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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4:43 作者: 空空如氣
    顧嶼江睡意全消,起來開門就見著程悠無比心虛的站在門口外面,相比入睡前,她睡衣裡面明顯空蕩了不少,睡衣雖然寬鬆,還是能夠隱隱現出裡面的曲線。

    「束胸呢?」顧嶼江帶了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語氣聽著不太和善。

    「我、我昨晚胸口勒的喘不過氣來,之前那個醫生幫我纏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他纏得太緊了透不過氣,不過那個人沒理我。我本來想著解開來調松一點,沒想到包不回去了。現在手術的地方有點疼。」大概是意識到她自己幹了蠢事,程悠難得訕訕開口,像是做錯事等著大人責罰的小屁孩似的。

    他無端端看得來火,偏偏又發作不得,「拆了多久了?」顧嶼江深呼吸,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和程悠一般見識。

    「大概三四個小時了吧。」程悠小聲應道,接二連三麻煩顧嶼江,她心裡其實挺過意不去的。

    「怎麼不早說?」顧嶼江責怪起來。

    「我本來想著自己試試看的……」程悠的聲音愈發輕的壓在嗓眼裡。顧嶼江雖然話不多,不過她也感受到了他隱忍未發的怒意。

    「我先看下再說。」顧嶼江隨口應道。

    程悠本意是把顧嶼江喊起來送她去醫院看下的,壓根沒想到顧嶼江要親自看下她的傷口。別的地方還好點,可是偏偏做手術的位置就略顯尷尬了。

    她自己先前在房間裡看過,動過手術的那一大片被碘酒擦拭過略顯發黃,先前被繃帶纏的這麼高壓緊實,胸前乃至肩上都有不少淤青,看著挺慘不忍睹的。

    老實說,她還是挺抗拒讓顧嶼江看她的傷處的。

    大概是看出程悠的遲疑,顧嶼江忽然開口,「去你房間。」

    「哦。」程悠渾渾噩噩地應了一聲,她覺得多半是麻藥的後勁還沒退完,從醫院裡出來後她就一直犯渾到現在。

    等她走回到睡過的床沿邊坐下,顧嶼江進來看了眼散落在床上的繃帶,他逕自過去開了床頭柜上的檯燈,之後隨手把大燈關了。

    原本燈火通明的房間立馬暗沉下去,倒是能夠減緩不少突然尷尬的氣氛。

    程悠硬著頭皮去解睡衣紐扣,動作緩慢。

    算了,像他們這種動不動做大手術的醫生,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估計早就見怪不怪了。她沒必要這麼多想的。程悠一遍又一遍的給自己催眠。

    等到她解開睡衣紐扣,顧嶼靳略微俯身,伸手過來按壓了下她手術附近的區域,她跟著倒吸了口冷氣,不過並沒有喊痛出聲。

    是怕他責罰。

    從他陰沉的臉色就可以窺見一些。

    已經有血腫了。

    還好她不算蠢得無可救藥及時把他喊起來,要不然拖下去更嚴重的話到時候還得做手術。

    他隨手把繃帶撿回來,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算很糟糕,「繃帶是為了減少傷口拉伸用的,所以才故意要高壓勒緊,要不然容易發生血腫,熬過幾天就可以了。你解了幾個小時已經有血腫現象了,現在先給你纏回去,兩天後去醫院換藥時觀察下有沒有好轉。」

    「哦。」程悠的確對這方面所知甚少,顧嶼江的這番話不啻於金科玉律,加上他這陰沉的臉色,她莫名大氣都不敢出。

    顧嶼江說完後抬手把檯燈也關了,外面天色青壓壓的,雖然還不是很亮堂,不過就這可視條件已經不影響他幫她重新包紮回去。

    他知道她雖然平時看著風風火火的,其實這方面的觀念還是略為傳統不怎麼放得開,所以特意把檯燈都關了。

    隨著燈火熄滅,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他和她對面而立。

    顧嶼江一上手就開始後悔了。

    他忽視了在手術室里和當前環境的天差地別,要是在手術室里隨著無影燈一打,手術包布一蓋,對著麻醉後的患者肌體,腦海里只會條件反射的想著肌體構造和手術刀進去的方位角度,何時何地都絕不可能會有任何念頭。

    但是,眼前的對象是麻藥全退頭腦清醒的程悠。

    而他居然還自作聰明的想著關燈動手。

    他剛碰觸到她後背上裸。露的肌膚,就無比清晰的感知到她渾身都跟著一僵。

    黑夜明顯會放大一個人的感官能力。

    她的反應不比他輕鬆。

    第25章

    程悠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 但是唯獨怕癢。

    顧嶼江的手法雖然和手術室那個幫她扶坐起來束胸的醫生幾乎沒有多大出入,給她高壓束胸時著力點幾乎都在她的後腰略微往上區域, 而繞到她前面的時候只是虛虛帶過, 幾乎沒有什麼實質性碰觸到她的胸口敏感位置。

    饒是如此,程悠還是緊張地如臨大敵。

    凌晨時分氣溫略低, 他的手心沾了點寒意, 碰觸在她裸。露的肌膚上, 寒意襲來,嗤啦一下,又像是旋開不知名的熱意,冷熱交替,還有莫名的麻癢傳來, 她忍不住就被顧嶼江的指腹帶的哆嗦了下, 連著呼吸都不知不覺粗重起來,胸口要命地跟著起伏起來。

    天色將透未透,最是容易讓人心神恍惚,就連心跳都像是脫韁的野馬, 完全不受控制。

    他就在她的面前, 兩人近在咫尺, 她沒辦法掩藏自己的呼吸聲, 恍如多米諾骨牌效應似的,整個人都犯渾地不知所措。

    顧嶼江也察覺到程悠整個人僵硬地像是在受什麼酷刑似的, 唯有腰杆挺的筆直, 倒像是受訓或者是挨罰的學生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重新給她包紮回去,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

    程悠更慘,顧嶼江幫她重新包紮了下,這麼一會功夫,她渾身上下居然黏糊糊的出了身熱汗。

    好在顧嶼江出去後不久,又重新回來了一趟,遞了他自己的一套乾淨的睡衣睡褲給他,還有一隻手則是拿著剛絞乾的熱毛巾。

    「你先將就穿下我的衣服。」他神色如常開口。

    顯然,剛才程悠身上噴拂呲呲冒著熱意,他也是感知得一清二楚。

    昨晚大半夜沒有睡,程悠擦了下身上,換上顧嶼江的乾爽衣物後,倒是一覺到天亮。她看了下時間,沒想到已經是早上8點多了。

    程悠起來往浴室走去,顧嶼江已經恢復平日衣冠楚楚的模樣,他這會都已經走到玄關處,看起來是要上班去了,留意到程悠出來他轉身回來交代起來,「你休息到明天去換藥就差不多了。我今天排了幾台手術沒空送你回去,你先在我這裡呆一天吧。吃的東西在保溫盒裡。你換下的衣服扔洗衣機里就行了,別碰水右手別使力拿東西。」他一臉無事人般的叮囑起來,仿佛面前的程悠是他接診的尋常患者,而他也只是千篇一律的交代醫囑而已。

    「哦。」程悠一看到他腦海里就浮現出昨晚他動手幫她包紮的畫面,時間隔得太短,她這會還是有點不自在,輕聲應了一句就沒下文了。

    顧嶼江這才出門。

    顧嶼江去上班後不久程浩就打電話過來給程悠了。

    「姐,你人呢?」程浩在電話那邊一臉狐疑地問道,他剛回學校立馬奔到出租屋這邊來找程悠了,沒想到房間裡空空如也,他覺得奇怪就打了個電話給程悠,「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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