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2023-09-27 13:52:13 作者: 邱梓韞
    「有啊,雙胞胎,還有些兄弟姐妹爸爸孩子之類的。」她輕輕吹著腫的跟饅頭似的腳踝,又說:「還有些人八竿子打不著的也長得很像,你沒看過模仿秀嗎?根本分不出來誰是誰。」

    阿爾把昨天的經歷跟曉梅說了一遍,又道:「我還以為找到我丈夫了,他們長得真是太像了,可惜性格差別太大 。」

    曉梅愣住,又說:「你確定沒認錯人?進出別墅區可都不是一般人,天鵝湖那邊還是高檔中的高檔,哪套房子沒個上千萬,也許是好幾千萬,如果真的是話……等等,阿爾,你是不是在說胡話!還是說你跟豪門子弟來了個刻骨銘心的戀愛,然後他拋棄了你。天啊,這是個什麼情況,他有沒有給你一張巨額支票,或者是送房子之類的,有沒有沉迷你的身……會不會是因為家族脅迫不認你是在保護你什麼的。」

    阿爾蓋上毯子道:「我今天走了很久的路,想休息一會兒。」

    曉梅道:「好好好,你休息吧。不過這要是真的,你就發了知道嗎?天啊,這簡直不可思議。」

    阿爾翻身看著斑駁的牆壁,曉梅依舊喋喋不休,不斷肯定不斷否定,又問她:「 有錢人的公子哥好相處嗎?」

    不好相處,噁心至極,跟酒店那些臭男人如出一轍,那不是阿爾的徐晉安,徐晉安是全世界最溫柔的人,不會不禮貌,不會咄咄逼人,更不會輕浮。

    隔天唐明問起阿爾怎麼沒去拿照片,連著周末學校要放九天假,一時半會兒拿不到 。

    阿爾說沒關係,對方看她不能走便問起她的腳怎麼了,能怎麼,從二樓跳到草叢裡頓了一下腳踝,那個叫馮時的男人說走要走四五個小時,是他太高估阿爾的輕功了,她走了□□個小時不止才兜兜轉轉找到公交站,回來天都抹黑了。

    曉梅興奮的跑過來,添油加醋的把昨天阿爾的經歷描述的一遍,唐明對故事 興致缺缺,關心道:「路上就沒好心人載你回來?」

    曉梅道:「那是偶像劇吧,女主只要落魄了就會出現帥哥開著豪車來接,現在的人一個比一個冷漠,只恨天下人都幫他,哪有心思幫別人。」

    唐明點頭:「也是,不過你問那個男人了嗎?會不會有血緣關係什麼的。」

    阿爾道:「他一直在胡言亂語,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根本說不通。」

    「你也別太難過,也許只是長得像,其實你可以嘗試用別的方式找人,比如說微博、微信什麼的,你把你先生的情況跟照片往上一貼,一大堆人幫你轉發,現在有好多人用這種方式找人。」

    阿爾問:「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不會,而且我的手機是老式的,沒那麼多功能。」

    唐明道:「沒關係,我幫你申請個帳號,給你發個貼,如果有人聯繫了,我立馬告訴你。」

    阿爾點點頭,唐明當即給她註冊了個帳號,申請了個話題,又仔細填了下內容,結果只有徐晉安的名字,照片,唐明道:「你這也太不清楚了吧,再想想,還有什麼?」

    阿爾仔細想想說:「我記得他說他的養父母去世了,好像在找父母什麼的。」

    「意思就是他是孤兒,他讀過什麼大學,這樣能縮小範圍。」

    「說過,我記不住,全是字母,他說以後要教我的。」

    「國外的?」唐明忽然想到:「他會不會被國外的人領養了,然後在國外讀的大學,不排除這種可能,也許他是從中國考出去的,因為他說普通話。」微頓,對方又問:「那他為什麼讓你來羊城呢?」

    阿爾道:「是他照片後面寫的地址,他說以後我們就會來這裡,可是我找了,賣水果的大爺說早就拆掉了,那家照相館也關了。」

    唐明想了想道:「你這是個懸案啊,我也說不清,什麼方法都試試吧,你都能找到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么小概率的事情都會發生,那就肯定能找到你丈夫。」

    阿爾點點頭,心裡卻揣摩唐明的話,為什麼那個叫馮時的跟徐晉安長得一模一樣呢?為什麼呢?晉安為什麼沒回來找自己呢?所有的問題都像是一個句號,沒有頭只有尾,攪的她腦子裡一頭亂麻,腳上酸痛不止,夜裡難眠,耳邊是室友聊天的聲音。

    有人在說自己孩子,自己丈夫,上什麼學校,買什麼房子,做什麼生意賺錢,或者未來有什麼打算,她未來有什麼打算呢?

    阿爾不知道,她現在只想找到徐晉安,到時候他認不認自己還沒有定數,也許還會回到大山里嫁給別人,生很多孩子,過枯燥的生活。

    那邊說著說著忽然壓低了聲音,夜色仿佛擴音器一般把細小的聲音放的巨大。

    「 我們其實還不算差,一對比,阿爾才可憐。」

    「可憐什麼,年輕,身體好還勤快,有錢賺就好了,現在的社會錢就是萬能的 。」

    「可是沒心眼兒啊,你看她到處找自己丈夫。說不定啊……那男人已經跟別人結婚了。」

    「別胡說。」

    「我們村兒好幾個男人出來包工,賺錢的幾乎都找不到人影兒 ,聽說在外面都有孩子了。我之前還看新聞,不是有個窮女孩兒參加同學婚禮發現自己爸爸西裝革履的出席 ,原配跟孩子仍在山溝里,自己賺錢了過自己的瀟灑日子,誰還記得你個農村婦女。阿爾是死心眼兒,找到能怎麼樣?要回去早回去了,白費力氣。」

    「行行行,別說了,人家聽見了不好。」

    「沒事兒,睡著了聽不見的。」

    腳踝的痛越來越清晰,困意全無,她睜著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屋頂一直到天亮,不知道該想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白天繼續呆在怪味瀰漫的空間裡洗碗,夜裡聽著家長里短進入夢鄉,國慶之後唐明把照片給阿爾捎過來了,又說因為消息太模糊,傳播效果不太好,想要大v轉發可能需要錢什麼,這條路應該比較難走。

    阿爾道:「沒關係,不著急的。」

    唐明又說:「不過你這張照片可是吃香,對面藝校的好幾個女孩兒都上門來問我是不是認識他,她們應該以為是那個馮時吧。」

    阿爾對那人的感覺更差,只等她的腳慢慢好些了,就去景泰科技周圍轉一轉,繼續打聽九月照相館的消息,時間仿佛一塊布,裁裁剪剪就沒了,入冬的時候阿爾都沒打聽到什麼。倒是餐館有個男人每天按時來吃飯,回回消費一大筆,點名要阿爾服務。那人將近中年,慈眉善目,眼神里流出一種父親的慈祥,僵持許久終於給阿爾開出來了條件:「找人這種事情肯定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嫁給我。」

    嫁給他多好啊,吃好的,穿好的,市中心的房子上百萬的車子保姆伺候,以後生個兒子給一百萬生個女兒給八十萬。所有人都說你從了吧,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你這樣的出身的姑娘能遇到這樣的事情是你的福氣,你那丈夫找不找都沒什麼必要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