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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57:13 作者: 司溟
    溫禧有些挫敗地看著他,眸子裡沾染上了水蒸汽,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莫傅司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輕笑起來:「不要露出這種表情。」

    溫禧不解地看住他。莫傅司卻陡然湊近了她的耳廓,舌尖惡劣地擦過她圓白的耳珠,直惹得溫禧一陣輕顫。

    大概很滿意她的反應,莫傅司這才徐徐道,「就是那種無聲地說著『快來蹂躪我吧』的神情。」

    聽到這話,溫禧連耳朵都紅了,「我哪有。」見莫傅司仍然在用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望著她,溫禧有些氣惱地別過臉去,沒好氣地說道,「你還洗不洗澡?」

    莫傅司意味深長地挑了挑唇,「當然洗。」說完理所當然地將沐浴露塞到了溫禧手上。

    「你----」

    莫傅司指指自己左臂上的血痕,笑得格外險惡。

    這個男人太陰險了,溫禧憤憤地擠出一些沐浴液,在掌心起泡。

    「放心,這會兒你伺候我,待會兒洗完了,我伺候你。」

    溫禧是天光微亮的時候醒的,剛睜開眼睛,就看見莫傅司面朝她側躺著,黑而密的睫毛像纖長的花蕊,讓她幾乎忍不住想伸手去觸碰一下。不想莫傅司卻驟然睜開眼睛,目光清明,不見半絲剛睡醒的惺忪。

    溫禧知道他晚上都要靠服食安眠藥入眠,有些擔憂地問道,「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莫傅司唇角微揚,語帶雙關地看了一眼溫禧,「一日之際在於晨。」還特地在「日」上加了重音。說完,長臂輕舒,將溫禧攬進懷裡。

    溫禧知道男人早上也經常是「性/致」勃勃的,當下臉一熱,身體已經軟了下來。

    莫傅司從來都不是色中餓鬼,甚至自制力還好得嚇人。幾年前曾經有個當紅模特主動接近他,但圈子裡誰都知道莫少對女人出了名的大方同時也是出了名的挑剔,絕不肯染指二手貨,是以非雛兒不碰。那女人雖一直以青春玉女的形象示人,但莫傅司卻覺得對方是欲女還差不多,是以態度不冷不熱。

    那時候莫傅司還在吃安神的中藥湯劑治療失眠症,不知怎麼的被那女人知曉,鑽了空子,居然在他吃的中藥安神湯劑里放了鹿血,然後提溜著兩隻辱/房在他面前晃來盪去,想來一場顛倒陰陽的「霸王硬上弓」。

    莫傅司當場就察覺了不對勁,但自幼的家教不允許他打女人,結果大冬天的他硬是在冷水裡泡了一個多小時,把慾火生生給滅了。那女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不僅前途全毀,還被丟進了暗窯里去。

    然而此刻,哪怕只是看一眼溫禧素白的腳趾,都能讓他血脈賁張。自制力悉數化為煙雲。

    修長白皙的手指靈活地探入浴衣的內里,在滑膩的皮膚上遊走。溫禧敏感地往後弓了弓脊背。莫傅司摟住她腰肢的左手故意一用力,將溫禧整個人都帶盡他的胸口。浴衣帶子被他輕鬆扯開,露出線條優美的潔白胴體。唯一刺目的是她直身白玉簪一樣的鎖骨旁的疤痕。莫傅司心臟猛地一收縮。溫禧有些害羞地蜷縮起身體,不料莫傅司微涼的唇已經印在了她鎖骨的傷口上。

    半天才聽見低啞的嗓音,「你後悔嗎?」

    溫禧一怔,隨即緩緩地搖頭。

    莫傅司看了她一會兒,嘴唇在她的傷疤上輕輕蹭了蹭,這才緩緩滑到一痕雪脯上去。

    也許是因為她的胸脯本來就生得豐盈飽滿,溫禧喜歡穿薄形胸衣。莫傅司見過太多的女人,她們的胸衣往往像防禦型的武器,又是鋼絲又是矽膠墊,每次觸及,總叫他產生一種很滑稽的感覺。連帶她們不穿胸衣的時候,莫傅司也會覺得她們的胸脯是白色的雪花石膏石。她的卻不同,仿佛兩隻甜美的蜜桃,桃肉泛粉,桃尖朱紅,讓人控制不住地產生舔食的欲望。嘴唇微張,桃尖已經被含進口裡。在唾沫的濕潤下,慢慢挺立起來。

    溫禧的一手勾住莫傅司的脖子,一手在他的脊背上四下摩挲。相比兩側結實的背肌,他的脊柱微微凹陷,溫禧喜歡順著他脊背中央的這條華麗的直線逶迤而下,直至尾椎。當她的手觸碰到他的尾椎的那一刻,溫禧感覺到身上男子輕微的顫抖,看來這裡不僅是她的敏感區,也是他的。溫禧揚起脖子,也學著莫傅司的樣子在他身上或輕或重的舔噬和啃齧著。莫傅司有些驚訝於她的主動,但很快便無暇分心了。她倒是學得有模有樣,在他身上四下點火。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肌肉一寸又一寸的繃緊,有薄汗沁出,蒸騰出濃烈的情/欲的氣息。

    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聞,溫禧有些貪婪地親吻著莫傅司胸口的肌膚。他們學院的外教,那些高大的白人身上總是有股腥膻味兒,即使噴了香水也遮掩不住。年輕男生身上則總是有酸酸的汗味,個別愛乾淨如祈博禹之類,則淡薄到一絲氣味也無,像白開水一般乏味。莫傅司身上卻總是帶著一股清淡的苦艾香氣,還有英國煙的氣息,混和成一種任何香水都無法媲美的味道。此刻因為體溫升高,他的氣息愈發動人,竟然如蜜一樣的馥郁。

    西洋宮廷一般巨大的莫宅此刻就只有他們兩個,周圍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男子急促的喘息聲和女子破碎的呻吟聲。柞絲綢的床單被碾皺,兩具身體緊緊嵌在一起。

    在風口浪尖的時候,溫禧盤在莫傅司肩膀上的手指微微用力。莫傅司眉頭微微一蹙,用力一個挺身,裹挾著她一齊躍上雲頭。

    「傅司……傅司……」溫禧一聲又一聲地喚著莫傅司的名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縱情地喊他的名字,仿佛滿腔情意悉數全融進了這兩個字當中,那樣的歡愉和哀傷。而回應她的呼喚的則是莫傅司一個又一個熾熱的親吻。此刻的二人,奢侈得仿佛沒有明天。沒有一句言語,只有抵死纏綿。

    結束之後,莫傅司並沒有著急地退出去,他喜歡被她嚴絲合fèng地含住的感覺。

    溫禧的手指還在他的臉上緩緩描畫著,眉,眼,鼻,唇,仿佛要用手指記憶住這張過分英俊的臉孔。

    莫傅司忽然捉住她游移的手指。溫禧嚇了一跳,雙腿微微收緊,又是一陣銷魂的刺激。莫傅司深深吸了口氣,溫禧則鬧了個大紅臉。

    「你出去。」溫禧聲音很輕。

    莫傅司不吱聲,反而閉上了眼睛。但依舊捉著她的手指。

    溫禧無法,只得有些氣鼓鼓地看他一眼,百無聊賴地望著華蓋床立柱上的雕花圖案。看著看著,竟然眼皮又沉重下來,然後便盹著了。

    莫傅司聽到耳畔平穩的呼吸聲,這才睜開眼睛。他看著臉蛋粉紅緋緋的溫禧,有些好笑,又有些羨慕。

    小心翼翼地退出來,溫禧立時就醒了。

    四目相對里,莫傅司竟然破天荒地感受到了一絲不自在。視線瞥到床頭籠龕里那尊維納斯半身像,似乎正媚眼含笑地望著他。飛快地調轉目光,莫傅司翻身坐起,拿起浴衣披在身上,這才開口道,「醒了就起來吧。」說完赤腳下了床,又赤腳進了帷幕後的盥洗室。

    昨晚她的衣服從裡到外全都濕了,溫禧將揉得一團皺的浴衣展平後拿在手裡,開始犯難,難道就這樣真空穿上?不行,她要到樓下客房去一趟。披上浴衣,穿上拖鞋,溫禧噔噔噔便下了樓。

    莫傅司早晨的淋浴向來「短小精悍」,用駱二的話來說,就是和水親個嘴。所以當他沖完澡後出來時,發現臥室居然不見了溫禧,腦袋竟然一下子有點懵。仿佛剛才種種成了春夢一場,而溫禧是日本神話里那隻報恩的仙鶴,飛走了。

    溫禧拿著換洗衣物上樓時就看見莫傅司臉色古怪地站在地毯上,發尖還在滴水。看見她手裡抓著的衣服時,莫傅司臉色又是一變。溫禧以為是她真空穿著浴衣的緣故,連脖子也慢慢紅了起來。

    「你去洗澡。」莫傅司有些莫名的氣悶。

    「噢。」溫禧應了一聲,便鑽進了浴室。

    莫傅司眼看著她美人魚一樣游進了浴室,忽然開了腔,「以後把你的衣服拿到樓上。」說完不等溫禧答話,便出了臥室,只留給溫禧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把衣服拿上來?溫禧站在浴室外間的男子更衣室里,怔忡地看著寬敞的壁櫥、特製的領帶架和鞋架,難道以後她的衣服會和他的衣服袖口擦著袖口,衣襟挨著衣襟放在一起?這是否意味著什麼?

    她正心如鹿撞之際,心底卻陡然有個聲音冷酷地提醒她,她的衣服,來自於Gucci、Prada、Dior和插nel這些一線大牌的昂貴的連衣裙、小禮服裙真的是她的衣服嗎?真正屬於她的衣服通通在學校宿舍的衣櫃裡,而它們,是沒有資格和這些來自於倫敦西區薩維爾街最頂尖的裁fèng手工定做的西服和襯衫待在一起的。

    可是也不是每件古琦的衣裳裙子都可以和他的衣衫放在一起的。這是另外一個聲音,和剛才的聲音針鋒相對。溫禧慘然一笑,她哪裡還需要這樣多餘的自尊心,她的自尊早在答應他的那一刻就蕩然無存。那時的她,為了前途出賣自尊,現在的她,為了愛情,又想討回自尊,但卻忘記了,在金錢和愛情面前談自尊是多麼愚蠢的事情。尤瑟納爾那句話說得多好----世界上最骯髒的,莫過於自尊心。

    解開浴衣的系帶,溫禧徐徐走近那奢華到糜爛的浴室。溫水從蓮蓬頭裡洋洋灑灑撲上她的臉孔時,她還是羞恥地捂住眼睛哭了,盛極必衰,強極則辱,每一段繁盛毗鄰的必是衰落,每一次歡愉背後的都是悲戚,「終於,這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了」,可以後呢?她以後的路在哪裡?

    她沒有顯赫的出身,沒有萬貫家財,除了這一點美貌,她憑什麼去做未來的公爵夫人,她甚至連俄語都不會。愛過了他,她還可能再接受其他男人嗎?絕無可能。套用那句文藝入骨的話----倘使不得不離開你,亦不致尋短見,亦不能再愛別人,我將只是萎謝了。

    她也只有萎謝了。別無他法。

    外研社的劉明璋主動打了電話給溫禧,問她願不願意去外研社下屬的一家翻譯公司實習,有薪酬。

    溫禧本來就在為大四的學費犯愁,莫傅司給她的那張黑金卡她拿到櫃員機上刷過,當時看見屏幕上的帳戶餘額時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光是數數位她就反覆數了三次。她還真沒想到自己這麼值錢。但是她並不打算用裡面的一分錢,不是傲氣,她只是單純地想和其他黑金卡的女性擁有者有那麼點不一樣。她,和她們不一樣。

    於是,溫禧便滿口應承下來。

    外語研究出版社在藺川市外國語學院旁邊,是一幢挺氣派的大樓。劉明璋讓她直接去六樓英文部找一位姓謝的主任。理了理裙擺,溫禧這才屈起右手指關節,在實木門上輕輕叩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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