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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4:43 作者: 空空如氣
吃過晚飯,顧嶼江忽然開口說道,「對了,我明天開始要去外地醫院進修。」這是他目前為止能想到最好的辦法。明天去疾控中心做檢查後等待結果出來的這一個月里,他一邊還要堅持服藥,身上的副作用只會更加明顯,這種時期,他覺得自己最好是深居簡出,遠離親人朋友,否則過度的關切或者擔憂,他同樣會受不了。
父母那邊好說,他們應該不會起疑心。他就怕程悠會發現真相。
當然,為著百分之三的小概率,他興許還得做好另一種準備,只是眼前他還沒想好如何去面對。
「要去幾天?」程悠隨口問道。
「一個月。」
「怎麼去這麼久?」程悠不滿地嘟囔了下。
「我好幾年沒去進修了,都已經有點接軌不上了。」
「去進修下也挺好的,回來後是不是就更容易升為大領導了?」她打趣起來,語氣輕鬆,是玩笑話的口氣,眸梢彎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來。
他頭一回發現原來她其實挺愛笑的。
「你去哪個城市的醫院進修?」不等他回答,她又接上去問道。
「黑龍江。」
「怎麼去那麼遠?北方聽說室內都有供暖,呆在屋裡應該還好,外面估計會很冷,你以前買的外套夠不夠保暖?」程悠說時起來去看顧嶼江的衣櫃,又伸手探了探幾件看上去最厚實的大衣,「都挺薄的,我們要不現在去商場買幾件厚點的外套?」
「不用了,平時都在醫院裡,不用去外面的。」
「哦,那你今晚早點休息吧。」程悠提議起來。
「嗯。」顧嶼江去廚房裡收拾了下,出來時沒想到程悠已經幫他的行李箱都整理好了,「應該差不多了,你自己再看下有沒有什麼漏掉的?」她估計蹲在那裡忙活了挺久的,陡然起來腳步酸軟的有點踉蹌,不過還是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她疊衣物什麼的都是部隊裡的習慣,顧嶼江蹲下來看了下,程悠把他衣櫃裡最厚的保暖內衣還有羊絨衫之類的都折成豆腐塊放進去了。
「這袋是什麼?」他指了指行李箱角落裡的幾瓶東西問道。
「我自己擦臉用的,不知道那邊天氣干不干。要是你覺得太幹了,洗好臉隨便抹下就行了。」程悠向來不化妝,平時只用點基礎保濕的乳液和水而已。
「我從來都不用這些,你自己留著用。」顧嶼江要把這幾瓶東西拿出來。
「反正你先帶著有備無患。時間太倉促了,你應該早點和我說的,可以去店裡買男士用的帶過去。」程悠邊說又事無巨細的兜了一圈,一邊還喃喃自語起來,「還有沒有落下什麼?身份證這些都在包里的吧?」
「嗯,都在。」顧嶼江聽到自己的聲音反常的歡快,他臉上也許是帶著微笑的表情,只是整張臉都僵硬的很,他怕被程悠看到,特意低頭彎身下去把箱子合上,順便催促起來, 「你去洗下,早點休息吧。」
程悠點點頭。
等她洗好澡出來,沒想到顧嶼江已經睡下了。
程悠怕吵醒顧嶼江,洗好澡出來後鑽到被窩裡都輕手輕腳的,儘量不打攪到顧嶼江。
顧嶼江半夜醒來翻了個身,身側的程悠也跟著翻身過來。
睡了一覺,入睡前因為服藥後出現的不適症狀緩解了很多。當然,也有可能是心態上也適應了一點。
「醒了?」程悠在他耳側輕輕問了他一聲。
「嗯。」他覺得自己的狀態比之前要好不少。
她繼續朝他胸膛前靠過來,顧嶼江僵著沒動。
吧唧一下,寂靜的臥室里忽然傳來一點動靜。程悠摸索著主動去吻他。
「悠悠!」顧嶼江條件反射要出聲拒絕,她卻會錯意,難得鼓起勇氣舌尖探入進去。
顧嶼江的舌尖剛碰觸到程悠的,他避之不及的一把推開她。
程悠受驚之下錯愕的愣在那裡,她剛才明顯察覺到剛才顧嶼江整個人都哆嗦了下。
是哆嗦。
恐懼的哆嗦。
她感受得到。認識這麼久以來,她頭一回感受到顧嶼江脆弱的一面。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過激了,不無歉意,「對不起。」
「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可以和我說。」程悠並沒有計較顧嶼江剛才的反常。
「沒事,突然想起今天失敗的手術患者,他應該撐不了多久。」顧嶼江胡亂找了個藉口。
「主因應該是患者本身的病症,並不是你的緣故。生死有命,你別放在心上。」她看得很開。
「你最近都沒有口腔潰瘍吧?」顧嶼江無端端問了個毫無瓜葛的問題。雖然他覺得剛才應該沒怎麼和程悠的唇舌有親密接觸到,不過凡事都怕萬一,他不會讓那種概率發生在程悠身上。
「沒有啊,你怎麼了?」程悠一臉茫然問道。
「真的沒有吧?」他再次確認。
程悠舌尖在嘴巴里轉了一圈,繼續茫然應道,「真的沒有。」
顧嶼江這才如釋重負,也幸虧是黑夜掩蓋了他的不安。他剛才的樣子一定嚇到了她,他想到這裡,愧疚地輕碰了下她的發梢。
這個分別來的猝不及防,時間居然還得要一個月,老實說,她覺得她會很想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一樣。
「去北方這麼久?你會不會想我?」沾了夜色,她的聲音聽上去輕輕柔柔的,往他身上的每個毛細管孔里鑽去。
會,當然會。
他聽到有個聲音在他心裡迫不及待地搶答起來,然而出口時他只是淡然地嗯了一聲。
也就這麼一個字的應承,她忽然重新湊過來,鼓起勇氣朝他的腹部往下探去。
前幾次他都沒有盡興,她知道。
這次分開這麼久,她想讓他遂願。
她的手心剛碰觸到顧嶼江的……,他的……立馬起了反應。
在他這個年紀,欲。望和疾病並沒有任何衝突。
然而他還是及時捉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她明明真切感知到他的欲。望。
「下次吧。」顧嶼江的嗓音都有點暗啞下去,不過還是堅決地回絕了她。
「哦。」她悶悶應了一聲,臉上不受控制的滾燙起來,還帶著一點形容不出的羞愧。她難得主動了兩次,他全都不動聲色的拒絕了。
她想到這裡,安分地平躺回去,身體微蜷背對著顧嶼江。
她頭一回覺得難堪。
愛使人盲目,眼前的她大概就是如此。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又或者是顧嶼江沒有像以前那麼喜歡自己了。她沒想到熱戀期會過去的這麼快。
顧嶼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這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一直自詡自己的抗壓能力和心理素質都還算過硬,陡然意識到自己有被感染的可能就已經渾渾噩噩到眼前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