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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50:49 作者: 魚不渡
    畢竟,一個僕從的頭顱實在算不得什麼證明。

    馬車徐徐,落雪菲菲。

    車內,沈牧亭哄小動物似的在月燭溟唇上碰了一下,那一碰蜻蜓點水,卻讓月燭溟覺得不滿足,扣著沈牧亭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沈牧亭被他咬疼了,狐狸眼中頓時變得水潤起來,看起來可憐得緊,活像月燭溟把他欺負狠了。

    他的視線落在沈牧亭的唇上,那唇勾著嘴角,明顯是一個戲謔的弧度。

    月燭溟:……

    「今日會遇見林緋鈺是我未曾預料,可王爺,不是你自己要見他的麼?何故對我生氣。」沈牧亭這話無疑在月燭溟快要落下的臉上又給他踩了一腳,分毫不留情面。

    月燭溟知道自己耍嘴皮子耍不過沈牧亭,身體力不行,但是他上半身還是能動的,當即又覆了上去。

    好似堵住了那張唇,他便再也無法用那副慵懶又不近人情的模樣同他說話。

    再次分開時,月燭溟眼睛都紅了,沈牧亭只是眸光若春水般看著他,靠在軟墊上,姿態勾人得不行。

    妖精!

    月燭溟想:沈牧亭絕對是個妖精。

    「林緋鈺是戶部尚書的獨子,我與他為友時,他不曾攀龍附鳳過,」沈牧亭話音一頓,慵懶的眸看向窗外,似自語般道:「王爺重權在握,皇上無心容你,你如今獨木難支。」

    沈牧亭轉回眼眸,那雙慵懶的眸子裡再現銳利,「此人,可行?」

    私心而言,月燭溟不喜林緋鈺的做派,覺得他放/浪形骸,京都對於林緋鈺的傳言頗多,對於他的才華、風姿盡有耳聞,卻是個無心朝堂之人。

    先不說他有沒有心拉攏……

    月燭溟看向沈牧亭,「這是你早便算好的?」為他拉攏人脈,讓他培養出自己的一脈勢力,在朝堂不至於勢單力。他雖為戰王,重兵在握,在朝中終究是孤身一人。

    月燭溟身邊的人都是武夫,讓他們上陣殺敵絕無二話,可謀士……

    他身邊可太缺了,月燭溟的手段除了讓人懼,讓人怕,很難讓人從心底里臣服。

    剛斷腿時他是覺得自己廢了,堂堂戰王,縱橫沙場幾乎無敗,少年成名,何等恣意,卻在凱旋時成了一個廢人。

    暴戾之名也是在那時塑起來的。

    沈牧亭不是要他護他一世無憂嗎?他不是懶得動嗎?為何為他思量到如此地步。

    思及此,月燭溟那雙略微深邃的眸看向沈牧亭,覺得此人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談不上。」沈牧亭是見著林緋鈺時試探出來的,這人有膽識,對於時局眼光銳利,方才只是一句話,他便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不可謂不聰明。

    風流恣意誰人不想,卻很少有像林緋鈺那般能做到爹為重臣,而他卻身處世外。

    縱觀京都朝臣子嗣,唯有林緋鈺風華內斂,也能做到人從花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灑脫。

    這種人平不了,待他被人盯上時,月燭溟再下手,便就失了先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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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籌謀

    「王爺,你需要這種人!」沈牧亭的食指輕撫著月燭溟的喉結,眉眼含笑,那雙眼中的狡黠很明顯地告訴月燭溟,現今的他,單靠暴戾無法給他一片天,他需得有更深遠的籌謀。

    這些月燭溟都懂,奈何他不喜歡與人玩弄權術。

    月燭溟看著沈牧亭,表面風輕雲淡到了一種「仙」的地步,心思卻深得有些可怕。

    他想得比他多,也比他長遠,明明他自己連幾步路都不想走。

    如果沈牧亭只是為了在他這裡尋求一分庇護,何以做到如此地步?

    似是看出月燭溟的想法,沈牧亭的指尖輕輕繞著他的喉結,覺得月燭溟願意動腦子的時候也挺可愛的,也未多言。

    來而不往非禮也,月燭溟借給他一把刀,他施與回報理所應當。

    月燭溟沒有說話,只看著沈牧亭那似笑非笑的唇,突然生出了一種想要將人吞進肚子的想法。

    「王爺,到了!」仇軒的聲音響了起來。

    沈牧亭淡然地推開他,起身撩開車簾,回首道:「王爺?」

    沈牧亭背後是雪的銀白,襯著他纖弱的身形,卻偏偏給了月燭溟一種無端的壓迫感。

    「阿溟?」沈牧亭輕聲道,就連聲音也是慵懶的。

    月燭溟回神,朝沈牧亭伸出了手,在握住他手的那一瞬他忽然用力,沈牧亭沒有防備,朝著月燭溟便摔了下來。

    月燭溟摟著他的腰,目光沉沉地看著沈牧亭,沉聲道:「為何如此幫本王著想,是怕本王沒了,你便沒了庇護?」

    「王爺,我也曾言明過,我心悅你!」沈牧亭確實挺喜歡月燭溟的,喜歡看他想怒而不敢怒,喜歡看他隨時都要繃著一張臉,更喜歡看他明明在極力繃著,卻又紅了耳垂的模樣。

    「心悅」二字,月燭溟從來不信,更何況是對他,可沈牧亭給他的感覺又與常人很不一樣,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怪異。

    月燭溟看著沈牧亭的視線,好似要把他盯出兩個窟窿來,沈牧亭不由得歪了歪頭,從喉嚨里發出很輕很輕的一個「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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