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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4:43 作者: 空空如氣
    「我們還趕著回去,到單位扔吧。」程悠心裡有了主意,淡定接道。

    司機開回到單位後,同行的兩個同事被噁心地趕緊下車,程悠慢悠悠下車隨手把那兩瓶盛著自己嘔吐物的礦泉水瓶拿回到宿舍里拿袋子裝得嚴嚴實實的,其實不怪同事吐槽,她自己都看得作嘔起來,她用塑膠袋裝好後才回了個電話給顧嶼江。

    「你說那個甲片有隱性血痕?」

    「嗯,結合你聽到的內容,那個性。工作者很有可能遇害或者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事發地點很有可能是你發現甲片的地方。現場發生過爭鬥,甲片是貼上去的掙扎中被折斷,還有你說的牆面上有新的油漆味,我猜那個牆面上應該也留下了什麼痕跡。我現在去我同學那裡,把甲片物證和報告送去警局。」

    「正好我手上還有東西要拿去化驗,你把地址告訴我,我也直接過去,咱們在你同學那裡見面。」

    「也行。」

    兩人一拍即合。

    半個多小時後,程悠開到顧嶼江同學在的單位,顧嶼江已經在那裡等著她了。

    程悠簡單複述了下彭明方在會議室里和她交談時的詭異之處,又把裝著她嘔吐物的礦泉水瓶的塑膠袋遞給顧嶼江,「他一直明著暗著讓我喝咖啡,我臨走前喝了幾口,大概兩分鐘後就吐到這裡面的礦泉水瓶里了,不知道是不是我風聲鶴唳了。」

    「還是小心點好,畢竟他很有可能是有作案前科的。」顧嶼江贊同程悠的做法。

    幾個小時後,他同學就喊他們進去實驗室了。

    「哪裡送過來的?嘔吐物裡面含有微量氰。化鈉。趕巧了,我們今天這邊外地送過來的一例檢品也是這個呢,不過你們送過來的樣品濃度沒有他們的高。」

    「你確定是氰。化鈉?」顧嶼江的臉色早已凝重起來,重新追問程悠起來,「你確定催吐時間不超過幾分鐘,而且催吐乾淨了?」

    「嗯,我向來惜命。催吐了好幾次,放心吧。」程悠對這個學名挺陌生的,不過看顧嶼江的反應應該是挺麻煩的劇毒。

    兩個人正說著,顧嶼江同學遞了一小袋用密封袋裝著的東西開口,「喏,這是別人送過來的檢品。」他手上還戴著手套,估計手滑了下,那個密封袋的小袋子忽然從高處直線落下,落地時大力撞擊了下,袋口忽然散開,緊接空氣里飄過一點類似苦杏仁的氣味。

    隨著袋子落下,顧嶼江已經及時把程悠一把拉遠了,他同事也同樣身手敏捷的躥到實驗室門口,「真是對不住,剛才手犯賤了,我去拿下防全面罩和防毒服。」他說時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程悠卻是連著嗅了好幾下,甚至要重新往那個塑膠袋散口的方向回去,被顧嶼江察覺及時拉回去了。

    「不要呼吸進去,吸入微量都會對身體造成危害。」顧嶼江生怕出意外,說時直接把程悠拉得更遠一點。

    「你再讓我去聞下。」程悠忽然間像是入了魔障似的,神情都毫無預兆地呆滯起來。

    「怎麼了?」顧嶼江問道。

    是的。

    是這個味道。

    那個時候靳安從潘姍姍辦公室里出來回到車上,她聞到的就是這個氣味。

    畢竟還混合著煙火汗水味,她都沒有特別留意,直到剛才被那熟悉的味道一聞,記憶深處的蛛絲馬跡全都串聯一起了。

    「你同學剛才說的這個東西中毒後會有什麼反應?」她訥訥問道。

    「前期會乏力頭昏,後期會呼吸困難並且會導致心跳停止。」顧嶼江話音剛落,程悠突然乾嘔起來。

    她想到了最難以接受的一種可能。

    怪不得她覺得靳安那天有點不在狀態,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破天荒和他起爭執讓他帶有情緒才會這樣。

    怪不得那樣尋常的火災他都沒能逃生出來。

    原來如此。

    此時想來,一切都有了答案。

    投毒者會是誰?

    同樣的毒物,難不成兩年前也是彭明方?彭明方為什麼會對素不相識的靳安痛下殺手?潘姍姍對這一切知情嗎?

    一連串的問題跟著狂湧出來。

    「悠悠?你怎麼了?是不是剛才有誤吸到?」顧嶼江擔心得厲害,說時扶著程悠往外面走去。

    「不是,嶼江,我現在終於知道了靳安的死因。」程悠整個人都在發抖,臉色早已慘白如紙起來。

    「他是死於投毒?而且和你剛才檢測出來的一樣,都是氰。化鈉?」顧嶼江聯想到程悠剛才的反應,已經猜中了大半。

    第64章

    「嗯, 他那時從辦公室里出來,我們起爭執時離的有點近, 我聞到的就是這個氣味, 不過混合了他身上的汗水味後不是特別引人注意而已。你說中毒前期會導致乏力,後期會導致呼吸困難全都符合他的症狀, 後來他去新的火災出事點, 我看到他腿軟踉蹌了下, 明顯不在狀態。我本來以為他是和我爭執後心情不好的緣故, 現在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怪不得那天一起出警的同事全都安全撤退了,就他沒有脫身。我那個時候要是多留意下他, 他就不至於葬身火海了。」程悠說時不無歉疚。

    「出警?葬身火海?你說的靳安他也是消防員?他是因為重度燒傷去世的?」顧嶼江腦海里轟得一下,兩年前那個晚上緊張的搶救畫面全都浮現出來,他甚至連他自己從手術室里出來往電梯口走去的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嗯。」

    「時間是兩年前?」

    「你怎麼知道?」這會輪到程悠驚訝了。

    顧嶼江還是杵在原地,怪不得他無形之中覺得程悠身上有點說不出的似曾相識感, 原來如此。

    當時他搶救失敗後從手術室里出來看到蹲坐在電梯邊上的那個消防員就是程悠, 那個意外失敗的搶救手術他至今都沒有釋懷,他甚至不止一次遙想過如果那時的自己不主張手術搶救, 改為保守治療方法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眼前看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不管他做不做那個手術, 靳安都已經沒救了。

    那時已經重度燒傷的靳安被送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慘不忍睹, 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 □□嚴重缺失, 腿骨受傷最嚴重, 部分區域都已經碳化了,這直接掩蓋了他被投毒的線索。

    他迄今都沒有忘記過那個消防員心如死灰的眼神。

    「悠悠----」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又喊了她一聲,緊接著張開臂膀抱住了她,抱的無比用力,仿佛要把這兩年來缺失的時光全都補回去。

    「現在最關鍵的是證據,靳安都已經去世這麼久了,沒辦法再去收集證據,除非彭明方自己親口說出當年的來龍去脈,要不然他要是拒不承認,警方也沒辦法。我們先把甲片和你檢測出來的物證送去警局,和警方商討以後再做決定。」顧嶼江思考後提議起來。

    「好的。」程悠認同顧嶼江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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