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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52:13 作者: 邱梓韞
    「跟媽媽有關係?」

    馮青點點頭,愈發躊躇,臉上痛苦又無奈,馮時一手搭在她肩膀上道:「你說吧,我還是你弟弟,媽媽說讓咱們姐弟互相扶持的,即便沒有血緣關係我們還是姐弟。」

    馮青撰著拳頭道:「小時,你知道媽媽生的那個男孩子沒了抱養你是因為,因為當時爺爺忽然病了,說是家裡需要個男孩兒,情況緊急下才抱的你,但是後來爺爺又好了,你也知道。」

    馮時當然清楚,只記得爺爺對自己分外好,什麼都寵著自己慣著自己,一直到十五六歲才辭世,像是父親的角色,現在想來,也許他也知情,所有人都知道,大家欲蓋彌彰罷了。

    馮青說著說著忽然哭出來,「可事情不是這樣的,霍睿凡說媽媽用你來掩蓋她的罪行,他說爸爸的車禍是媽媽策劃的,所以……我是完全不敢相信的,但是當我看到鍾叔的筆跡,上面一字一句的介紹了當初發生的一切。他威脅我,我想報警,但又怕他說的是真的,我不想傷害媽媽,可我現在跟他呆的一分一秒都覺得煎熬,你說這該怎麼辦,再這麼下去我真的會瘋掉。」

    馮時被這驚人的信息震的半天沒反省過來,阿爾也嚇到了,不小心碰倒了腳邊的花兒,靜謐的房間發出突兀的聲響,三個人跟著都驚了一跳。

    馮時抬頭瞧見阿爾,問說:「吵到你了?」

    馮青慌忙低頭掩蓋自己的驚慌。

    阿爾裝作沒聽見似的,擺手道:「我只是渴了找點兒水喝。」

    馮青咳了聲清清嗓子,她同馮時小聲道:「我上去了。」

    馮時點點頭,起身同阿爾道:「快去睡覺吧,明天還得比賽。」

    阿爾掃了眼旁邊的馮青 ,她偷聽了別人的對話 分外尷尬,也不知如何緩解,只能微微頷首,又同馮時道:「我想跟你睡。」

    她說著從樓上咚咚咚的跑下來,馮時揉了揉她散亂的頭髮道:「不害臊。」

    阿爾掐著手指咬了咬唇,馮時也沒再說什麼,攬著她睡覺。

    沙發很窄,兩個人明顯有些擠,她不得不被馮時緊緊的抱著,阿爾窩在他懷裡聽著男人強壯有力的心跳聲,他的鼻息噴薄在自己頭頂上,燥熱裡帶著不安。阿爾想,他很累吧,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處理,從前的生活有多輕鬆,現在就多累,一切背道而馳。

    真是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都來找到了他身上。

    阿爾的耳邊還是馮青的話,仿佛黏在耳朵邊似的,怎麼都散不去,這該是多大的打擊。她的手輕輕扶在馮時的胸前,似乎想給他一些安慰,男人卻覺得癢,捉住她的手暗沉沉的回了句:「別鬧。」

    阿爾道:「我沒那個意思。」

    「睡覺吧。」

    「馮時,剛剛的話我聽到了。」

    「嗯。」

    「你要是覺得累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休息,等我拿下第一名,成了名模,能賺很多很多錢。」

    他不由笑道:「胡說什麼。」

    「我就想說我依賴你,也可你給你依賴。」

    「嗯。」

    「我會好好比賽的。」她說著抬起唇吻了吻那布滿青色胡茬的下巴。

    馮時的大手摸在她臉上,拇指不斷摸索著柔嫩的肌膚,用臉蹭了蹭她的面頰。阿爾抬頭看著他的面頰,倍感無力,如果現在自己能幫他多好,如果現在有證據能把霍睿凡伏法多好,可是……這只能是她自己想想。

    這場比賽後,阿爾接到了趙國平的電話,對方誇讚她表現,說是在電視上看到她的,希望她繼續努力,阿爾連連道謝,又詢問案子進行的如何了。

    阿爾再次問道:「趙隊長,你真的確定鍾管家的事情是霍睿凡乾的嗎?」

    「自覺,沒有證據我不能隨便給人判罪。」

    「什麼樣的證據能證明啊。」

    「比如兇手身上有死者的血跡,或者說現場有兇手的DNA指紋一類的。」

    阿爾道:「我也是昨天晚上想起來的,馮青姐曾經給我一包霍睿凡的衣服。」

    那邊驚喜道:「什麼時候?」

    「就是案發不久的時候,我本來計劃打包回家給弟弟,後來沒回去就沒拿。」

    「霍睿凡不穿的?扔掉的嗎?」

    阿爾點頭應道:「馮青姐說是霍睿凡不要的,不過那些衣服放在了馮時的房子裡,這麼久了,我不知道還在不在。」

    「這麼重要的信息你怎麼現在才想起來。」

    「我當初沒注意到。」

    那邊緊張道:「好了,我會馬上聯繫馮時的,再聯繫。」

    「拜。」

    ……

    霍睿凡被警察傳喚的時候,正與人在酒桌上吹噓自己在馮家如何如何能幹,地位又如何高。他渾身酒氣,見到警察時,還迷迷瞪瞪的問道:「你們抓我幹嘛,有證據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銀色的手銬已經緊緊扣在他手腕上,霍睿凡大夢初醒。

    到了警局,還是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他與警察對峙了整整一個上午,無論大家警察說什麼,他都不張口。趙國平只好打他兒子的感情牌,並道:「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認罪吧,至少像一個父親一樣敢作敢當。」

    他垂著腦袋,仿佛蒙灰的金佛,昔日風光蕩然無存。

    「我以為自己做的很完美。」

    「是的,天衣無縫,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兇手近在眼前卻跟我們玩兒障眼法,你就是一頭狡猾的狐狸。」

    霍睿凡呵呵的乾笑兩聲:「那是因為你沒遇到更狡猾的,在她面前我們都是小嘍囉。」

    趙國平啪啪的拍著桌面:「問你正經的,不要扯話題,為什麼要殺鍾思忠。」

    他眉毛一挑,從西裝的口袋裡拿出個小卡片放在桌上。那是一張信封,趙國平知道這個東西,他曾經帶著女兒去一家書店寄過,慢遞,寫給未來的自己,最近十分風靡。

    他走過去拿起信封,署名是寄給鍾思忠。然而等他看完上面的內容,心就緊緊的擰在了一起,原來鍾思忠早就預感了自己的死亡。

    霍睿凡笑道:「他當初應該沒想到自己寫的東西會寄回來,寄了十幾年的東西,慢遞,知道嗎?」

    「你什麼時候收到的。」

    「不是我收到的,我很意外發現了馮時還有個孿生兄弟的秘密,想要找到足夠的證據就去他房間搜了一下,在一本書里發現的,他死的罪有應得。」

    趙國平正色:「那也輪不到你來動手。」

    「我知道他有每年去豫園燒紙的習慣,所以那天就去了,目的是想要嚇嚇他,這麼多年了不一定能翻案的,我真的只是想嚇唬嚇唬他,讓他幫我從潘玉珠那裡拿資料。」他說著不屑的嗤了一聲:「沒想到是個倔老頭,寧死不屈,他搶我手裡的信封,然後我不小心把他推倒了,磕在地上的轉頭上,我本來想放過他的,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醒來,拿起了手機,我一氣之下就拿著傘去戳他,本來想警告一下,沒想到把人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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