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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50:49 作者: 魚不渡
    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好似靜止了般,透著股遺世孤立的感覺來。

    不過他大多時候都窩在房裡的軟塌上看他命人搜羅來得關於江湖上的小人書,要麼就是一些精怪故事的,最近他倒是把小人書看完了,今天盯上了王爺的書房,開始練習寫字了。

    林緋鈺來的時候,沈牧亭還在練字,一看到書案前專心寫字的人,林緋鈺面上便透出幾分詫異來。

    伏琴識趣地退了出去,沈牧亭頭也沒抬,等著林緋鈺先開口。

    不一會兒,林緋鈺便走到了沈牧亭身後,看著那不堪入目的字,打趣道:「沈兄,我知你沒念過什麼書,但這字未免也太……」

    「讓林兄見笑了。」沈牧亭放了筆,雪白的袖子暈了墨,卻並不顯分毫狼狽。

    「林兄今日來找我,是想好了?」

    林緋鈺原以為沈牧亭多少會委婉一點,或是與他周旋一二,沒想到這麼開門見山,可一想到他爹最近忙得腳不沾地,還遇上了幾次刺殺,林緋鈺便不得不儘快做決定。

    他爹對此絲毫不曾為他出主意,只與他道了一句:「宮闈事,為人臣不知更好。」

    一句話,便知一切便是皇帝所為,這種暗殺手段,於皇帝的地位而言,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讓林緋鈺從心底里更加厭惡官場。

    他也曾提議讓他爹乾脆辭官算了,偏偏辭不了。

    「想不到沈兄如此通透,究竟是我從前那一年不曾認識你,還是沈兄心思沉到如此地步呢?」林緋鈺的語氣頗為惋惜。

    沈牧亭輕笑,「林兄若是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或許就明白了!」

    被家人棄如敝履,作為從不曾被看中的垃圾,他的生死根本就不重要,反倒是累贅。

    林緋鈺有一雙愛自己的爹娘,就算娘親早亡,他爹也從不曾逼他做過什麼,導致他整日瀟灑,可是這幾天讓他知道了,他爹究竟頂了多大的壓力。

    林緋鈺深知,自己表態,那不止是代表自己,還有他爹。

    一想到這些彎彎繞繞,林緋鈺就覺得頭大,如果硬要讓他在皇帝跟戰王之間選一人,戰王無疑是他最看好的人。

    林緋鈺打量著沈牧亭,「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夸沈兄一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過現今是五日。

    沈牧亭只是笑笑,並不在乎他的爭鋒相對,只道:「我還以為你能堅持到國宴那天。」

    林緋鈺倒是想,但偏偏有人逼他做抉擇。

    「說吧,想讓我怎麼做。」林緋鈺像個潑皮似的坐在地上,因為書房只有沈牧亭身後的一張椅子。

    「林兄通透,如何做,想必林兄心中已有結論。」沈牧亭再次提筆,在宣紙上畫起了畫。

    「牧亭,你知道我本不想入仕。」儘管知道這個機會渺茫,林緋鈺還是想試試他在沈牧亭心裡究竟占幾分重。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活得隨心所欲呢?」上輩子沈牧亭就算身負那種不死的逆天異能,不也活得永無寧日。

    林緋鈺聞言,知道自己這一來,怕是再也回不去曾經的浪/盪生活了。

    緊接著就聽沈牧亭話音一轉,「你不入仕也行。」

    聞言林緋鈺雙眼立即亮了起來,可下一瞬他就被潑了一盆涼水。

    沈牧亭抬眸笑看著林緋鈺,「作為王爺的門客,留在王府。」

    「沈牧亭!」林緋鈺忽然喝了一聲,門外的伏琴立即推開了門,下一刻就見沈牧亭的視線朝他掃了過來。

    伏琴又識趣地退了出去。

    「林兄,話已至此,應或不應,看你抉擇。」反正他今天只要出了王府,不管他應不應,他都是戰王的人。

    林緋鈺此時全然鬥不過沈牧亭,看向沈牧亭的視線無比陌生,道:「沈國公若是知道他親手送給戰王這麼一把鋒利的刀,是不是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那也來不及了!」沈牧亭面上依舊雲淡風輕。

    林緋鈺覺得自己應當很敏銳,方才,沈牧亭在聽到「沈國公」三個字時,明顯透出了幾分殺意。

    這樣的人,林緋鈺自覺自己惹不起,他有牽有掛,並不是沈牧亭這種對親情都淡薄了的人。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把自己換在沈牧亭的立場,還能不能做到如此的雲淡風輕。

    外界押注沈三公子能在戰王府活幾個白日的消息林緋鈺知道,被人如此輕視,他心裡是如何想的?那種不被任何人需要的心情……

    「那我今晚住哪兒?」林緋鈺決定今晚就賴在戰王府不走了,「還有,派人保護我爹,我爹要是有分毫差池……」

    話於此,已經多了幾分狠決,沈牧亭垂首,「林兄,我只能向你保證,儘量。」

    林緋鈺氣急,偏偏他還真不敢拿沈牧亭怎麼樣。

    沈牧亭喚來伏琴,讓他帶著林緋鈺去住下。

    林緋鈺看著現今陌生的沈牧亭,恨得牙根發癢,他怎麼就被這麼個人盯上了。

    林緋鈺跟伏琴一走,隱在不遠處的月燭溟便現了身,透過大開的房門看著沈牧亭,沈牧亭依舊在練字,神態雲淡風輕。

    「主子!」仇軒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沈牧亭處處為他們主子著想,這一點應當做不了假,甚至為了拉攏了林緋鈺……

    如果真是沈蚩的人,實在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卻又讓他不得不防備,沈牧亭的心思太沉太重,他們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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