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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52:13 作者: 邱梓韞
    日頭高照,火辣辣的太陽掛在當空烤的人發焦,就連樹蔭下都沒絲涼氣,妮娜出來的時候碰到她的時候才說:「 搓澡的宋姐把你東西扔 了,還有那個關悅,真是小心眼兒,跟我們計較。 」她往樹下走了走又問:「你有什麼打算?」

    阿爾黑色的膠鞋底兒在地上磨來磨去,抬起頭卻被陽光糊住了眼睛,眼前黑了一陣,她看著蔫吧的植物道:「 不知道,繼續找他吧。」

    「不管去哪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我還有班,先走了。」

    阿爾彎彎手:「再見。」

    她抬頭看了眼金碧輝煌的酒店呼了口氣,抱著包站了會兒走走溜溜,街邊的大爺問:「坐蹦蹦車嗎?」阿爾搖搖頭,趕緊說不。這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又走到了九月照相館的舊址,巨大的玻璃幕牆反射出的陽光閃的人睜不開眼,她眯眼看著「景泰科技」四個大字,她認識這幾個字,徐晉安雖然沒教會她多少字,但是他教會了自己拼音還留下一本字典,這三年時間阿爾認識了不少字。

    這裡已經徹底裝修好了,鋼製的推拉門內停了一排排車,她站在那裡愣愣的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等什麼,直到她飢腸轆轆都沒見個人影兒,門房的大爺終於出來問了句:「姑娘,我看你一下午在這裡轉悠,是找人嗎?」

    阿爾搖搖頭又點點頭,問說:「大爺,你們這裡有個叫徐晉安的人嗎?」

    大爺想了想道:「有。」

    阿爾腦袋瞬間空白,半天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嘴角卻忍不住笑,抓著大爺問:「真的嗎?他現在在哪兒?」

    大爺吃了一驚,「姑娘,你好好說話,哭什麼?」

    她趕緊擦擦眼淚,解釋道:「我是太高興了才哭,喜極而泣,您別介意。」

    大爺拿看神經病似的目光看她,又問:「你找他幹嘛?」

    「我是他老婆。」

    「什麼時候結婚的?」大爺咕噥了一句,又說:「你在崗亭等一會兒,他外出,六點多回來。」

    阿爾跟上去又連連道謝。

    ……

    門房前有個撐著太陽傘的崗亭,阿爾跟著大爺繞過崗亭進門,十來平米的小地方,家具一覽無餘,大爺招呼她坐在椅子又給她倒了杯水,阿爾接過道謝。

    大爺拖著桌子坐下問道:「姑娘的兩條大辮子真好看,我老婆年輕時候也有兩條大辮子,比你這個還粗。」

    阿爾專心聽人說話,唇剛碰到水邊猛然退開,太燙了,大爺笑笑道:「你慢點兒喝,我剛打的熱水。」

    阿爾輕輕嗯了一聲,又吹了吹水面。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阿爾才知道那個九月照相館七八年前就關門了 。她腦子裡跟放了團麻繩似的亂,不知道徐晉安為什麼要給自己留著個地址,她還沒弄清,大爺又說:「不過也拖小馮總的福,是他看上了這邊才開發起來。」大爺又指著「景泰科技」四個大字道:「公司的太子爺 ,特別喜歡賽車,好久沒見他露面了。」

    阿爾敷衍了事,只盼著早點見到徐晉安,半杯水還沒下肚,大爺朝著窗外道:「看,你老公回來的。」他拉開窗戶,沖外面一擺手,「 許經理,你太太找你。」

    阿爾迫不及待衝出去,她四下看看,空空如也,當即就傻眼了,哪裡有什麼徐晉安倒是見到個臉上架著金絲框的男人,她只聽到心裡啪的一聲好像有什麼碎了 。

    大爺掀開帘子跟著出來道:「許經理,你老婆等你很久了。」

    金絲框男人一愣,目光落在阿爾身上,約莫是瞧著她長相清純,迷茫的大眼睛水漉漉的消暑解困,便打趣了句:「我幾時娶的老婆?」

    大爺一驚,目光在兩人身上流,反應半刻指責阿爾:「你個小姑娘說什麼慌!」又同男人解釋:「我糊塗了,聽她說你的名字還以為她找你。」

    對方嗯了一聲也沒計較,目光在她身上又留了幾秒,倒有幾分冰肌玉骨的感覺,燥熱的天氣嗆的嗓子干,男人鬆了松領口走了幾步又往回看了眼,那張臉比陽光還刺眼,臨近大廳的時候他又鬼使神差的折了回來。

    大爺正讓阿爾走,她不甘心,一遍一遍的交待:「如果有個徐晉安的來找九月照相館就說阿爾來過了,我一直在找他。」

    大爺頻頻點頭,她還怕缺了什麼似慌忙從包里翻出照片說:「你看看,他就長這個樣,大爺你記住,你要是見到一定跟我轉達一聲,我給你留個電話號。」

    大爺捏著照片看了半晌,問了句:「你丈夫長這樣?」

    阿爾點點頭,金絲框男人過來拿了照片,倒是笑了下,大爺看他,疑惑了句:「這不是咱們馮總嗎?」

    「什麼馮總?你什麼時候見馮總穿這麼土氣。」

    阿爾聽倆人言語,忙問:「你們認識他嗎?就叫徐晉安。」

    金絲框男人哼了聲,隨手把照片扔進了垃圾桶,拍拍手道:「 少看點兒腦殘偶像劇。」

    身後傳來女人聲嘶力竭的叫嚷,許竟安在心裡搖頭,這年頭十八線的外圍來找存在感罷了。他走進電梯 ,幾個女同事正在八卦許久不見的小馮總換了女友。從電梯下來,他直奔經理辦公室,推門便是一句:「好久沒見小馮總了。」

    霍睿凡正埋頭處理公務,懶聲懶氣的回道:「見他幹嘛,來不來有什麼區別?」

    許竟安從包里翻出文件道:「這是剛跟華瑞簽的合同,你過過目。 」緩了口氣他又說:「門口有個小姑娘說是他老婆,他這住院也不消停,緋聞不斷。」

    「他要是消停了還叫不叫馮時。」

    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許竟安告退,霍睿凡接通了,那邊柔聲細語叫他早點下班回去吃飯。他翻著合同道:「你自己吃吧,還有很多事情處理。」

    那邊又道:「弟弟今天出院,媽媽也在,大家好久沒聚聚了,公司的事情可以稍微放一放。」

    「你個女人知道什麼叫輕重緩急,算了,我知道了,儘早趕回去。」霍睿凡憋著胸口的憤懣,又給秘書打了通電話交待了些事情離開。

    車開到公司門口圍了幾個人 ,他搖下車窗問了句:「怎麼了?」

    阿爾大吼:「你們這裡的人扔了我的照片,不還我。」

    旁邊的保安解釋:「霍總,她非要翻垃圾桶把門口弄的髒兮兮的。」

    霍睿凡濃眉皺起,想來就是那個找馮時的女人,他回了句:「讓她找吧,收拾乾淨就行。」他搖上車窗吩咐司機開車,電台里播著 財經報導,電話再次響起,那邊催促他快點,母親已經到了,霍睿凡後仰著頭輕輕鬆了口氣。

    第3章 第三章

    霍睿凡遠遠看到草坪上兩條撒歡的雜種狗,白色長廊下的歐式桌椅鍍了層藍漆,怒放的薔薇上晾曬著粉色毯子。

    他不由皺起眉頭,那套白色桌椅他特意從國外運來專供下午茶使用。他對狗毛過敏,還有那條粉色的毯子!再看噴泉池裡遊蕩的蝴蝶熊貓,他一時怒不可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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