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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4:43 作者: 空空如氣
    「大姐,我家的垃圾桶里沒有金子。」對面靠牆的沙發那邊忽然傳來顧嶼江的聲音,程悠全神貫注下差點被嚇得心臟病發作,先前她自己尿急得厲害,從側臥出來壓根就沒仔細打量客廳里的狀況,直接就去洗手間裡了。

    這會離天亮還早著,她以為他肯定是回主臥補覺的了。

    「幹嘛在那裡嚇人!」程悠沒好氣吐槽了下,手心正好碰觸到掛在垃圾桶上面的東西,其實是顧嶼江昨天擦洗她的嘔吐穢物後扔掉的毛巾,並不是她自己的衣物,她這會站直回去,一臉不悅地看著顧嶼江,儘管他未必能夠清楚的察覺到她此刻的表情。

    「找衣服嗎?昨晚扔洗衣機洗了晾在陽台上。」顧嶼江看出她的意圖,慢條斯理提醒起來。

    「謝了。」程悠難得道謝,之後逕自往陽台那邊走去,還沒走出去幾步,她先前松松挽著的褲腿盪了下來重新拖地,程悠沒留意走得又急,差點被長及拖地的褲腿給絆得踉蹌摔倒,而且重點是他的褲腰尺碼穿在她身上松垮垮的很,腳底一踩,褲腰就直溜溜的往下滑,好在她自己反應能力快,身體踉蹌往前摔的時候還記得手忙腳亂地先去提褲腰,接著猛得重新跨步站立,她分秒之間一氣呵成的完成連貫的高難度動作,硬生生的穩回來沒有狼狽前摔出去。

    顧嶼江這麼早本來還沒睡醒,先前去解手被她毫無預兆嚇了一大跳後睡意全消,他本來還挺鬱卒的,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無語凝噎等著天亮,看到眼前程悠的這副蠢樣,他倒是看得莫名好笑起來,連著昨晚的晦氣悶氣都消掉大半了。

    不過畢竟當事人就在面前,他也不好意思笑出聲,右手抬起遮在下巴上,唯有微微聳動的肩側出賣了他此刻通體舒暢的心情。

    程悠知道顧嶼江在看她的笑話,她也不想再次出糗,蹲下去認認真真地把長出一大截的褲腿重新挽起,甚至把袖口都挽了起來,等她重新站回去,未料到顧嶼江已經走過來,隨手扔了她自己的衣物給她,「雖然脫幹了,不過早上有霧氣還有點潮,你願意穿就穿吧。」昨晚他幫程悠換好衣物後,把她身上一股腦的衣物全都扔到洗衣機里洗了。

    程悠抱著自己的衣物回房間,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還沒有完全消退的緣故,她快走到床頭那邊,本來想摸索著去開房間大燈的開關,結果腳步踉蹌了下,膝蓋一不小心就磕到床頭櫃的稜角上,立馬有鑽心的痛覺傳來。

    程悠痛得倒吸冷氣,外面的天色已經隱隱亮堂起來,她大概還是能看清屋裡的擺設,為了這莫名其妙的挨痛,程悠盤腿坐回到床上,默默的生著自己的悶氣,連燈都忘記開了。

    等到膝蓋上的痛覺緩了一點,她這才開始去換上她自己的衣服和褲子。

    一小會後程悠就察覺到了新問題。

    話說她的內褲去哪裡了……

    怪不得今天起來總覺得穿著顧嶼江的睡褲空蕩蕩的漏風很不自在。她本來還以為是他的尺碼太長太大過於寬鬆造成的。

    不過這種尷尬的問題,去問顧嶼江她也實在擱不下這張老臉。

    程悠不無尷尬地穿好衣物,打算再溜去陽台上看下她的內褲有沒有晾在那裡。

    結果她剛從次臥出來,就看到顧嶼江已經換好衣物在客廳里等著她了。

    「走吧。」顧嶼江一臉自然地開口。

    他倒是惦記著程悠昨晚是溜出來的,想著早點把她送回去方便點。

    程悠猶疑地看了眼陽台方向,糾結著要不要和他提口去收內褲的事情。

    「還有什麼事?」顧嶼江說時看了下腕間的手錶,隱有不耐,如果來得及的話,他還想著把程悠送到後再趕回來睡個回籠覺的。

    「額……沒事了。」要是開口和他提這事,潛台詞好像是影射他有什麼特殊癖好故意去截藏她的內褲似的,貌似也不怎麼尊重人。

    程悠想得糾結,乾脆還是不提這事了。

    幸虧這會天色青壓壓的還不算特別亮堂,至少可以掩去一些她裡面沒穿內褲的尷尬。

    過去的路上兩人都沒開口。

    反倒是在快到消防隊的時候 ,程悠輕咳了下,不太自然開口,「那個----昨晚謝了。」昨晚要不是他收留她,想想還是有點慌兮兮的。

    顧嶼江倒是沒想到她會正兒八經地道謝,不過他也沒說什麼。

    「對了,我酒品不太好,要是昨晚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程悠腦海里閃過一些大尺度的畫面,做賊心虛地補充了一句。

    他的確是不想放在心上。

    可是才被她這麼不經意的提及了下,顧嶼江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程悠下車後,顧嶼江就迫不及待地開走了。

    這個女人,多半和他八字不合。

    保險起見,以後還是儘量遠離。

    程悠回去後重新換回乾爽的衣物時,忽然發現自己的右側膝蓋上被撞破皮了,小腿上還有橫七豎八的血跡,只是點皮外傷而已,上面的血跡早已經風乾了,右腿膝蓋邊緣則是淤青了一大片。她那會光生自己的悶氣去了,居然壓根都沒察覺到,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顧嶼江的睡褲沾上血跡。

    她想到這裡,倒是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顧嶼江昨晚沒睡好,這一天下來果然是覺得格外乏累。

    晚上回去後他如常去陽台上收衣物,收到一半時他忽然看得眼角都抽搐起來。

    晾在角落裡的那條盡黑色的蕾絲內褲是什麼鬼?

    擦!他早上居然忘記把她的內褲收下來扔回給她!怪不得她那會欲言又止,估計本來就想問她內褲的事情吧。

    顧嶼江心情複雜地收下來,他拎著這條內褲手上像是沾了什麼烙鐵似的,本來想隨手扔到垃圾桶里去,又怕萬一程悠哪天心血來潮問他要回去呢?

    雖然這種概率應該是少之又少的。

    顧嶼江難得糾結起來,不知不覺中走到次臥那邊,床上折成豆腐塊的被子前面是被程悠穿過一次的睡褲睡衣,一樣被程悠折成豆腐塊齊整的疊在那裡。

    顧嶼江也不知道在發什麼愣,居然把她的這條蕾絲內褲壓放在睡褲下面,仿佛這樣就眼不見為淨了似的。

    他還在神遊八方,外面有門鈴聲傳來。

    是陳淮和林簡。

    他們很早就約了今晚過來聚下。

    顧嶼江隨手把次臥的門掩上去開門。

    林簡和陳淮買了很多菜過來,用他們的話說是給顧嶼江這個單身狗定期送溫暖的福利活動,兩人一過來就忙著下廚。林簡幫陳淮打下手配合麻溜,沒多久就好開飯了。顧嶼江的住處向來清冷,他忽然發現,其實自己也不排斥這種夫唱婦隨的家庭生活。

    幾杯酒落肚,顧嶼江和陳淮各自吐槽手上的工作,林簡則是在邊上笑笑,不知不覺就聊到晚上九點多了。

    「你們都喝酒了不方便開車,晚上要不睡我這吧。」顧嶼江雖然略有酒意,好在神智還是清醒的,熱情挽留起來。

    「也行。」陳淮在此之前還沒在顧嶼江住處住過,今天白天出差忙了一天,他難得覺得有點乏累,破天荒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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