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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4:07:45 作者: 遙的海王琴
    他走出了梁家大門,回家的路上,梁秀才那陰沉的臉色一直縈繞在他腦海里。

    想著想著,他站住了腳步。

    「陸小哥,今日怎麼來街上了,要買什麼東西嗎?」

    蘭花看到他,喊了一聲。

    然而陸瑾忽然轉了身,頭也不回地朝來時的路跑遠了。

    「哎!」

    蘭花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嘀咕道:「那麼著急做什麼?」

    第4章 憤怒小舅子

    「啪!」

    隨著那大力的一巴掌,陸瑤直接摔倒在桌子上,撞上桌上的碗筷碟盤,乒桌球乓地掉落一地,這讓門口聽聲響的一干人等都虎了一跳。

    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則是擔憂。

    陸瑤捂著臉,胸口大起大伏,似乎還未緩過氣來。

    「給你臉,你不要臉,非得揍你一頓才老實,錢呢?」

    幸好是倒在桌上,若是在那一片碎瓷上,後果不堪設想。

    額頭上的傷痕還未癒合,陸瑤閉了閉眼睛,此時此刻她想到卻是幸好陸瑾已經回去了,若是他看到,那必將……她搖了搖頭,緩緩地起了身,小弟已經夠辛苦了,不能再讓他擔心。

    「已經沒錢了,這個月你那兩個小妾,沒孩子的要買這買那,有孩子的要補這補那,再加上你吃酒作樂……就是有金山銀山也空了。」陸瑤捂著摔疼的手臂,輕聲說。

    梁秀才眯了眯眼睛,冷笑道:「少裝模作樣,爹將錢給了你,這就是你管的家?越管越空?還是填補了你弟弟?是了,他這個年紀,也該是說親的時候,沒有像樣的聘禮,怎麼討媳婦?幸好有個好姐姐,嗯?」

    說她沒關係,但是說陸瑾,陸瑤立刻抬起頭,憤憤道:「少掰扯他,他這些年殺豬賣肉,可沒他姐夫那麼會花錢,除了攢下些私房,有的都送到這裡填補了他姐姐。」

    話音剛落,另一巴掌就落在她的臉上,血從陸瑤的嘴角流下來,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或許讓陸瑾看到自己的難堪。她顧不得擦拭,只是說:「不是嗎?家裡的花銷,本來你的筆墨紙硯是最大頭的,可如今,你看看,這些還不夠你吃酒請客養小妾的零頭!」

    陸瑤本就是個主意正的姑娘,只是嫁給梁秀才五年,未生一個孩子,作為女人,這個污點能蓋過所有優點,這才慢慢地矮下.身。

    「看樣子打得還不夠,你是不想活了?」梁秀才點點頭,忽然福臨心至,「不用,你這樣的女人我要之何用?不如休了了事。」

    聞言,陸瑤頓時不說話了。

    這個痛點梁秀才一踩一個準,見她閉了嘴,立刻獰笑道:「你不想下堂?未有一子,你本就犯了七出,休了你沒人說我一句不是,你還敢頂嘴?」

    陸瑤咬著唇,眼裡充血,她後悔嗎?

    後悔的吧,識人不清,選了個衣冠禽獸。

    「作為大婦,本就該孝順公婆,順從丈夫,特別是你生不出孩子,更應該照顧好懷孕的妾室,你還敢氣她!」梁秀才的目光在陸瑤的手腕上看了看,陸瑤根本來不及將那隻銀鐲子藏起來,就見他上來就奪。

    「不是沒錢嘛,怎麼還買的了鐲子?拿來!」

    「不行!」陸瑤死命地掙扎,「這是阿瑾送於我的,你不能拿走!」

    男人的力氣本就比女人大,陸瑤見掙扎不過他,於是哀求道:「相公,求求你,不要拿走它,我全身上下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就只剩下這個,阿瑾送他姐姐的呀,你要我怎麼見他啊!」

    梁秀才若是哀求兩句便能罷手,陸瑤也就不會被打這麼多次了。

    終於那被陸瑤日日擦拭還帶著銀光的手鐲從她手上被使勁地拽了下來,梁秀才推開她,拿著手鐲顛了顛,似沒想到還有點分量。

    陸瑤根本顧不得手腕的疼痛就要撲上來拿,梁秀才凶光一露,抬起腳衝著她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下,陸瑤頓時倒在地上,梁秀才尤不滿意,待要再補一腳,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喊聲。

    「三姐!」

    陸瑾從遠而近,臉上帶著震驚和震怒。

    他趕緊跑進屋子,將陸瑤從地上扶起來,擔憂的聲音帶著一絲慌張,「三姐,你怎麼樣?我去找大夫。」

    「找什麼大夫,都是她……」梁秀才接下去的話便在陸瑾猶如凶獸的目光下禁了聲。

    陸瑤顧不得自己,只是緊緊地握住陸瑾的手,死死地攔著他,低聲啜泣地哀求道:「不要,阿瑾,不要……不值得,不值得……」

    陸瑾的手放在衣袋裡,握著那把手術刀的刀柄,咬緊著牙關沒有衝上去拼命。

    他的姐姐啊,沒有母親的他,這輩子就是這三個姐姐把他當做寶貝一樣,就這麼被個窩囊的男人欺負著。

    大概是被陸瑾那不要命的眼神給唬住了,梁秀才色厲內荏地說:「今日就算了,你給我照顧好小紅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有下次……你就自請下堂吧!」

    說完不敢再看陸瑾的眼睛,拿著鐲子似也逃命般出了房門。

    門口的人朝裡面瞅了瞅,也走了。

    過了一會兒,陸瑾閉了閉眼睛說:「三姐,放開吧,我不會跟他拼命的。」

    陸瑤這才放了手,似乎失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地。

    接著哭了出來,低聲的啜泣加滿身的傷痕,那疲憊的眼睛,二十的年紀看起來如同四十,這一切仿佛一根根細針插.進陸瑾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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