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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50:49 作者: 魚不渡
這行為無疑是擁兵自重、挑戰皇威。
只要兵權一天在他手,月凜天這個帝王便做得提心弔膽,好似自己這個皇位在兵權下飄搖如江上扁舟,看似平靜,一陣狂風來,他便會墜湖溺斃。
而那隨時可能會朝他刮過來的狂風,是那個只比他大一歲,手握重兵的戰王皇叔。
他知道月燭溟不是不敢做,而是懶得做。他跟月燭溟算得上從小一起長大的,自己在為自己籌謀帝王路,而月燭溟覺得煩。在自己嘗試朝他伸出求助之手時,月燭溟直接請命上了戰場。
直到月凜天順利登基,成了皇帝,卻依舊受制於人,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務必的暴戾,他想殺了所有擋他路的人。
他了解月燭溟,月燭溟自然也是了解他這個皇侄的。
「皇上的意思是……」沈蚩疑惑地看向月凜天,就聽月凜天道:「國公,想必你也明白朕的意思,三公子聲名在外,到底如何,國公比朕更清楚。」
他怎麼可能對沈牧亭不清楚。
這話讓沈蚩的心提了起來,不得不說月凜天說得有道理,右相方棣通一直看自己不慣,沈牧亭又不討他喜,他若是借用這一點,而戰王也有心抹去所有證據,那麼他查也查不到名堂來。
思及此,對於沈牧亭敢有膽子殺対久,沈蚩便想通了,當時他被沈牧亭的變化震驚得沒反應過來,現今想來,戰王不是個會和顏悅色與人說話的人,沈牧亭那喜歡哭哭啼啼的性子,必然做不出來這種事。
沈蚩的心略微沉下些許,回想起白日裡沈牧亭的反應,也難為他那個廢物兒子為了活下去頂著如此大的壓力做戲哄騙他們。
可轉念一想,如果這才是沈牧亭的本色,那麼他這個兒子,未免也太過可怖。但是這一點是沈蚩如何也不信的,一個人再能裝,幼時不可能裝得出來。
當即對月凜天的推論與懷疑信了七分,他抱拳道:「老臣懂了,老臣告退。」
月凜天點頭,目送沈蚩離開,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月凜天當即回身把桌案上的奏摺書籍盡數掃落在地,他雙臂撐在案上,雙目赤紅,口鼻呼出白霧,那雙方才和善的眼中隱現幾許瘋狂之色。
皇叔,你終於動手了麼?你終於動手了,朕還以為你能忍一輩子。
只要你動手了,朕就有機會拿回兵權,送你去見列祖列宗。
轉瞬,御文殿中便傳來瘋狂的大笑之聲,候在殿外的太監在聽見聲音的那一刻便跪了下去。
皇上私下裡陰晴不定到人人膽寒,他們這些奴才成天提心弔膽,根本不知道下一刻腦袋還在不在自己身上。
李玉想起之前因為鞋沿沾了灰就被斬首的太監,愈加不敢起身了。
「李玉。」月凜天的聲音從殿內傳來,李玉趕緊換了雙新鞋踏進殿內跪得五體投地,「皇上,奴才在。」
「明日皇叔是不是就要攜新媳來見朕?」月凜天臉上分毫不現方才會見沈國公的模樣,那雙眼中的瘋狂讓人宛若在看一尊殺神。
若說戰王是傳言讓人恐懼,那麼月凜天的暴戾,那便是對他們這些奴才實實在在的不當人。
李玉跟了月凜天二十二年,對這個皇帝的脾性摸得透透的,當即回到:「回皇上,按規矩,確實。」
「那好,明日你便去接皇叔吧,皇叔腿腳不好,作為侄子,理應好好『孝敬』一下皇叔。」
他口中明明說得敬重有加,偏生聽在李玉耳中,像是一把把刀在他身上凌/遲著。
李玉跪地垂首,雙手仰掌,「是!」
***
翌日,在這凜冬,難得艷陽高照,將銀白的雪映得晶瑩。
他們成親那日皇帝並未來,按規矩,月燭溟今日是要帶他回宮一趟的。
但是沈牧亭昨天被他拉著在宣臨全城遊街了一天,今天累得不想動,月燭溟便絕了進宮的心思。
可到辰時末,宮裡便來了個太監,備好了步攆來請人了。
彼時,沈牧亭正賴在溫暖的被窩裡,聽著外面尖利的聲音,眼都不想睜。
沈牧亭哼哼了兩聲,眉頭微微蹙起,月燭溟道:「你若不想去便別去了!」
「我不去,你又給別人參你一本的機會?」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喑啞,秀氣的眉輕蹙。
「無妨,左右這三年來參我的摺子已經堆成了山!」月燭溟看著他微微擰起的眉,心疼地伸手落在他眉心,想要將那淺淺的褶皺撫平,「不在乎多這一份。」
沈牧亭睡眼惺忪,被月燭溟揉得眉心紅了一塊,又閉上了眼,聲音帶著晨起的慵懶:「你給皇帝備了何禮?」
沈牧亭能料到肯定不是什麼好禮,畢竟當初月燭溟是直接被一道聖旨逼著與他娶他成親的,不過現在麼……
沈牧亭挑起眼皮,就見月燭溟看著他的眼極深,沈牧亭:????
下一刻月燭溟就吻了下來。
沈牧亭被他吻得呼吸不暢,瞌睡也醒了,外面那尖利的嗓子又響起來了。
沈牧亭頗為享受眯眼地道:「再不起,那公公怕是要進來抬人了!」
月燭溟眸間划過一抹陰鷙,搖響了床邊的搖鈴,那搖鈴以前沈牧亭沒見過,侍婢聞聲立即進來伺候他們起床。
這是他第一次見月燭溟起床,沈牧亭好奇地盯著月燭溟看,卻見他什麼都是自己干,侍女只是備好了東西,完全不像是個殘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