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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8:13 作者: 堰橋
    裴曦把銀票壓在桌上,看秦婉的信,第一行:「我懷孕了!」

    草!裴曦一下子裂開了嘴,跳到椅子上,抬頭問小江:「怎麼樣?怎麼樣?夫人她吃得下東西嗎?睡覺好嗎?」

    小江撓頭:「這我哪裡知道,就是出任務,夫人不肯出了。」

    裴曦恨不能拍一把自己的臉,對啊,小江怎麼會知道?繼續看下去,阿婉說她吃得下,睡得著,每天擼著小白,日子過得很愜意,讓他不要擔心。問他是不是缺錢了?拿十萬兩過去吧!這個帳記得,五千兩一次,等回去好好伺候就行了。

    混帳!不想活了,回去好好打她屁股!不成,不成,如今肚子裡有崽子了,可不能亂來!

    又看她說:「是不是流民太多,有錢沒有東西,錢也花不出去?」

    果然是這樣呢!看她下面說:「笨蛋,寺廟,學堂,開河,架橋,什麼不能幹?白天幹活,晚上讓大家一起唱歌。鼓勵大家花錢啊!不是沒有東西,是大家以為沒有東西,所以不敢花,找本地豪紳花錢買,鼓勵他們一起干……」刺激消費,提振市場,她來放水,大家一起玩耍嗎!主要是修橋築路絕對有事干。

    裴曦大笑:「就這麼辦!」

    把幕僚叫來,一起商討對策,等第二天天亮把策略往下發,通過幹活換取飯吃,等告示貼出去,讓人去敲鑼打鼓,招募工人,又叫了豪紳來吃飯,這個飯可不那麼好吃,不過不是強逼著他們直接送糧食,而是買和鼓勵他們家裡翻新宅子,多多消費,倒也不難。

    裴曦還讓人晚上唱大戲,把整個城裡弄得熱熱鬧鬧。一下子整個城裡就活了起來,日子也就沒那麼難熬了,等上一個月,物資一到,就緩解了。

    帶著人在巡查城裡,流民少了很多,那些老弱婦孺,按照裴曦的策略只要男子願意去艱苦的河堤這一類的工地上幹活,可以把家裡的老弱放到城隍廟裡去。

    他進入城隍廟,裡面聲音嘈雜,孩子的啼哭聲,婦人的呵斥聲,只是家中媳婦兒懷著孩子,他怎麼聽都覺得喜慶,一路進去,一個小傢伙撞了上來,小丫頭很小,大概一兩歲吧!

    瘦弱的臉蛋有些皴裂,裴曦一把將孩子抱起來:「小心了哦!不能亂跑!」

    小丫頭:「啊啊啊!」地叫了幾聲,聽邊上一位老丈說:「將軍,小草不會說話。」

    「哦!」裴曦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樣啊!」

    一個女人走過來,怯生生地站在那裡,裴曦問:「是你的閨女嗎?」

    那女人搖頭,那個老丈幫忙回答:「小草的爹領著咱們村的人出來,路上遇上狼群,他帶著人去殺狼,才闖過了那個山口,自己卻被狼給傷了,傷口潰爛,沒有活下來,所以我們一起帶著小草,這是咱們同村的一個娘子。」

    「孩子的娘,也沒了?」

    「沒了!生這個孩子的時候沒了。」

    「所以你們一起養著她?」

    「是!」

    裴曦將孩子放下,對著前面的婦人和這位老丈作揖:「村裡的人都是仗義之人,裴某敬佩。」

    「小草的爹是為咱們死的,咱們應該的。」那個婦人說道。

    裴曦蹲下,揉著孩子的頭:「我家娘子剛剛懷上,若是老丈捨得,把小草給我,收做義女,給我那未出世的孩兒作伴?」

    邊上的婦人大喜,拉著孩子的手,跟她做手勢,讓她跪拜,裴曦一手撈起孩子說:「咱們家不興磕頭跪拜。」

    裴曦將小丫頭帶回府衙,找知府要了兩個婆子,把小丫頭洗吧乾淨,洗乾淨了,小丫頭還是個挺周正的孩子,裴曦想著秦婉一定喜歡,提筆寫了信,等這廂事情落定,就帶孩子回去。

    小丫頭大約沒有離開過熟悉的人,聽那婆子來報說,孩子晚上一直哭鬧不安,裴曦讓人帶她回城隍廟去玩玩,白天去玩玩,晚上忙完裴曦陪著小丫頭玩,小丫頭看見小狗特別起勁,裴曦不管她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家裡阿娘有一隻小白,這麼大……」

    裴曦給孩子比劃,孩子聽得咯咯笑,婆子來抱孩子回去睡覺,孩子還不樂意,抱著裴曦的脖子,裴曦憐她父母雙亡,父親又仗義,抱在腿上,處理公文,直到孩子在懷裡睡著,才送去房裡,替她蓋上了被子。

    伺候的小廝說:「爺抱孩子可真會抱!」

    裴曦想著自己要多練練,阿婉生了孩子,他抱起來才不生疏,也會哄不是?

    他得了一天空,帶著孩子去城隍廟看望村里嬸子爺爺,幾天養下來,也是身上的衣衫簇新所以小草好似換了個人兒似的,雖然不開口說話,卻一直咯咯咯地笑。

    裴曦跟那老丈說:「老丈,過幾日,我要帶著小草回家去了。先跟你們道個別,等以後安定了,你們要是回到老家,給我來個信兒,回去給小草的爹立個衣冠冢,等孩子大些,回來也有個祭拜的地方。」

    老丈雙目垂淚,跪下說:「大將軍恩義,活人無數,回去定然為大將軍建生祠,願將軍長命百歲!」

    「這個可不要。這種事情勞民傷財,做不得!」裴曦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大家把日子過好了,我的心也就定了。」

    兩人正在閒聊,突然背後一股冷風,裴曦反應極快,一把推開身邊的老丈,反身過去,身邊的人太多,他護之不及,一個婦人手裡的刀劃開了裴曦的手臂,不過一寸來長的傷口。裴曦要伸手揪住她,卻見她反手把手裡的匕首插入她自己的胸口,不過須臾,那婦人就沒有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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