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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43:32 作者: 花日緋
    佟婉柔聽了李氏這番話,有些失笑,不過短短兩日,她的婆婆就對她做出了兩次承諾,都是不讓他的兒子負她云云,看來她不是對傅恆沒有信心,就是對男人失去了信任。

    不過,佟婉柔卻是知道的,生活在這樣一個大家庭,相公身邊妻妾成群,而她還只是個側室,那份不安日日夜夜困擾著她,早已將她的信任侵蝕的千瘡百孔了。所以,她才竭力的將傅恆塑造成一個專一的形象,不僅是為了讓佟婉柔安心,也是為了給她自己找一份寬慰。

    佟婉柔不怪她,甚至覺得傅恆有這樣一位母親是幸運。只是看大夫人的態度,為了讓她和婆婆難堪,不惜讓六公子娶了佟家的庶出女兒,為的不過是想在她們面前表現嫡子的優越性,讓她們一個後悔,一個擔心,從而互生嫌隙,家庭不睦。

    看來今後的路,一定是布滿荊棘的,但佟婉柔相信,他們只要不忘初心,不受挑撥,便就能在這荊棘之路上踏出一條屬於他們的平安小道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戰爭即將開始啦,撒花~~~~~~~

    第12章 上街去

    回到院子裡之後,發現公爹已經先行離開,只剩下傅恆一人坐在廳中搗鼓著什麼東西,見佟婉柔和李氏走進,傅恆才站起來迎了過來,對李氏行了個禮後,便牽著佟婉柔的手到了一邊貼耳聊天去了。

    「相公先前在看什麼呀?」

    今日不過成親第二日,佟婉柔可還沒適應過來,自己竟然就這樣嫁做人婦了,而她的相公此時正用灼熱熱的目光盯著她看,腦中不住的想起昨夜兩人間的親密舉止,不覺低下頭,摸了摸發熱的耳垂。

    傅恆見她這般嬌美,心裡別提多開心了,痴痴看了她一會兒,這才從腰後掏出一個稀奇的玩意兒,遞到佟婉柔跟前,毫不遮掩的說道:

    「這是鳥銃,阿瑪剛給我的,說是火器營中的最新款,she程一丈開外,特別精準。」

    佟婉柔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但也願意將稀罕的東西接到手裡看一看,傅恆交給她的時候,又說了一句:

    「當心沉,這個扳機可不能碰,會走火的。」

    佟婉柔笑著點點頭,將東西拿在手裡掂量了幾下,問道:「這是幹什麼用的?」

    傅恆脫口而出:「殺……」人字還沒出口,他就覺得不妥,遂改口道:「打鳥用的啊,有了這個,一打一個準兒。」

    佟婉柔見他有所擔憂,不禁笑著將鳥銃還給了他,用帕子掩著唇偷笑,沒給他留面子,說道:「相公真愛說笑,火器營是閒得慌,沒事兒竟用這些鳥銃去打鳥玩兒嗎?」

    「……」傅恆聽自家娘子說話這般犀利,不禁傻笑起來,摸著頭說道:「我不是怕嚇著你嘛。」

    知他的心思,佟婉柔原也只是故意與他抬一抬槓,將鳥銃還給他之後,便裊裊而立,對傅恆與李氏福了福身子,說道:

    「相公,婆婆,若是無事,媳婦兒便回房抄經去了。」

    傅恆與李氏對視一眼,傅恆納悶的問道:「抄什麼經?誰讓你抄經了?」

    傅恆以為佟婉柔在瓜爾佳氏手下吃了什麼虧,神色一變,卻聽佟婉柔神色如常的說道:

    「若有其他事要做,我自不必去抄,但無事可做,我不抄經書做什麼呢?」

    「……」

    李氏和傅恆這才鬆了口氣,李氏搖了搖頭,對傅恆說道:「聽見你媳婦兒說的話了?」

    傅恆默默點點頭,便將佟婉柔拉著出了廳堂,往富察府的偏門走去。

    好相公守則第一條就是,無論何時何地,不能讓自己媳婦感覺到無聊。

    ***

    佟婉柔頭戴素白紗帽,小心翼翼的捏著傅恆的腰帶,跟著他走在人頭攢動的朱雀街上,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快激動的跳出來了。

    新婚第二日,她的相公就帶她出門遊玩,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原本她的計劃是最起碼先表現良好三個月,然後才對相公和婆婆開口,看能不能坐在轎子裡,出門逛一圈,可是,這才第二天啊,她的相公就帶她出門了,若不是她堅持,竟連紗帽都不要她戴的。

    纖柔的手被裹入了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掌之中,佟婉柔一愣,這才垂下頭不好意思的與他靠近了些。

    「相公,光天化日,此舉不妥吧。」佟婉柔小聲的試探問了一句。

    傅恆卻不以為意聳肩道:「有何不妥,你我既已是夫妻,夫妻間徒步牽手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誰能說我們不是?」

    「可是……」即便是夫妻,但大多數男人都不會牽著自己妻子的手出行的,佟婉柔這麼想著,若給她額娘看見了,那定會指著她的鼻頭罵上好幾個時辰,說她不守女德,行為放浪。

    傅恆他想的倒比她簡單一些,覺得既然兩人已經成親,那婚前該避諱的事情,如今都沒有避諱的理由了,他身為相公,帶自家娘子出門遊玩,這事兒就是鬧到金鑾殿上,也沒人能編排他的不是啊,因此也就沒了顧忌。

    「別可是了。要我說啊,你這紗帽都嫌累贅,要不摘了吧,天氣多好呀。」

    傅恆說著,就要伸手過來摘佟婉柔的紗帽,卻被佟婉柔急急制止:「相公,使不得的。婦道人家出門本是忌諱,又如何能拋頭露面呢。」

    傅恆聽她說的真切,便也不勉強她了,可是,突然想看一看嬌妻如玉美顏,忽的便掀開她的紗簾,將自己的臉探入其中,與她面對面,佟婉柔被他此舉完全整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他突然出現的臉,一時就連驚叫都忘記了。

    佟婉柔的神情一如他想像中那樣驚訝,兩隻圓滾滾的眼睛像只小狗般水汪汪的瞪著他,模樣可愛至極,若不是礙於她麵皮薄,傅恆還真想在街上就摸她幾把解解饞。

    不等佟婉柔驅趕,傅恆只露了一面,便也識相的出來了,以不容置疑的姿態,始終牽著佟婉柔的手,五指相扣,叫旁人看著便知他倆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模樣羨煞旁人。

    ***

    傅恆帶著佟婉柔一路從南城逛到了北城,沿路帶她吃了好些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竟然能吃到的小吃,佟婉柔每回接到傅恆遞來的東西時,手都激動的發抖,覺得此時此刻猶如夢中一般,然後將每樣再尋常不過了的小食,當做是今後再也吃不到的美味佳肴般,細細品嘗起來。

    傅恆手上也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大口咬了兩隻入口,見佟婉柔將紗帽的帘子掛到了兩邊,如畫的嬌顏上滿是驚喜,痴痴的看著手中的冰糖葫蘆就是不吃,他不禁問道:

    「娘子,可是不願吃這個?」

    佟婉柔像是嚇到了一般,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便果斷答道:「沒有,我要吃的。」

    傅恆將右手捏拳,將糖葫蘆的核吐在手中,然後才對她說道:「那快吃啊,吃完了,我帶你去買老劉家的桂花糕,價格不似一品閣那樣昂貴,但是味道絕對比一品閣的要好。」

    佟婉柔的兩隻大眼睛中滿是驚喜,原來後面還有好吃的呀,當即便張開檀口,小心的在糖葫蘆上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立刻就征服了她,傅恆吃完了自己的那串,見她的那串上還有好多,湊過去說道:

    「娘子若是吃不完,為夫可以代勞的。」

    然後不等佟婉柔反應過來,傅恆就將她先前咬過的那顆糖葫蘆吃入了口中,眼神挑、逗的對佟婉柔眨了眨眼。

    想起那顆糖葫蘆自己咬過,他竟也不嫌棄,直接吃了去,佟婉柔就覺得臉上燒的厲害,不敢去看他火熱熱,直勾勾,仿佛當街就想吃了她的眼神。

    傅恆如願見到美人羞面,那樣子可比吃了槐花蜜還要甜美,拉起佟婉柔的手就往前走去,邊走邊對她說道:

    「你知道老劉家的桂花糕為什麼好吃嗎?」

    佟婉柔原本低著頭,聽他這麼問之後,才敢抬起了頭,看了看他俊美無儔,年輕健康的側臉,止不住心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傅恆忽的停下腳步,惹得佟婉柔沒剎住腳步,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後背,正要揉一揉鼻子,自己卻被傅恆摟入了懷,左顧右盼害羞之際,只見傅恆又將頭彎下,溫熱的氣噴在佟婉柔的臉頰上,痒痒的,熱熱的。

    她僵直著身子,不敢再動,傅恆見她如此,覺得有趣極了,所以,乾脆就用極慢的語速對她說道:

    「因為啊……老劉,是從宮裡退下來的……御廚。」

    「……」

    佟婉柔覺得耳根子熱的難受,好好地一句話,怎麼被他說出來就這樣讓人難為情呢?可是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佟婉柔雖感覺身邊經過的人都在看他們,可是他們關注的目光,卻不是那樣令人難堪的,一種叫做甜蜜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只覺得只要能跟他在一起,無論做什麼,說什麼,天下人怎麼看她都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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