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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4:43 作者: 空空如氣
程悠心情莫名低落,快開回到單位的前面時,她忽然瞥到側邊的攤位上有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外面喝著悶酒。
顧嶼江?程悠猛地急剎車靠邊停車。
她被慣性帶的整個人都往前衝去,車子停下來了,她並沒有從車上下來。
程悠在車上坐了大半個小時,顧嶼江就在外面喝了大半個小時的悶酒。
她印象里的顧嶼江一直都是理智的要命,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格外介意顧嶼江之前說的那番話。
因為她知道他輕易不會意氣用事。
程悠冷眼看著他一杯接一杯,到最後整個人都爛醉的往下滑去,她深吸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從車上跑下來,直接跑進店裡對著店老闆質問起來,「外面雨那麼大,你們店裡空成這樣幹嗎讓他在外面喝酒?」
「你以為我們願意?你沒看到我們只擺出去一桌嗎?是他嫌我們店裡悶非得讓我們擺一桌出去的……」店老闆略顯委屈的解釋起來。
程悠聽得一愣,幾秒過後從口袋裡掏出錢給顧嶼江結帳了,這才從店裡出來。
而顧嶼江已經側趴在濕漉漉的桌面上,不知道是醉死過去了還是睡著了。
程悠看得氣不打一處來,毫不客氣地抬手用力推搡了他一把。
顧嶼江只是醉醺醺的睜開看了她一眼,之後又睡過去了,並且睡得更沉。
程悠想想還是略微彎身鑽到他的一側夾下,把他往車上扶去。他個頭高自然也重,加上是雨天路滑,程悠架著爛醉如泥的顧嶼江走得無比緩慢,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挪到她自己的車上。
重新坐回車裡後,她發了會呆,最後還是決定把顧嶼江送回他自己的住處。
他身上倒是有鑰匙,程悠開到顧嶼江住處的地下停車場後,從他的褲兜里掏出鑰匙後才把他重新連拖帶扶的扯進電梯裡。
好不容易把顧嶼江扶到客廳里的沙發上,程悠早已經精疲力盡。
先前在雨幕中淋了那麼久,兩人都已經淋成落湯雞。程悠緩了口氣後幫顧嶼江身上濕透的襯衫和長褲脫掉,濕漉漉的衣物沾在他的身上難脫的很,好在他醉得不省人事,程悠動手幫他去褪衣物他都沒有多大知覺。
程悠花了好長的功夫才幫他脫得只剩下條褲衩,折騰了這麼久,原本乾爽的沙發和附近的地面上都被兩人身上的雨水弄得濕漉漉的。程悠又去浴室里擰了熱毛巾,潦草擦了下他的身上,之後探了探無比潮濕的沙發,她把毛巾掛回到浴室里,走回到沙發邊想把顧嶼江扛回到主臥那邊去睡。
她到這個點了都沒吃晚飯,先前把顧嶼江從燒烤店那邊挪回到屋裡其實就已經快氣力漸失,她剛把顧嶼江架起大半,一口氣沒憋住,腿軟發抖了下,整個人直接被顧嶼江壓得往地板上摔去。
程悠憋得臉色漲紅,這才無比艱難的撐起來把顧嶼江連拖帶扯的往主臥那邊挪去。
好不容易把顧嶼江放在主臥的床上,程悠這才奄奄一息地癱坐在床沿邊,身上則是因為過度使勁在後知後覺地出汗。
而且因為剛才去拉顧嶼江時用力太過,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按她這康復進度,估計離痊癒還早著。
對了,她的傷處還不能碰水。
程悠忽然想到這個念頭,癱軟著起來,去隔壁次臥那邊拿了之前穿過的顧嶼江的睡衣睡褲,果然還是好端端的放在那裡,她拿著換穿衣物走到浴室里,飛快脫掉身上濕透的衣物擦拭了下換好睡衣睡褲,身上果然輕鬆了不少。
程悠把她自己的衣物扔到洗衣機里脫水後拿到陽台上晾著,之後才回到主臥去看顧嶼江,她在床沿邊坐下後,隔著被子伸手進去把他身上依舊潮濕的內褲也給褪了下來。
他睡得很沉。程悠之前就聽他同事說他好幾天沒合眼了,加上酒意睡得這麼沉也正常。估計起碼好幾天沒刮鬍子了,顧嶼江下巴上早有暗青色的鬍渣冒了出來,加上眼瞼下面青壓壓的黑眼圈,看著比之前明顯清瘦許多,不是不憔悴。
程悠又伸手探了下他額頭,滾燙得很,都這樣了還去喝酒,而且還在外面喝酒,以前還訓自己,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程悠在心裡吐槽了一句,看到他不知何時晃到被沿外面的赤膊,她看得礙眼,抬手想把他的赤膊塞回到被窩裡去。
先前她怕他淋雨了會加重感冒病情,一回來就火急火燎的幫他脫掉衣物,壓根都沒想到過尷尬不尷尬的問題,反倒這會空下來了,看著他的赤膊都礙眼的可以。
睡上一覺出身熱汗,醒來肯定會好很多的。程悠想到這裡,把他放在被沿外面的手背握住往被窩裡面放去,她的手心剛碰到他的手背,沒想到他放在側邊的另外一隻手憑直覺探過來,直接覆住她的手心。
程悠以為顧嶼江突然醒了過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幾秒過後覺得他沒有動靜後她這才敢望過去,他依舊睡得很沉。
程悠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己的手心給抽回來,然而她剛抽走一丁點,顧嶼江忽然翻了個身過來,另外一隻手的赤膊抬起擱在她的腰腹邊,「悠悠,對不起----」
是夢裡的呢語而已。
但是就為著這句不期而來的呢語,她心頭一瞬間就軟了下來,甚至都不忍心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那隻手。
再等會,等他手臂挪開後,她就回去。她心想著。
晚上折騰了這麼久,程悠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起初她還是靠坐在床頭邊的,等到睡熟了整個人無意識地下溜,她原本只蜷在床沿邊的一角入睡,隨著夜裡寒意上籠,她無意識地扯了點被子蓋在身上。
身側似乎有源源不斷的暖意傳過來,她在睡夢中朝那點暖意又蹭了點過去。
顧嶼江睡到半夜醒來,稍微吞咽下,嗓眼灼痛得厲害,他隨意翻了個身,手心忽然碰觸到柔軟的觸感。
即便夜色漆黑,他也知道,是她。
他分不清眼前到底置身於夢境還是現實。
宿醉加上感冒來勢洶洶,腦袋脹痛欲裂,他按了下太陽穴,隱約回想起自己這會應該還在燒烤店外面喝著悶酒,心頭又覺得還是夢境更多一些。
沒想到,他再一次夢見了程悠。
只不過,這一次的手感比他任何一次的夢境都要來的真實。
即便是在夢境裡,他也感受到心底深處的邪念蠢。蠢欲動著。
他太清楚深埋在他心底深處的邪念了,甚至有時候覺得自己的理智都未必壓製得住最赤。裸。裸的欲望。
而她心裡另有其人,他不可能放肆逾越,所以他才會借著由頭對程悠說出那番話,用盡他所能想像得到的最惡毒的話語。
既然他自己做不到遠離程悠,那麼讓她遠離他也是一樣的。
顧嶼江攬著程悠,身上的熱意還是一茬接一茬的冒。
他再次順從了心底深處的邪念。
顧嶼江手心從她的腰肢往上游離,在罪惡和道德的雙重夾擊下,最隱秘的快。感被放大千倍萬倍。
他無比厭憎唾棄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