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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50:49 作者: 魚不渡
月燭溟給沈牧亭穿上衣裳,怕他冷,還把自己的外袍跟披風都給了他。
沈牧亭任由月燭溟給他穿,看著他露在空氣中的脖子上布滿的痕跡,沈牧亭嘴角輕輕勾著。
月燭溟喚來宵風,摟著沈牧亭上了馬,兩人這才回到軍營。
一回到軍營,朴青芒就沖了過來,滿臉焦急。
「王爺,探子有消息了。」朴青芒生的頗有幾分書生氣,在他身後的軍帳門口,站著方時鏡。
「去吧!」沈牧亭翻身下馬,裹好了衣裳。
「困了就早點睡,別等我。」月燭溟在他額間親了一下,朴青芒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沈牧亭朝方時鏡看過去,方時鏡朝沈牧亭輕點了一下頭,三人便進了帳中。
沈牧亭回頭眺望著方才他們回來的方向,微眯了一下眼睫。
伏琴走了過來,輕聲道:「公子。」
沈牧亭沒有回話,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
月燭溟整整一晚上沒有回來,沈牧亭也沒有乾等他一晚上,他知道月燭溟會擔心。
翌日清晨,月燭溟回來,他臉上是難以遮掩的疲憊之色,進來的時候就見沈牧亭拍了拍身側的榻,月燭溟一臉驚詫,「我不是叫你早點睡?」
「有些熱。」沈牧亭睜眼說瞎話。
月燭溟:……
他知道沈牧亭多半一夜未眠。
他上榻摟著沈牧亭的腰,把頭埋在沈牧亭胸口,在沈牧亭露出了外人不曾見過的脆弱,他道:「月凜天已經將十座城池割讓給了孖離北國。」
說這話的時候,月燭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身上帶著風露的潮意。
月燭溟一入懷,他便知道,他晚上肯定帶兵出去過。
沈牧亭只好輕輕拍著他的背,無聲地安慰著。
十座城池,說給就給,月燭溟曾經的沙場征戰的玩命護衛的這方國土,如今就像是個笑話,所有為盛宣揮灑血淚,戰亡於沙場的士兵,他們的死都成了一個笑話。
卻也因為孖離北國暫時沒有派人接手,他們就算說出這消息,各州府也不會信。畢竟,身為帝王,怎麼可能主動割裂自己的國土拱手讓人。
「王爺打算怎麼做?」沈牧亭微垂著眼眸,其中波瀾不驚,可繞著月燭溟頭髮的手,無意識地掐斷了月燭的一縷頭髮。
月燭溟珍重的這方國土,而今被他那個侄子隨意揮霍,他該有多心疼,而今他們都成了通緝犯,被月凜天稍稍察覺作為,孖離北國很可能順勢舉兵來犯。
現在的平靜,應當是雙方暫時的休養生息。
「方時鏡已經秘密出發前往邊疆。」他們要快孖離北國一步,至少兵不能落入孖離北國人的手裡,這一路,方時鏡幾乎九死一生,若是失敗……
——方時鏡是會死的。
不論多麼艱難,他們身為將領,都將用命去護衛生養自己的國土。
沈牧亭沉默地聽著,等月燭溟說完了,沈牧亭才道:「可有宣臨城的消息?」
月燭溟從他懷裡抬起頭,自然知道沈牧亭的想法,「京都的消息是,應少安跟可爾察被奉為上賓住進了宮中,明面上是以使國的身份來訪……」
月燭溟話未說完,沈牧亭卻懂了,「看來月凜天是要徹底將盛宣拱手相送了。」
時至今日,沈牧亭依舊沒有想明白月凜天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他是盛宣的皇帝,萬人之上,九五之尊,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心裡的不甘,想要所有人承認他才是盛宣的帝王?
可他是盛宣的帝王實至名歸,誰都不能說他不是盛宣的帝,他這麼做究竟是想要怎樣?
「阿亭,我要帶兵去攔孖離北國的人。」方時鏡那邊只是一步,而他攔截為第二步,他絕不能讓那十座城池落在孖離北國人手裡。
沈牧亭沒有反對,不論月燭溟做什麼,他都不會反對。他親了一下月燭溟疲憊的臉,「我陪你一起。」
排兵布陣他不會,殺人,他會得很。
月燭溟說給他聽是不想讓他陪自己去冒險,讓他安心待在沙洲軍營等他回來,他正想開口哄沈牧亭別跟他去,就聽沈牧亭道:「王爺,你是怕我成為你的拖累嗎?」
「不是,我怎麼可能這麼想,」月燭溟被他的故意曲解說得緊張,「我就是擔心你。」
「那你獨身前往,我不擔心麼?」沈牧亭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很平淡,語氣也沒什麼起伏,臉上的笑一如既往,「你若是死了,我豈不要守活寡?」
月燭溟突然就泄了氣,有些無言地看著沈牧亭,「我怎麼可能讓你守活寡。」他恨不得把沈牧亭拴在褲腰帶上,時時護著、看顧著,捨不得他辛勞半分。
可他忘了,沈牧亭骨子裡就是固執的。
「而且……」沈牧亭勾著他的臉頰輪廓,「應少安不是想要我麼?」
應少安要他,人對他血的味道不那麼敏感,可應少安不一樣,他能驅使蟲子,這世上他也不知道有多少類似絞藤那樣的東西,倘若有,不為月燭溟,單是為了自己,沈牧亭都不會任由自己落在那種境況之下。
聞言月燭溟忽地摟緊了沈牧亭,明白了他的言中意,「好,我帶著你。」帶著他,抓到應少安,若是可以,他會毫不猶豫的將應少安斬於劍下。
孖離北國狼子野心,月凜天昏庸無道,盛宣早就不再是曾經的盛宣,他不能再用曾經看待盛宣的眼光來看待現在的盛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