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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57:13 作者: 司溟
「他就是幫人家開車的,他最愛面子,所以不肯我告訴別人。」莫向熹小朋友還配合地掛上了苦惱的神情。
徐玉葉的嘴角聾拉了下來,乾笑道:「噢,原來是這樣啊。愛慕虛榮確實不是什麼好的品質。」
莫向熹小朋友一臉純真地附和道:「嗯嗯。」
晚上來接兒子的莫傅司發現那個殷勤的徐老師態度開始不冷不熱起來,他心知大半是兒子在其中搗鬼。當然,他絕對不會在意除了溫禧之外別人對他的態度。
上了車,給兒子系好安全帶,他正要發動汽車,卻聽見兒子賣弄的聲音:「爸爸,我又幫你趕跑了一隻狂蜂蝴蝶。」
莫傅司撫了撫額,「是狂蜂浪蝶,不是狂蜂蝴蝶。阿熹你的成語真是學得夠差的。
莫向熹小朋友受到打擊,垂下了眼帘。
莫傅司伸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說說看,你怎麼幫我趕跑狂蜂浪蝶的?」
「那個徐老師,她看見你早上開車送我上學,問我你是幹什麼的。」莫向熹小朋友又來了勁。
莫傅司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你是幫人家開車的。」
眼角抽搐了兩下,莫傅司無語地踩下油門。
回到家的時候,溫禧已經回來了。莫向熹小朋友撲進媽媽懷裡,邀功似的又講了一遍他是怎麼趕走妄圖染指他爸爸的狂蜂浪蝶的英勇事跡。
溫禧笑得腸子都疼了,親了兒子好幾口,「我家阿熹真聰明,能幫媽媽趕跑情敵了。」
莫傅司苦笑不已。
晚上兒子睡了,照例是夫妻夜話時間。
莫傅司白哲的手指把玩著妻子烏黑潤澤的髮絲,「怎麼樣,現在應該覺得我主張把兒子送到私立幼兒園是多麼英明神武的決定了吧?』』
「幼兒教師百分之八十都是年輕女人,難道私立幼兒園的老師都是男人嗎?」溫禧不服氣。
「死鴨子嘴硬。」莫傅司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迷醉地在她雪白的肩頸處流連,「咱們打的賭其實昨天你就輸了。」
溫禧不吭聲了。
莫傅司溫柔地嘆了口氣,「我懂你的心思,你生怕阿熹從小接觸的都是富貴家庭出身的孩子,養成飛揚跋息的個性,日後成為縱垮子弟。但是他既然是我莫傅司的兒子,自然從小就站在更高的起點上,享受更多的資源和財富的同時,不是也比其他孩子辛苦得多嗎?其他孩子這麼點大的時候,誰不是拖著鼻涕在母親懷裡撒嬌,阿熹卻已經系統地進人啟蒙學習階段。等他再大一點,別的孩子放學看電視打遊戲,他卻還是要看書學習;別的孩子早戀手拉手壓馬路,他卻必須到我的公司里旁觀開會。你覺得我們的兒子會成為一個遊手好閒的敗家子嗎?」
「那阿熹會不會太辛苦了?」
莫傅司按住妻子的雙肩,正色道:「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嗎?就是到底什麼才是別人無法奪走的那句。」
溫禧點頭,「我記得。一個人的健康可能因為意外而被奪去,財富可能因為變故而失去,地位可能一朝傾覆,聲名可能瞬間抹黑,只有知識和才幹是搶不走奪不掉的。只要你學到了,成為一個明智聰慧的人,沒有什麼能逼你變回粗蠢愚魯。」
莫傅司語氣鄭重:「我不是維克托,阿熹是我的兒子,我會愛他、教他,把我所有的經驗教訓通通教授給他。當然,他的興趣愛好我也會尊重,但是他既然享受了我們提供給他的優握生活,他就必須負擔起相應的責任。」
愛之深,責之切。溫禧將頭靠在丈夫懷裡,軟軟道:「阿熹能做你的兒子,真是幸運。」
「不,他能做我們的兒子,才真是幸運。」莫傅司眼裡含笑。
俄語記----世間也儂有幾人
有一位精通英法俄意德拉丁希臘……多門外語的父親,你好意思只會說漢語和英語嗎?
莫向熹小朋友自然是不好意思的,於是成天向父親表示自己「不能忘本」的決心。溫禧也一直想學俄語,便跟在後面附和。
於是,莫傅司成了一大一小兩個的俄語老師。
他倒是對自己的這個新身份興致盎然,不知道從哪裡搞來兩套俄國課本,一本正經地從俄語的33個字母開始教起。
作為一名精通英法雙語的名牌大學畢業生,溫禧在最初的學習里自然是異常輕鬆的。反倒是莫向熹小朋友,小小年紀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漢語已經讓他母親很是震驚和自慚形穢,現在又要加上俄語,三種語言居然沒有打架,真是不容易。
溫禧忍不住用目光嘉許兒子,卻不期然收到「莫老師」得意的眼神,這個眼神翻譯出來就是,也不看看是誰的種?
當學習到俄語字母[P]的時候,溫禧遇到麻煩了。[P]這個音需要氣流帶動舌尖顫抖,系統學習過《語言學綱要》的溫禧知道這是舌尖顫音,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大舌顫音。法語裡的小舌顫音她倒是說得很利索,當年讀大一的時候她還深深為此自豪過。因為法語系有女生為了這個小舌顫音,曾經大冬天只穿一件吊帶,凍得面色青白,舌齒打顫里終於把這個[R]給念出來了,最後這個故事成了森木外國語學院的勵志經典。如今她生了孩子,舌頭卻似乎不如以前靈光了。
莫向熹小朋友很輕鬆地就發對了,然後不停地催促他爸爸繼續教。
莫傅司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正在羞惱地和舌尖顫音做鬥爭的老姿,拍了拍兒子的頭,「等等你媽媽。」一面走到溫禧面前,微微一笑,「舌尖靠近上齒背,嘴唇放鬆,從噪子裡往外送氣,讓氣流衝擊舌尖。」
然後溫禧就看見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淡色的嘴唇張開,露出雪白的牙齒,正在將這天殺的[P]演示給她看。暖濕的氣流徐徐噴吐在她臉上,溫禧丟臉地發現自己雙頰開始發燙。莫傅司的眼眸里帝上了笑意,連兒子也跑過來了湊熱鬧,得意地在年輕的母親面前不停地賣弄著發[p]這個音。
在父子兩雙灰色的眼睛注視下是非常有壓力的事情,溫禧鬱悶地看一眼落地窗外,花園裡糙木蔥寵,花團錦簇,正是人間四月天啊。她就是穿吊帝也不會凍得口齒不清啊。
「為了不耽誤阿熹的學習進程,待會兒晚上我給你媽媽單獨補課。」最後還是莫傅司一錘定音。
下面輪到求知若渴的莫向熹小朋友鬱悶了,因為他發現父親大人開始心不在焉,眼光一直朝著母親所在的方向飄。
匆匆又教了兩個字母,莫傅司清清噪子,「阿熹,今天就到這裡,爸爸要給你媽媽補課。」
「知道了。」昊向熹朝溫禧天真無邪地眨眨眼睛,溫禧卻分明在兒子眼睛裡看到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所有的狡獪和邪惡。她這個做母親的並不知道自家兒子在學校的綽號叫作----小惡魔。
兒子離開後,莫傅司丟下課本,立刻將老婆拐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溫禧被他圈禁在懷裡,背靠在門上,相隔極近的兩個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睫毛的顫動。
「其實這個舌尖顫音應該和舌頭的靈活性有關。」莫傅司笑得有些陰險,「不把舌頭練靈活了,下面還有和其他字母相拼的大舌顫音,還有一些單詞詞頭詞中詞尾都要彈舌頭,比如說『Переыв』(課間休息)這個詞,前面要彈下舌頭,隔一個元音之後還要再彈一下舌頭,你總不能比不過兒子吧?」
溫禧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妄圖轉移莫傅司的注意力,「我自己練,聽說可以在嘴裡合一口水,這樣可以幫助發顫音……」話還沒說完,莫傅司的唇已經壓了下來。
「我來幫你練吧。」
溫禧只來得及含糊地發出一聲「唔」便被徹底堵住了嘴巴。
據說吻技高超的人可以用舌頭將櫻桃梗打成蝴蝶結,溫禧懷疑莫傅司就有這樣的水平。他的舌頭像一尾游魚,挑逗著她的舌頭,靈活地讓溫禧氣憤。
好容易鬆開,溫禧連眼睛裡都帝上了水澤,氣自凌亂,莫傅司卻依舊氣定神閒,溫禧愈發惱怒,「乘人之危。」
莫傅司一臉無辜,「我是在幫你補課。」
溫禧被他的「無恥」打倒,默然無語。
教完了33個字母之後就是單詞,俄語單詞大多含有較多的音節,用莫向熹小朋友的話說,實在是太不注重效率了,念完『достопримечательность』(名勝古蹟)
一個單詞的時間都夠說完一個完整的漢語句子了。」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的經濟頭腦,莫傅司深感後繼有人。
溫禧卻覺得難怪老毛子大多長得虎背熊腰,因為學俄語,需要一個強大的肺。沒有相當水平的肺活量,你一句話還沒說完,佑計就會翻兩個白眼,口吐白沫了。
而莫傅司對此深以為然,藉口鍛鍊肺活量,繼續把溫禧拐到臥室里去了。
莫向熹小朋友只得認命地收拾課本,心想,等到馬上學習詞形變化,不知道腹黑老爸又會想出什麼理由來幫媽媽「補課」?老成地搖搖頭,還是毛王席那句話說得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還是自己看書學俄語吧。
臥室里,一記深吻過後,溫禧氣喘吁吁。
「你看,你的肺活量果然不行吧,才幾分鐘就喘成這樣。」莫傅司笑得雲淡風輕。
「你,無賴。」溫禧捶他。
莫傅司伸手握住她的粉拳,只覺心情無比愉悅,調戲老姿真是人生至樂啊。
不過學俄語事件充分證明,學習需要專心,三心二意是學不好的。溫禧傷感地發現兒子已經不屑和她一起學俄語了,因為他們倆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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