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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4:43 作者: 空空如氣
    他清楚程悠的性格,不管最後的檢測結果如何,至少在眼前他不願意讓她一起擔驚受怕。更重要的是她的崗位遇到危險情況也要第一時間去前線,要是她一邊擔心自己一邊去危險區域,萬一關鍵時刻分神……無論如何他都不敢去想那樣的場面。

    他心裡起伏的厲害,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怕自己毫無表示,自尊心本來就很強的程悠會胡思亂想起來。

    「悠悠?」他主動喊了她一聲。

    她果然悶悶地應了一聲,依舊還是疏離地背對著他,她在後悔自己今晚腦熱乾的蠢事。

    接下來的一個月他應該會藉故工作關係儘量減少和她的聯繫,在這之前,他不想讓她胡亂猜測擔心。

    顧嶼江想到這裡,忽然起來開了檯燈,從床頭櫃那邊拿東西出來。

    程悠聽到他的動靜,狐疑地翻身回來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顧嶼江在撕包裝,她臉上原本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熱意又嗖得一下躥上來了。

    這本來是她買過來放著備用的,之前都被顧嶼江冷落在一邊了。

    他在這方面的控制力很好,從來沒有失誤過,程悠買過來以後一直都沒有用過。

    「你不是說不用這個會更舒服點的麼?」程悠聲音輕得只在她自己的嗓眼裡,加上整個人都還躲在被窩裡,聽上去依舊悶悶的,咬字都不怎麼清楚。

    而他卻是聽明白了,「保險點。」

    第68章

    顧嶼江很快就把包裝撕掉, 從裡面拿了一枚出來。等他重新鑽回到被窩裡,估計是被沿口掀開一道口子的緣故, 她覺得被窩裡有冷氣灌進來。其實房間裡是開了空調的, 空氣裡帶著暖風,臉頰上被空調的熱風熏得熱烘烘的,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冬天晚上在封閉的自習教室里久坐後, 明明凍得瑟瑟發抖, 臉上還是會酡紅起來。

    顧嶼江沒多久就開始…, 他稍一動作,被沿口的那道細縫就無意識地被掀大,隨著外面的空氣湧入被子裡, 她還是覺得身上時不時泛起一陣冷意。隨著他繼續了下,程悠忽然哆嗦了下。

    「怎麼了?」他立馬停下來,如臨大敵問道。他甚至不知道眼前該不該這樣,自從有可能被感染的陰影在他的腦海里後, 顧嶼江覺得平時的冷靜理智都逐漸遠離自己了。

    「沒事。」程悠小聲應道, 之後深呼吸了下,儘可能讓自己放輕鬆。她之前的確是興致勃。勃, 不過被顧嶼江婉拒了兩次後,她就沒了興致, 眼前沒有明顯表露出來而已。

    程悠不知道是不是戴套的緣故, 顧嶼江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從頭至尾, 他甚至都沒有吻過她, 一次都沒有。

    明明身體契合的無比緊密, 但是她卻是覺著顧嶼江離她前所未有的疏離。

    如果在以前……程悠心頭不知不覺中悵然起來。

    也許是她自己意興闌珊的緣故,她覺得時間都過得格外緩慢。

    過去很久,他都沒有一點she的跡象。

    她忽然在他耳邊開口,「嶼江?」

    「嗯。」他停下來問道。

    「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她深吸了口氣,主動開口。

    他年紀其實已經不小了,生孩子這種事情,在此之前她都沒有動過這個念頭,眼下陡然間想到,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無比渴望能夠和顧嶼江有個孩子。

    「我----今年都還會很忙,要不等到明年再說?」即便他到時候檢測出來僥倖沒有感染,吃了這一個月的阻斷藥物,他今年的確沒有要孩子的打算了。

    「哦,那也行吧。」她的聲音繼續小了下去。等到顧嶼江重新調整了下…,她直接側身翻到邊上,在被窩裡悶悶出聲,「我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吧。」

    「嗯。」顧嶼江果然如她願,他應聲之後起來去了趟浴室,過了挺久才回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程悠都沒再開口。

    顧嶼江早上出門時,把程悠昨晚幫他收拾的行李箱都帶上了。

    開到消防隊大門口前面,顧嶼江靠邊停車。

    「現在時間還早,你先開去機場好了,等你登機後我開回來好了。」程悠難得主動搭話起來。他要出差一個月,如果車子在機場那邊停上一個月,停車費也挺浪費的。

    「不用了,我還要回醫院拿份資料,我待會把車停在醫院裡,打車去機場好了。你先去上班吧。」顧嶼江應道。

    「哦。」程悠解開安全帶,心裡隱有氣性,可是想想他難得要出趟遠門,她還是沒有表露出來,「到那邊了回個電話給我,讓我放心點。」

    「知道了。」顧嶼江隨口應道。

    程悠很快下車,他看了下後視鏡里的程悠緩慢地往單位大門那邊走去,不遠處的綠化帶上栽種著大片的銀杏,寒風掠過,大把燦黃的葉子隨風起舞,有幾片快要落到她的肩側,她一走動,那幾片葉子又緩緩落了下去。

    他等到程悠走出去了一點,這才輕咳了下嗓子,不至於讓那點悲觀的情緒把自己逼的更加壓抑。然而程悠沒走幾步,忽然轉身回來,顧嶼江這才重踩油門開了出去。

    程悠數著腳步,一直數到十了,她這才轉身回頭去看顧嶼江的車子,才這麼點功夫,他的車子已經開出去好幾百米之遠了。

    大早上的,她就有點魂不守舍。

    顧嶼江當然沒有開去機場。他離開程悠後,直接開去了疾控中心那邊,他到的太早離昨天眼睛被濺入血液還不足二十四小時,他又在車裡乾等了好幾個小時。

    好不容易看到時間已經到了,他才按照流程去做檢查。

    這裡一年下來,會有不少同行從業者和顧嶼江類似的經歷過來做檢查的。給他填資料的工作人員例行安慰起來,「不要太擔心,一般都沒事的。」

    「嗯。」顧嶼江知道對方是出於好意,道理他自己都懂,這種事只有真切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才會深刻體會到煎熬的滋味。

    他做好檢查後,又回了趟醫院,辦理了休長假的手續。

    那天除了一起呆在手術室里的同事以及主任,其餘人並不知道顧嶼江的遭遇。畢竟這種事一旦要是流傳出去,對於他們科室里就診的住院病人的心態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現實來說,大眾人群對於愛滋病患者還是普遍帶有偏見色彩的。

    要是平時請這麼長的假期,手續不會那麼順利批下來,主任知道顧嶼江的情況,特殊處理了下就同意了他的申請。

    辦好這些林總瑣事,顧嶼江就回去了。他怕程悠中途會打他電話,特意關機。

    到了晚上開機時,果然發現有好幾個程悠的來電以及很多條簡訊。

    「航班延誤了?」

    「下飛機了嗎?」

    「開機的話回個電話給我。」

    「還沒到嗎?」

    「我查了下,一般不是幾個小時都能到的麼?難道你訂的是中轉的機票?」

    「是不是手機沒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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