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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走上去，伸手和鍾洋導演握住。

    鍾洋是個長相很有文人氣派的電視劇導演，三十出頭，在導演這一行屬於年輕有為的那一派，正好是十年前影視黃金時代的開端培養出的第一批青年才俊，思想開放，注重人文，審美在線，也懂市場。

    他喜形於色，對洛非非常熱情，扯著他的手又談了起來。

    卓辰則又看起了劇本，中午的時候他從洛非辦公桌上拿到這個劇本，洛非說這是他最近接到的劇本里最好的一個，其他的不是深情男二就是高中生，還順勢告訴他自己的擔憂和顧慮，「你可以在看完劇本之後自己做決定，不管怎麼樣我都支持你。」

    看完了劇本之後卓辰也知道這角色會讓觀眾有多印象深刻，甚至有可能會固定住演員本身在觀眾心中的印象。

    但是現在的他恨不得每天都被工作填滿，最好沒有一點空閒，這麼好的角色和機會他沒理由放過。

    更好的是鍾洋導演有個習慣，那就是資金到位劇組人員聚齊，到了開拍的最後一步他才會決定每個角色的演員是誰，就算一開始選定的演員，也有可能在最後一天被換掉。

    鍾洋導演已經答應了把卓辰的時間表安排在未來三周之內，為了不影響《風雨之後》的開機。

    現階段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到了他們終於結束對話，鍾洋真誠的拒絕了洛非的晚餐邀請，走路帶風似的離開了工作室，洛非才有時間告訴卓辰剛才趙星川打來電話的事情。

    卓辰看上去憂心忡忡，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我知道了。」

    到了深夜，他再一次因為噩夢而在床上蜷縮，渾身很冷汗濕透，像是被捏住氣管一樣的窒息，猛地醒來時他下意識的朝床的另一側伸手，他急切的想要抱住什麼，但是希望落空了。

    他在寒冷中意識到，趙星川此刻興許還在飛機上，離他很遠。

    他坐在床上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自食惡果，從他懂事以來多少次告訴自己：不要依賴別人，沒有人能給你提供依靠。

    他一度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

    可是現在這一切似乎都在土崩瓦解，叫他一步步認清楚，自己只是在黑暗中掙扎。

    他打開手機，翻看著和趙星川的聊天記錄，工作和性格使然，趙星川說話通常很簡潔，平時看起來非常溫和，是個面面俱到頭腦靈活的精英，看問題一針見血，但在某些問題上他固執的讓人頭痛。

    他把手機隨便扔下，重新躺回枕頭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早知道昨晚就應該趁機提出要求，他認輸了，在和趙星川的這場博弈里，如果有個人要先放下自尊，那個人他可以做，隨便什麼以後吧，如果以後趙星川反悔要離開，他在想辦法把他捆在身邊就是了。

    他盯著趙星川的枕頭，頭暈眼花的想著：到時候就把他捆在這張床上，讓他哪兒都不能去，只能在我身邊。

    到了天蒙蒙亮，他才睡著。

    飛機還有幾個小時落地，頭等艙里趙星川還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沒有卓辰在身邊他的入睡困難變本加厲，就好像吃過山珍海味就無法接受粗茶淡飯一樣，讓人無奈，用藥不在考慮範圍內，幾個小時候的會議他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一位空姐走到他身邊，殷勤的低頭問：「先生，需要點什麼嗎？」

    「給我一杯黑咖啡，一塊糖。」

    「好的，請稍等。」

    送來的東西不只有咖啡和一塊糖，還有一盒牛奶，背面貼了便簽的那種，上面很清秀的字體寫著：請您注意休息。

    下面的電話號碼字字分明。

    趙星川無奈的笑了一下，把便簽紙撕下來扔進垃圾袋。

    這時飛機因為遇到氣流震動了幾秒鐘，雖然知道這構不成任何威脅，但心中不免有些緊張，飛行平穩之後，趙星川打開手機。

    微信里只有華國時間深夜的一句，「注意安全，想你。」

    他的心融化了，被沉重的溫柔和愛給包裹起來，在胸腔之中上下顛簸，滾燙。

    他轉眼想起上午時高賀的手機鈴聲，打開微博，國內時間已是深夜，熱搜正在慢慢變化，但卓辰的名字依然在前列。

    一段十幾分鐘的視頻，卓辰抱著吉他唱了三首歌，卻像是開了一場演唱會似的，從抒情唱到搖滾，用聲音掌控了所有人的情緒節奏，到了最後彈幕鋪滿了整個屏幕，讓那個從凳子上跳起來唱到有些發瘋的人完全被淹沒，這個人在舞台上的感覺就像在燃燒，像一團艷麗的火苗。

    熱搜的標題是#卓辰我不太會唱歌#

    視頻開頭他表現的如此羞澀謙虛，和最後的釋放對比起來看，就好像在炫耀。

    趙星川拉回了視頻開頭，看到卓辰眼裡那點閃爍的壞心眼，忍不住寵愛的笑了笑。

    他給這條微博點了個贊，又點了個關注。

    然後靠在椅背上開始打盹。

    過了幾個小時他飛機落地，才猛地想起，自己手機里登錄的那好像是山川集團的公號。

    第56章

    時間已過去幾個小時, 華國那邊已經是清晨，趙星川又一次登錄微博，發現那條他點讚的微博還掛在熱搜上，只是熱搜詞變了。

    #山川集團 卓辰#

    這感覺真怪, 突然讓他有了一種昭告天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