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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4:43 作者: 空空如氣
    「嗯,也行。」顧嶼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左拐彎朝醫院方向開去。

    剛到五樓那邊,顧嶼江直接往大病房那邊走去,沒多久就看到躺在推車上的病人被推了出來,顧嶼江和兩個護士直接坐急診電梯下去了。

    程悠本來就沒什麼事,看到顧嶼江忙成這樣,她給顧嶼江發了條簡訊後,在手機上叫了輛計程車就先回隊裡了。

    等到上班後,程悠才發現她自己制服上的肩章掉了一枚,也不知道是落在顧嶼江的車上還是家裡了。

    這其實是小事一樁,只不過一天下來,程悠心裡都隱隱不安著。

    她想起早上聽到的CTO那個單詞,又特意在網上查詢了下,全名是冠狀動脈慢性完全閉塞,都說隔行如隔山,程悠其實依舊不太懂,只是隱約覺得動脈完全閉塞想想應該就很嚴重了,她接著在網上查詢到的都是這個病症支架手術失敗的分析報告什麼的,其餘的她還是都沒看懂。

    顧嶼江同事的提醒聲還在她耳邊迴響,程悠更加心神不寧。

    等到傍晚一下班,她就往人民醫院那邊開車過去。

    她只要確定顧嶼江手術順利結束就行了。

    程悠到五樓後去顧嶼江平時坐班的診室里看了下,空無一人,今天值班的是幾個陌生的年輕護士,程悠躊躇著向其中一個護士詢問起來,「那個----請問下顧醫生下班了嗎?」

    「還沒呢,9號病人的手術中午才開始做的,早著呢。你找他有事嗎?」年輕的護士應道。

    「沒什麼事,謝謝。」程悠道謝後往電梯那邊走回去,身後的兩個小護士還在嘀嘀咕咕著,「9號病人聽說外面好幾家大醫院都拒收了才轉到我們這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從手術台上下得來。」

    「之前併發症搶救時主任他們不都過去了?」

    「主任他們過去也沒什麼用啊,還不是顧老師的事?按我說,這9號病人命還真夠硬的。」

    「得虧是遇上顧老師了,不過你看他毛病這麼多,也難說……」

    程悠這會都已經走到電梯門口了,不知為何心頭越來越沉,她一個事外人居然心事重重的很。

    叮咚一下,電梯門打開,程悠訥訥進去,到了一樓那邊,她從電梯裡出來,看著其餘的患者還有家屬魚貫而入,程悠一個人站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

    她不知道自己能夠做點什麼。

    對了,他負責的這台手術是中午開始的,他肯定是顧不上吃晚飯。程悠想到這裡,去醫院外面買了點新鮮的麵包和礦泉水拎到顧嶼江診室里的辦公桌上,她本來準備回去時看了眼空蕩蕩的診室,又擔心顧嶼江待會不一定看得到。

    程悠乾脆坐在他的辦公桌前面乾等起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程悠坐在那裡都打起了瞌睡。直到外面忽然傳來喧囂聲,程悠猛地驚醒過來,她看了下時間,沒想到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程悠驚慌起身,剛走到診室門口,就看到幾個護工和家屬一起把從電梯裡推出來的病人往側邊的病房那邊推去,起碼有七八個人在,不過當中並沒有顧嶼江的身影。

    程悠有點失望。

    她轉身看了下自己放在他辦公桌上的食物和水,想想又折回去給顧嶼江留了張紙條,這才準備回去。

    然而對面的病房那邊忽然傳來患者家屬的大呼小叫聲,「醫生快過來看看,我爸術後傷口突然疼得受不了!你們趕緊過來看看!」隨即狂奔過來一個四十初頭的年輕婦人驚恐大喊著,聲音里不乏哭腔。

    「你放心吧,顧醫生就上來了。」值班的年輕護士隨口安慰起來。

    程悠一聽到顧嶼江的名字,下意識的止步在診室門口沒有跑過去,果然,隨著急診電梯打開,顧嶼江已經從裡面出來。

    「顧老師,8號家屬反映病人術後傷口疼得厲害,可是你上午給他做的胸腔鏡手術不是挺順利的麼?」

    「可能是引流管位置被挪動了。」顧嶼江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就往傳來喊痛聲的病房方向大步走去,幾秒過後就消失在程悠的視線里了。

    隨著顧嶼江過去,病人的喊痛聲依舊沒有消停。反倒有患者家屬的指責聲傳了過來,「你們術前明明說只是個很平常的小手術,你看我爸今天都痛了幾次了,好端端的人都要被痛壞掉了!」

    「每個人的耐痛能力不一樣,雖然是胸腔鏡的小手術,但是畢竟在身上打了個洞進去,加上還有引流管放在身體裡面,痛是正常的。如果他感覺不到痛才有問題了。」是顧嶼江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沙啞,不過還是勉強耐心的和病人家屬解釋起來。

    「那你們幹嘛術前一直和我們強調是小手術?早知道做個手術這麼傷,我們輕易就不接受手術治療了。」病人家屬還是喋喋不休抱怨起來。

    「相比以前傳統的開胸手術,現在只是打個洞進去已經把對患者身體的損傷降到最低了。眼前的行動不便是暫時的,過幾天等到裡面殘留的血水都被引流出來後很快就能夠下床走路了。」顧嶼江依舊耐著性子解釋起來,「你們剛才扶他坐起來的時候碰到引流管了,挪位拉扯到術後傷口,痛是正常的。接下來務必記得,一定要看好引流管和引流箱。」

    大概是病人被顧嶼江重新調整了下引流管,本來聒噪的病房很快安靜回去了。

    而值班的年輕護士則是見怪不怪地從病房裡出來,看到愣愣站在顧嶼江診室門口的程悠,其中一個護士吱了一聲,「顧老師,有人找你。」

    走在後面的顧嶼江這才抬頭朝程悠站著的方向望了一眼,逕自過來開口,「你怎麼過來了?」

    「那個----我同事吃壞肚子了來掛點滴,我送她過來,等得無聊就到你這裡轉悠了下。」程悠磕磕巴巴應道。

    「這樣。」顧嶼江應了兩個字後就沒有再開口,他整個人都不掩倦意,還有點輕微的鼻音,看樣子有感冒跡象。

    「哦對了,我的肩章沒找到,可能是落在你車上了,我待會去找下。」

    「嗯,我現在要回去了,你過來找找看吧。」顧嶼江說時按了下去的電梯。

    程悠點點頭跟在他身後。

    這個點,停車場周邊空曠的可以,顧嶼江坐到主駕上後,按了車裡的照明燈,他自己微仰靠在主駕上,輕聲提醒了一句,「車裡要是沒有的話可能是落在我家裡了,你先找找看。」

    一連幾晚都沒睡好覺,加上今天下午這檯曆時八個多小時的手術過程中兇險異常,這麼長的時間裡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緊繃著,到這會了才敢放鬆一點。

    他頭一回覺得有點力不從心。

    身體和心理兩者兼而有之。

    「嗯。」程悠點點頭,說時上半身探到副駕裡面,把副駕往後調了點,她又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把副駕角落縫隙里都找了個遍,都沒看到那個肩章的影子。

    「應該沒有落在車裡,你改天有空的話幫忙看下家裡有沒有。」程悠抽身回去時隨口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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