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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50:49 作者: 魚不渡
「是!」仇軒離開了,徒留伏琴原地失魂。
「伏琴,去查一下死了那個人的身份。」沈牧亭不像是會隨意殺人的人,否則昨晚那個暗衛就已經死了。
他既然說那個侍婢要殺他,必然為真。
雖然這種感覺顯得有些天真,可月燭溟確實這麼以為。
晚上的時候伏琴就回來了,單膝跪在下首,道:「是沈國公的人!」
伏琴這會兒心裡有點五味雜陳,親爹要殺自己的親兒子,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麼,伏琴又想到沈牧亭在宣臨城的傳言,草包,花瓶,昨天早上還要死要活的不成親,還是被沈國公灌暈架上喜轎的,這才過去一天,怎麼就變了個人似的呢。
沈蚩!?
月燭溟盯著書案上方才才寫下的字:殺天下而穩千秋,不予王侯論將相。
「該歇息了!」月燭溟示意伏琴推他回房。
伏琴便推著月燭溟的椅背,覺得自家主子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以揣摩了。
各府中有別人安插過來的眼線再正常不過,但是很少有人能近得了身的,那個蘭芝究竟是怎麼混到沈牧亭身邊去能近身伺候的。
回了房間,伏琴才算見著了傳聞中的花瓶草包。
一身白衣,身形單薄,眉眼低垂著,看著就極好欺負,實在無法想像,這人會以一己之力敗了王府三十多個護衛還毫髮無損的。
「阿溟?」沈牧亭聽見聲音,垂下的眸子抬了起來,他眼眶微紅,像是方才哭過,更是我見猶憐。
伏琴震驚了,這人,究竟哪裡像那麼暴/力的人了啊!明明就是一個花瓶啊!
就連月燭溟都被沈牧亭現在的模樣嚇了一跳,他的視線掃過他的袖子,上面濕了一團,一時間心裡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覺得他是騙人的,偏偏他的模樣看起來又傷心委屈極了。
心理上他覺得沈牧亭不可能哭,可是眼睛看到的,他確實哭了。
月燭溟忽然覺得沈牧亭就像是個謎,你壓根猜不到哪一個才是他。
昨晚的狡黠在此刻就像流水般淌過月燭溟的心尖,與現在紅著眼眶的沈牧亭形成了兩個極端的對比。
沈牧亭低垂著頭站在他面前,姿態更是可憐,就連看著他的那雙狐狸眼也氤氳著水汽。
月燭溟抬手,伏琴識趣的退了出去。
「你是來算帳的還是來討好我的?」沈牧亭的語氣沒有分毫委屈之意,可看向月燭溟的那雙眼一直在委屈地眨巴。
他方才吃了一塊很辣很辣的糕點,好吃,但他受不住那辣味兒,被辣出了眼淚,抬起袖子擦的時候拿過糕點的手指碰到了眼角,讓他淚涌如注,本想洗個臉,正好這時月燭溟來了。
沈牧亭說這話的時候還在流眼淚,說完還吸了下鼻子,鼻尖都紅了。
月燭溟:……
「本王並無怪你之意。」月燭溟語氣冷硬,可是現在的沈牧亭卻讓他心尖忽然好似軟了一塊下去。
「並無怪我之意?」沈牧亭含淚笑著,朝他走了過來,「誰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月燭溟:他好像很兇。【瑟瑟發抖.jpg】
沈牧亭:嗯~你說什麼?【微笑.jpg】
第5章 辣
沈牧亭直接問,朝堂之事沈牧亭不懂,但是要殺他的人沈牧亭到底猜不中是誰,他現今是戰王府的人,戰王手握兵權,最為忌憚他的除了皇帝之外就只有沈蚩跟右相了。
見月燭溟沉默,沈牧亭道:「沈蚩?」
他語氣平靜,似是早有準備。
月燭溟定定地看著他,想知道他昨晚所言真偽,也想看看他在知道這件事時的反應。
很平靜!月燭溟未在他臉上看出分毫,就連紅著的眼眶也褪去幾分紅,如果忽略被他越擦越紅的眼睛的話。
然而,沈牧亭表面雖看著平靜,內心卻已然殺意瀰漫,只是沈牧亭想不通一點,沈蚩為何要殺他,還是在他與戰王成親後的第二天。如果要殺他,在國公府遠比戰王府來得順利安全。
「你就沒什麼感覺?」月燭溟好奇的問。
「我能有什麼感覺?」沈牧亭收斂心神,垂眸看著月燭溟,他站著,月燭溟坐在輪椅上,居高臨下,頗有幾分凌人盛氣,嘴角始終彎彎,那雙狐狸眼中看不出分毫喜怒。
沈牧亭看了他半晌,隨後跨坐在月燭溟的輪椅上,伸手勾上了月燭溟的脖頸,把頭靠在他的胸膛,語氣慵懶,「還是王爺想我有什麼感覺?」
感覺到月燭溟明顯繃緊的身體,沈牧亭抬起頭,恰好看到月燭溟垂眸看他,燈光勾得他的輪廓比白日裡更加深邃立體,那雙眼中非常平靜,相比昨晚而言,好似現在這模樣的戰王才是真正的戰王。
「我說送你沈蚩一顆頭顱為真,」沈蚩要殺他,那他便先送他上路。沈牧亭眉眼都帶著慵懶的笑,窩在月燭溟身上就像一隻慵懶又華貴的貓,他略微冰涼的手指勾著月燭溟的五官,最後落在他薄削的唇上,狐狸眼微微上挑,「如何?要麼?」
沈牧亭好似慣用上挑的尾音,勾得人心顫,一身白衣,微紅的眼尾,微眯的眼睫,五官明明看著就很小家碧玉,怕是誰也想不到,那張顏色淺淡的唇里會輕描淡寫地吐出「弒父」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沈蚩的頭,本王想要會自己拿。」他看著沈牧亭落在他下巴處雪白瑩潤的手,那是屬於不曾握過刀槍的嫩白,沈牧亭的食指落在他唇上,他能感覺到他指尖昨晚的那道不大的傷口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