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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54:13 作者: 牛瑩
    傅斯晨悲從心來,到底是為什麼,曾經如此保護自己的姐姐,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他於死地?難道,坐上萬里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就真的這麼重要?

    頭上纏著繃帶的傅斯晨要被帶走的時候,白小米死活攔著不讓走,傅斯晨把她拉進懷裡安慰道:「沒事的,清者自清。」他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耳朵邊時輕聲說了句:「陳柏年。」

    白小米不敢耽擱,傅斯晨被帶走後,她立即去畫廊找到了湯敬筱和陳柏年。陳柏年讓她不用擔心,他會立即想辦法把傅斯晨救出來。

    無心上班的白小米請了假,直奔警察說的醫院,想去看望一下傅斯晨同父異母的大哥。此時護士正在交接班,全在護士站忙。傅斯明的病房是單間,趁著照顧他的張姨去打早飯,一個戴著口罩,盤著頭髮、穿著跟護士類似套裙的女人溜進來,偷偷關掉了他床頭的氧氣閥。

    白小米剛好走到門口,見此情景嚇了一跳,大喊一聲:「你幹什麼?」

    女人心虛,轉頭趕緊衝出去,出門的時候用胳膊重重地撞了白小米一下。白小米一個沒站穩,往後摔倒,手撐地的時候一下崴到,疼得她皺起眉頭。護士聽到聲音趕過來,發現氧氣閥被關上,嚇得趕緊打開,白小米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傅斯明不放心,如果他有事,那傅斯晨就難以脫罪了,她要留下來守著。

    陳柏年通過關係,去單獨探望了傅斯晨,跟他說了白小米那邊傳來的信息。傅斯晨臉色沉得嚇人,他還在念著以前一起長大的情分,但傅斯月竟然不達目的不罷休,事到如今,他為了不讓她錯上加錯,他只能正面回擊了。

    從醫院回來的傅斯月氣得發顫,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達成目標了,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攪局。傅斯月摘下口罩散開發髻,猛喝了一大杯水。

    剛放下杯子,魏波就打來電話:「斯月,不好了,銀行那邊出事了,本來說好在這幾天發放款項,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方忽然又說鑽石有問題,一切程序都暫停了。」

    「什麼?」

    對方頓了頓:「你說……會不會是張德亮那邊出了問題?要不然就是吳奕杉那邊?」

    傅斯月氣得恨得咬牙:「我要先查清楚,無論是誰出了問題,讓我貸不出款來,誰也別想好過。」

    那頭的男人柔下語氣勸道:「斯月,要不然,咱們現在就走吧,趁著萬里集團還沒有發現那些虧空。我們跑到國外,之前從公司搞到的那些錢,夠我們在國外逍遙一輩子了。」

    「你懂個屁,什麼叫搞到的錢?那本來就是我的錢!要走你自己走,現在眼看就能坐上董事位了,我是不會走的。」

    而在另一頭,白小米說服了陳敏敏,跟著陳柏年一起,進了傅錦榮的別墅。

    傅斯月還在公司開會,為下屬沒能完成計劃而大發雷霆。幾位警察進來,傅斯月一下站起來:「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傅斯月是吧?你涉嫌蓄意傷害、騙貸、和貪污等幾項犯罪,你的同夥魏波和老賈已經被抓並對事實供認不諱,請你跟我去公安局接受調查。」

    傅斯月頓時如被抽走真氣的人偶,一下癱軟在椅子上。

    警察局裡,老賈還身背了其他的案件,警察對他連續不斷的嚴加審訊,老賈熬不住,終於鬆口,說出受傅斯月之託,曾經在傅斯晨的車上做手腳讓他出車禍並刺傷傅斯明的事。

    洗脫嫌疑的傅斯晨心情沉重地去看被關在警局的傅斯月,此時的她已經神色呆滯,半天沒有一個動作,形同木偶。

    面對傅斯晨,她的眼睛忽然抬了一下,嘴邊泛起一抹恨意:「你來是看我笑話嗎?」

    傅斯晨沒想到竟然是她先責問,他眼中帶著傷痛和憤怒,聲音發顫:「我們是親姐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傅斯月冷笑一聲:「親姐弟?在傅錦榮眼裡,只有你才是親生的。這些年我一直拼了命的為公司幹活,可他卻一心想著把位置留給連公司都不回的你!」

    傅斯晨扶了扶隱隱作痛的頭,深吸一口氣,看向一直護著他長大的傅斯月,顫聲說:「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坐那個位置,我之所以去拍賣行,就是不想跟你們爭。現在因為你的一己之私,全家遭殃,你進了監獄,大哥在醫院生死未卜,我死裡逃生,現在又不得不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現在這樣,你滿意了嗎?」

    傅斯月低下頭去,兩行淚流下來:「滿意?呵呵,老媽走後,我怕別人欺負我們姐弟,我一直逼自己努力,凡事都要爭第一,但後來,我發現沒有我努力的你,竟然一直得到老爸的偏心。我們都是一個媽生的,為什麼你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疼愛?我不甘心,還有那個一直跟我斗的傅斯明,是你們,你們搶走了本應該屬於我的東西……」

    傅斯月歇斯底里,傅斯晨紅著眼眶。

    傅斯月抹了把淚:「我知道,你們誰都想看我笑話,誰都不想看到我好,現在,我也算不負眾望了。」

    傅斯晨擦乾臉上的淚水,聲音哽咽地站起來:「我最親的姐姐,丟了。」

    看著傅斯晨慢慢走出警局。傅斯月癱軟在椅子上,淚流滿面:「你經歷的家庭傷痛我都經歷過,你沒經歷過的偏心和失望,我也經歷過。如果都能對我公平和溫暖些,我又何嘗變得如此?」

    一直等在外面的陳柏年拍了拍傅斯晨的肩膀,兩人上車,朝古德拍賣行奔去。

    古德辦公室里,傅斯晨把一件件物品放進紙盒裡,木槌、手套、鋼筆……這些曾經承載著他在拍賣台上輝煌過往的東西,全部成了他不會忘記的美好記憶。桌子上已經陸續清空,他拿起最邊上那本筆記本,看到上面那隻他隨手畫的雜毛雀斑小兔子,嘴角一揚,打包放進了箱子。

    傅斯晨拿著東西走到樓下的時候,張德亮也拿著自己的東西,滿臉落魄地走出來。因為銀行調查假鑽石的事,又扯出了古德拍賣行涉嫌拍賣假物件和以前一些行賄事件。而報出張德亮被調查後,被其餘的股東聯合踢出了古德。

    「沒想到我們兩個會在同一天離開公司。」張德亮說著嘆了口氣,背部微駝,眼珠渾黃,再沒了往日的儒雅精明。

    畢竟是曾經一手栽培過的人,傅斯晨看著了無生氣的張德亮,問他:「接下來打算去哪?」

    張德亮自嘲地低笑一聲:「我現在已經身敗名裂,還能去哪。」

    古德拍出的海瑞爛尾樓因為涉及行賄,成了重新被凍結的資產,萬里集團原本已經建到一半的珠寶城只能停在那裡。除此之外,萬里集團因為涉嫌製造假珠寶被重點清查。在這當中,又發現它就是惡意抬高拍賣品價位的千秋文化公司的源頭,萬里集團一時間成為眾矢之的,再難東山再起。

    張德亮抬起眼皮,看了傅斯晨一眼,再嘆了口氣:「當初真應該聽你的,不去拍賣那場假珠寶。也罷,人生沒有後悔藥,如今的無限集團現在也七零八落,吳奕杉已經逃出國外,難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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