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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35:55 作者: 細數星辰
    她去公司,遞交了辭呈,進行著最後的交接工作,然後悄悄地和阿婉道別。

    已經不能再拖了,易逢歡,你要告訴他啊!

    她卻不料,早有多嘴的人告訴了他。

    開門的一瞬間她看見他陰沉的臉,他進了屋,關了門,鬆了松領帶不發一言地朝書房走,逢歡跟了進去。段崖柏坐在辦公桌前,盯著電腦也不看她,似乎是等著她主動招供。

    逢歡坐在沙發上,著迷地看著他的臉,不說話。只看著他!就夠了!

    隔了幾十分鐘,他突地抬頭,面色嚴肅地問她,「易逢歡,你辭職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恍若覺得有什麼他抓不住了。

    逢歡收回了視線,視線轉向別處。「段崖柏,我要回家了。」

    他愣住,沉默了幾秒後,他站起來大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轉過她的頭,看她哀傷的臉,咬牙切齒地說,「易逢歡,你在說什麼!?」

    「段崖柏,我要回家了,明天就回家。」而你不可能跟我走。

    他突地瞪大眼睛,猩紅了眼。

    ☆、思慮太多,不過惘然,全輸給對你的深情

    第九十三章  思慮太多,不過惘然,全輸給對你的深情

    「易逢歡,你為什麼不問問我?」他失望地看著她,眉頭皺在一起,猩紅著雙眼,「易逢歡,明明我就在你身邊,你為什麼不問問我?」他質問著她,拷問著她,為什麼不問問他的意見?為什麼不試著了解他的酸楚?為什麼執意地替他下了決斷?

    逢歡看著此刻面色煞白的他,說不出話答他。段崖柏,我要怎樣答你?我的母親她身患重病,我理應也必須回去照顧她。我的家鄉在鄉村一隅,我要怎麼開口,請你放棄多年打拼的成果跟我回鄉嗎?我替你下了決斷,只是怕你為難。

    「易逢歡,你究竟為什麼不問問我?」他心如刀絞,面對著她的沉默。

    「段崖柏,我可能不夠喜歡你。」

    「易逢歡!!」他忽地怒吼,「在一起這麼久,你卻說你不夠喜歡我!易逢歡,我原先以為你是心硬心狠,但原來,你沒有心!我投了所有的情在你身上,難道絲毫沒有感動你?」「你想走直說好了,我除了惱怒還能怎麼樣呢!你明明知道!」我愛你之深,以至於我不會傷你分毫。你走得掉的,我不會攔你!

    「段崖柏,我是不得不走。」她看著他悲戚地答,「我媽她生病了。」

    「對,你是該回去。」他失神地點頭。

    「那你氣什麼?」逢歡看他剛剛兇狠的模樣,眼角已被淚水浸濕,嗓音沙啞地問他。

    「易逢歡,我不該氣嗎?」「你要走,我最後一個被告知。你要走,連商量都不同我商量,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嗎?你要走,還有幾分可能回來?」「你要走,又為什麼不能說一句捨不得我?」他說到最後嗓音嘶啞,湊到她跟前,低下頭猩紅著雙眼質問她,「你要走,又為什麼非要說理由是不夠喜歡我?」「易逢歡,你這句話我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但確實傷了我的心!」「好像我這幾年真的是白費功夫!」

    「段崖柏。」她禁不住流淚。

    他低下頭,輕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易逢歡,易逢歡,我拿你沒有辦法。」

    「段崖柏。」

    「恩。」

    「崖柏。」

    「不要叫我的名字!」他離了她,「我很難受。」他悽厲地看著她,「易逢歡,你下了決心要離開,那以後就沒有可能回來!」

    沒有可能回來了嗎?段崖柏,你的愛原來也是有限度的,這倒另我的愧疚有一點點減少。

    「我不允許別人在我的家裡隨意進出。」我不允許別人在我的心裡隨意進出。他看著她,帶了訣別的意味。

    她雙眼止不住地流淚,「崖柏,你怎麼這個時候讓我抉擇呢?你真的不懂事!」

    「易逢歡,我並不是非要你抉擇。」「但你能否給我一個期限,能否下保證說你一定會回來?」他眸色哀傷地看著她,「易逢歡,你能不能?」他在求她給一個期限。

    她流著淚看他。崖柏,我要怎麼透過時光,看穿世事給你一個期限?我要怎麼計算我的母親會臥病在床幾年?如果只站在女兒的角度,她自然希望越久越好。

    她搖了搖頭,決絕地轉了身,走出書房去臥室拉出行李箱,她早就收拾好了。

    段崖柏艱難地邁開步伐走到客廳。

    他長長的影投在客廳的地板上,神色複雜,有不舍,愛意,哀傷以及淡淡的恨意!易逢歡,對我,你能否仁慈一點?他的目光跟隨著她,看著她從臥室里走出來繞過他朝門口走去。

    「走了就永遠回不來了。」他在她身後,情人的呢喃,說出的卻是即刻可置人於死地的狠話。

    她頓了頓腳步,回頭看他哀傷的神色,「段崖柏,我突然有那麼一點恨你。」我不敢說讓你等我,更不敢說讓你和我一起回去。你不是了解我的自卑嗎?怎麼此刻說出了如此傷我的話?

    段崖柏猩紅的眼看著她,恨我嗎?易逢歡,我難道不恨你嗎?只有你一個人受傷嗎?

    「就當我再也不會回來!」她狠了狠心,快步走到門前,握住門把,另一隻拉著箱子的手臂卻突地被那人從身後握住,「別騙我,好不好?」他柔聲問她,「我等你,我再等你兩年,你回來好不好?」「這兩年,我等得起。」「等太久,我怕你回不來了。」他低聲說。

    她回頭看他,未曾開口,淚流滿面。她抱住他,湊近他的耳邊,「段崖柏。我一直都想告訴你。」

    他俯下頸,靠在她的肩膀上,摟住她的腰。

    「我最感激的就是和你的相遇。」

    「我也是。」他答。

    「我一直都很自卑,我不敢說什麼讓你等我,我也怕幾年以後你會不喜歡我。」

    「不會。」「易逢歡,我愛你。」我並不只是喜歡你。

    「段崖柏。」她輕柔地叫他的名字,「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如果我們早一點遇見,我一定會張狂地說讓你等我。但現在我長大了,反而變得愈發膽小,反而思慮太多的事。我不敢張口,也不想低頭乞求你。」

    「我明白,你有傲氣,你有自尊。」「但易逢歡,難道我就沒有嗎?」他輕聲質問她。

    「對不起,崖柏。」

    「易逢歡,我等你兩年,兩年以後你回來好不好?」他嘶啞著嗓子一遍遍地問她。

    「崖柏,我沒辦法給你具體期限。」

    他鬆開她,眯了眯眼睛,嘴幾度張開又合上,似是在難受地消化她這句話,又似在吞咽一段指責她的話。

    「段崖柏。」

    他轉頭看著窗外,不看她也不理她。

    「但是,你試著等等我好不好?」她開口央求他。他已經退讓到了這個地步,她怎麼狠得下心,決絕地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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