題並不大,難就難在那腿上的箭,鋸了箭尾,只留了一段在外面,還有那一刀,綁了紗布止血,不過宋衡仔細看著還是在慢慢滲血之中。
可見要命的就是那箭了。
眾位大夫的臉上很是為難,彼此看來看去,都是微微地在搖頭。
宋衡便直接望向知府。
知府心裡疙瘩一聲,連忙急問:「怎麼回事,這不是傷在腿上嗎,難道就救不回來了?」
這一問,依舊是短暫的沉默,不過在知府即將動怒的時候,一位年紀較大,似乎資歷最老的大夫說話了。
「知府大人,這位大人的性命我等能救,可是這腿……怕是要鋸了……」
後頭的聲音越來越輕,可在場的都聽清楚了。
宋衡的眉頭頓時皺起來,看向楊一行。
知府大人被嚇了一跳,「這,這……」了半天,額頭便出了汗,「這是為何?」他終於問了出來。
大夫說:「雖只是一箭,可傷了重要的血脈,這……四肢若是供血不足便容易壞死,最後發爛,感染自身,危及性命,相反若截了肢,便可保命。」這位大夫一邊一說,一邊看向宋衡,解釋道,「這在戰場上是最常見的。」
宋衡是帶過兵打過仗的,他自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卻是很無奈的一件事。
他說:「在戰場上大夫也好,藥也罷都是最急缺的,士兵被救回來後往往無法及時醫治才會如此,而這裡……諸位可有辦法保住他這條腿?誰若能做到,宋某感激不盡。」
楊一行若是缺了腿,他這個欽差也不必做了,這官不僅當不成,連飲食起居都得人照顧,這輩子就廢了。
楊家就楊一行一根獨苗苗,他還未娶妻生子,宋衡作為他的好友,實在不忍心。
先不管宋衡的感激如何,這裡都是大夫,醫者仁心,都希望能保住這個年輕欽差的腿。
他們又互相探討了一陣,漸漸地似乎有主意了。
有個大夫說:「大人,我是回春堂的大夫,隔壁水橋縣的回春堂之前剛來了一位陸大夫,善瘍醫之術,對這取器止血最為在行,我雖未見過,可何大夫與我多次提及,本想明日前去探討,我覺得或許他能夠做到。」
瘍醫?
做到知府這個地步,對這個名稱有些耳熟,不過宋衡卻是立刻站了起來,抬手便招來了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