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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4:43 作者: 空空如氣
「你涉嫌數起蓄意謀殺, 現在跟我們回去局裡接受調查。」陳淮已經從病房門口過來, 順便把安裝在病床床頭前面的微型攝像頭挪動了下, 依舊正對著彭明方。
「那是什麼?」彭明方忽然意識到事態超出他的控制了。
「你剛才說的故事很精彩。」陳淮不緊不慢開口。
「什麼故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彭明方知道自己剛才的聲音壓得很輕, 監控未必能夠錄清楚,他依舊抱著僥倖心理拒不承認。
「聽不懂也沒事,隊裡的同事已經在你暗室牆壁那邊檢測到隱性血痕和不明來歷的指紋, 回局裡比對下你的血型和指紋就可以了。另外,城西最大的夜總會負責人反應他們有個叫趙阮的員工失聯了一個多月,不巧的是,失聯者物品上提取到的DNA和你暗室里找到的甲片上的指紋完全一致。故事看起來有點長, 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等回局裡了,好好聽你聊下這些故事。」陳淮不咸不淡應道, 他昨晚連夜調查彭明方之前的相關資料,發現此人頗有城府, 保險起見多排了幾個人手, 彭明方前腳剛從公司離開, 他事先安排的便衣就已經按照顧嶼江和程悠提供的路線圖去搜索暗室里的證據去了。
「什麼暗室?我聽不懂你在瞎扯什麼!我要請律師!」彭明發情緒激動地反抗起來。
「放心吧, 你要請什麼大牌律師都可以。」陳淮揮了下手勢, 旁邊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便衣已經強硬把彭明方扭送出去了。
等到彭明方他們離開後,程悠這才從病床上把身上那些繁冗的管子全都拔掉,之後起身對陳淮道謝起來,「陳隊長,辛苦你們了。」
「言重了,本職工作而已。現在沒事了,你去找嶼江吧。對了,你們要是定下日子了,早點和我說下,我好提前排下值班表。」陳淮對面前的程悠印象還深刻著,幾個月前看到顧嶼江被面前的女孩子氣得臉色鐵青,他那個時候就覺得兩人有戲,直到昨天顧嶼江帶程悠來局裡,看到顧嶼江看程悠的眼神,他就明白了,兩人一準好事將近。
也好,至少他也用不著幫顧嶼江操這份心了。
「什麼日子?」話題轉得太快,程悠一時間沒想明白。
「喝喜酒的日子。」
「額……定下來了會及時通知你們的。」程悠臉上一熱,明顯難為情起來。
意外抓獲涉嫌數起的謀殺罪,除此之外他昨晚在比對資料時,隱隱察覺到彭明方還涉嫌東勝股票的□□交易以及挪用下面子公司的帳目多起經濟罪,還有和往來的律師事務所以及證監會那邊往來都有點詭異,這些都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去比對和抽絲剝繭,陳淮和程悠打了招呼後就趕時間回去了,程悠也從病房裡出來去找顧嶼江去了。
顧嶼江接到陳淮的實時消息後,本來也往程悠在的病房走去,沒想到急診科那邊的同事打了個電話給他,讓他趕緊去趟手術室幫忙。
多半是出了什麼意外,顧嶼江知道有陳淮在,程悠那邊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坐急診電梯下去直達手術室門口那邊,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患者躺在推床上面,目測出血點在胸口周遭,而且裡面臟器應該還有受損,所以患者的鼻部和口部都有血水滲出,場面看著頗為驚悚,旁邊那個臉色蒼白身上同樣沾血的估計是患者的母親,一直在和已經休克的患者說話,「你再堅持下,一會就好了。」
「看樣子裡面臟器受損嚴重,這種程度我不敢輕易開胸進去,怕對患者造成二次損傷。顧老師,你有把握嗎?」輪轉到急診科的同事諮詢顧嶼江的意見,他們都知道顧嶼江的手法算得上是這裡的一把刀了,這種車禍撞傷的傷處,動作一定要快,開胸進去找出血點的速度一定要快,否則患者的生命體徵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消失掉。
顧嶼江近前檢查了下傷者身上的出血區域,應道,「應該問題不大,我來吧。」
傷者母親聽到顧嶼江答應後,明顯鬆了口氣,連連對顧嶼江鞠躬起來,「醫生,謝謝您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離婚後就和他相依為命,拜託您了。」估計是擔心得厲害,傷者母親說話時聲音明顯發抖。
「應該的,放心吧,我們會盡全力的。」顧嶼江體諒傷者母親的心情,說完後示意邊上的同事把傷者推進手術室里,而他自己也準備去更換手術服。
「對了,醫生,待會你們自己做手術的時候,麻煩你們自己也小心點。」傷者母親糾結了下,還是和已經走到手術室門口的顧嶼江多說了一句。
「患者----之前有過什麼病史嗎?」職業病使然,顧嶼江聽出了傷者母親的話外之音。
面色蒼白的中年婦女忽然間又止住不說了,只是渾身上下發抖的更明顯了。
「因為是急診送來的患者,我們沒有時間讓他做完善的檢查化驗,所以如果你自己知道傷者的過往病史,這對我們做手術至關重要,尤其是一些關鍵藥物的使用上,我們不了解傷者的真實情況,用藥上很有可能會和患者的體質出現衝突,給患者帶來不必要的風險,尤其是他目前的生命體徵已經在迅速下降,手術過程中經不起任何的意外。」顧嶼江耐心講解厲害關係起來。
「他、他是愛滋病患者----」傷者母親終於咬牙開口,不過隨即飛快接上,「不過他從查出來後一直在按時服用藥物,醫生說他只要按時服藥,可以活得很長的。」
傷者母親剛開口,周遭迅速安靜下來,死一樣的寂靜。
給愛滋病患者做手術,本來就需要承擔很大的風險,尤其是這種車禍重傷的患者,身上的血液一直在外冒,更是加大了感染風險。
「不好意思,人民醫院這邊還不具備條件,立馬轉去專門的疾控中心做手術吧。」急診科的那位同事毫不猶豫開口。事實的確如此,算不上是拒診。
「可是疾控中心在城東,現在過去,起碼要一個多小時,我兒子現在這種出血程度,肯定撐不到去疾控中心那邊做手術,求求你們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今年才大二,他還這麼年輕,醫生求求你們了!」患者母親說著說著忽然撲通一聲跪在顧嶼江面前,剛才她就看出來這裡面,只有面前的這位醫生最好說話。
依舊死一樣的寂靜,沒有一個人開口應答。
在死生面前,同樣身為醫護人員的他們並沒有強大太多。
「我來主刀,其餘人員自願原則參與手術。」沉默了幾秒後,顧嶼江艱難開口。
「我們手套多戴一層好了。」耳邊跟著有三三兩兩的附和聲響起,主刀的風險是最大的,顧嶼江都已經同意了,其餘幫忙的自然是責無旁貸了。
一切就緒,等到大家都全副武裝穿好後,傷者被推進手術室後,傷者母親一直在雙手合十保佑起來。
隨著無影燈亮起,手術室里的眾人全都深吸了口氣。他們每個人都深知這場手術職業暴露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