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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3:32 作者: 花日緋
瑾蓉想了想後點點頭,說道:「應該確定,因為我無意間將玉佩掉在那太監面前,他見著玉佩神情極其慌張,然後我又拿著玉佩去問認識他的人,有幾個都說,那玉佩他們曾見他戴過幾日,可是之後就又不戴了,所以,奴婢推斷,這玉佩就是那太監的。他以此利用熟悉水性的三全子作怪,事敗之後齊妃暗地裡使壞,讓鐵玉蘭對三全子下手。」
瑾蓉的分析令殿中幾人都不寒而慄,賢貴人嘆了口氣後,說道:
「算了,都別瞎猜了。三全子既然已經死了,那也是死無對證,就算真是齊妃暗中搗鬼,咱們也沒有證據。」
賢貴人的話叫眾人無可辯駁,便也就歇了下來。
***
佟婉柔與傅恆照例在正陽門外匯合,然後一同回家。
回家之後,李氏給他們做了酒釀,兩人回家喝了些之後,正要出門,佟婉柔和李氏就被嫡母瓜爾佳氏傳去了主院。
瓜爾佳氏最近低調很多,因為她娘家被貶降級的事情,李榮保也十分不待見她。
李氏最近在府里倒是風生水起,畢竟一個府里,她擁有了丈夫的寵愛,擁有一個在御前當差的兒子,還有一個懷有身孕的貴人女兒,這些資本令她在府里的地位水漲船高,誰見了她都不免要高看幾眼。
因此,這回瓜爾佳氏傳她們去主院還挺讓李氏感覺意外的。
去了之後,李氏和佟婉柔才發現,瓜爾佳氏請他們來真真就是赴那鴻門宴的。客堂之內坐的全是族裡的夫人小姐,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們進門後的每一個動作。
佟婉柔只覺得頭皮一緊,心裡對瓜爾佳氏的意思有些明了,當即按下不動,見招拆招。
待李氏入座之後,瓜爾佳氏才緩緩開口道:
「皇上要開放選秀,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李氏神色如常點點頭:「是。」
瓜爾佳氏指了指下首處做的夫人小姐們,說道:「這些都是族裡要入宮的秀女,不管最終皇上留不留牌,我想著都應該讓你見一見。」
佟婉柔偷著向後看了一眼,粗略估計了下,這裡少說也有二十多位小姐,竟然全都是富察家要送入宮的秀女,他們這哪兒是送秀女,簡直就是在送衣服啊。
李氏的臉色不變,依舊從容的說道:
「我一個側室見這些未來的娘娘做什麼呀,一切大夫人做主就好。」
瓜爾佳氏冷哼一聲:
「自然是我做主的,只是想要你來看一看,咱們富察今後可不會只出一個貴人。先前有人不同意族裡送人入宮,如今可由不得她。」瓜爾佳氏指的是上回佟婉柔入宮的時候,族裡挑了五個艷麗的女子,可是都被賢貴人給打發回來,最終要了佟婉柔入宮這件事。
「……」
李氏和佟婉柔就這樣被打發了回來,婆媳倆走在花園小徑上,都覺得莫名其妙極了。
回到院子裡,傅恆正在捯飭他的鐘表,佟婉柔驚見他竟然把鐘錶給里里外外全拆了出來,撲過去心疼道:
「相公,這可是寶貝,你怎麼說拆就拆了呢?」
傅恆看了她一眼,笑道:「皇上最近也在搗鼓這西洋鍾,我去圓明園找了一個洋人的教士教了教,這不回來拆了看看。」
佟婉柔雖然心疼,但也明白相公這也算是在做正經事,隨時隨地都要與上司保持步調一致的興趣。
傅恆拆了一會兒,見她無聊的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看著他,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嘟著的翹嘴唇紅潤光澤,怎麼看怎麼誘人。
當即就將面前的東西收拾了,然後在下人端來的水盆里洗了洗手,這才拉著佟婉柔上街玩兒去了。
成親這麼長時間,他算是摸清了小妻子的脾性,看著像是大家閨秀,其實骨子裡野得很,半點都不想受拘束,她也難得從宮裡出來,他也不忍心總是將她困在府里,便叫福祿準備馬兒,他要帶她出去遛遛。
「小乖乖,爺現在帶你出去遛遛彎兒,晚上可得好好的服侍爺,知道嗎?」
傅恆不顧廳里還有伺候的下人,對佟婉柔露骨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佟婉柔嚇得滿面通紅,對四周看了兩眼,便在傅恆的肩膀上重重的敲了幾下,對於這個永遠口無遮攔的相公,她可真是沒轍了。
兩隻小巧的拳頭被傅恆捏在手裡,搓了又搓,吃盡了豆腐,佟婉柔又羞又臊,急得直跳腳,可是手被傅恆牢牢的抓著,她又脫不開身,被逗弄的哭笑不得,最後只好求饒:
「相公,你就別欺負了。快些出去吧。」
傅恆湊近她耳邊耍無賴道:「叫好哥哥,我就帶你出去。」
「……」佟婉柔咬著下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帥顏,故意唱反調般別過了腦袋,做出一副絕不屈服的模樣,卻聽傅恆又道:
「你若不叫,那……咱們就直接回房玩兒吧,好哥哥我可是等不及了……」
「你!」佟婉柔被他逼得無可奈何,羞紅著臉指著他,良久才憋出兩個字來:
「無賴!」
傅恆對於妻子的指責很是受用,乾脆就擺出一副真正無賴的樣子,佯裝要對佟婉柔上下其手的樣子。
佟婉柔嚇得雙腿一軟,快速的從傅恆的腋下鑽了出去,走到門外,對傅恆做了個鬼臉,然後不等傅恆,她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般,撒腿跑了。
傅恆反應過來,趕忙追了過去,邊跑邊喊:
「小乖乖,別跑呀!你還沒叫呢!」
「……」
兩人一路追鬧到了門邊,福祿已經將馬從馬廄里牽出,正等著他們出去。
佟婉柔一路嬌笑跑跳,不時回頭對傅恆招手道:
「來呀來呀,來追我呀!你怎麼這麼笨,連我都追不到呀。」
傅恆雙手叉著腰站在原地不動,看著難得開懷的小妻子在陽光下的笑顏,簡直覺得這世上沒有比這再好的日子。
佟婉柔見他不動,知道他是故意在讓她,也不客氣,當即就轉身了,可是身子轉過去之後,就僵立當場,一動都不敢動了。
烏氏正鐵青著臉站在門邊看著她,似乎對她先前的舉動很是不滿,凝眉冷問:
「你看看你,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嗎?放浪形骸,你的行為與坊間浪、女有何分別?」
佟婉柔被烏氏說的低下了個,傅恆見狀趕忙跑了過來,將佟婉柔護在身後,對烏氏說道:
「小婿參見岳母大……」
烏氏不等傅恆說完話,就一口將他沖的老遠:「誰是你岳母?我佟佳氏才沒有你這種庶子出身的女婿。」
佟婉柔從傅恆身後走出,對烏氏說道:「額娘,您怎能這樣對我的夫君說話,他是我的夫君,若不是您的女婿,那麼您是否想要跟我斷絕母女關係?」
「……」
傅恆轉頭看了看佟婉柔,被她的相護之言感動,見她胸口起伏,確實是動了真怒般,不禁伸手在她後背輕拍,替她順氣。
烏氏被佟婉柔一句話噎的說不出話,憋了好久才對佟婉柔冷冷哼道:
「就是要斷絕母女關係,你也得替我把這件事做好了再斷!跟我上車!」
「……」
傅恆對烏氏已經徹底無語,他從未見過烏氏這樣任性的女人,對待自己女兒像對待一個毫不相干的機械,言語間滿是高傲的不屑,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誰都比不過她的優越感,似乎覺得她是他們的女王,隨便說一句話,他們就必須遵從那般。
佟婉柔深吸一口氣,對烏氏說道:
「額娘,你的事恐怕我幫不了忙。佟家要送女兒入宮,我無法阻擋,但是同樣的,我也不會相助。我的主子是賢貴人,我永遠不會幫著其他秀女去爭寵的。即使她們是我的娘家姐妹,我也絕不會幫的。」
烏氏被佟婉柔這樣強硬著態度嗆了一口後,整個人又怒了:
「臭丫頭你這是第二次對我說這種混帳話了。是不是有人教唆?從前的你絕不敢這樣跟我說話!」
烏氏說著便將目光投向了一旁同樣震驚的傅恆,佟婉柔卻攔到了傅恆跟前兒,阻斷了烏氏對傅恆的恨意目光,冷靜的說道:
「從前的我不是不敢,而是不願。從前您雖然對我嚴苛,但始終都是為了我好,可是現在呢?不說上回您對我說了什麼,就這回您也不該這樣對我的相公說話。」
烏氏深吸一口氣,指著佟婉柔怒聲說道:
「臭丫頭翻了天了!我倒要看看這庶子最後能給你什麼!不過是去宮裡做了一個小小貴人的奴才,就把你得意的忘了本。我告訴你,之前佟家是沒有機會入宮,我才會相求於你,如今皇上開放了選秀,我佟家多的是女兒入宮,來找你不過是想給你個機會懸崖勒馬,別到時候被人踩入泥地里才爬來哀求我拉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