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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33:58 作者: 白芥子
簡珧出來時,姜淮心正耷拉著腦袋蹲在門邊發呆,手裡的煙都快燒到手指了還渾然不覺。簡珧皺了皺眉,走過去順走了他的煙,碾滅後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里。
姜淮心抬頭,衝著他笑:「裡頭好玩嗎?怎麼進去這麼久啊?」
「你一天要抽多少根煙?」
「兩三根吧,沒算過,反正不多。」姜淮心隨口答道。
「戒了,我不喜歡煙味。」
姜淮心:「……」
簡珧斜眼:「怎麼?不行?你才十八歲,這麼抽下去,等到你二十八歲的時候抽成一口又臭又黑的煙牙,你看別人嫌不嫌棄你。」
姜淮心:「…………」
別人會不會嫌棄他不知道,反正簡珧現在就挺嫌棄的,姜淮心更加挫敗了,趕緊保證:「戒戒,我這就戒了。」
他的菸癮本來也不是很重,跟那群狐朋狗友一塊玩時才抽得多,戒就戒了吧,要不然以後簡珧親都不讓他親,他做和尚去算了。
簡珧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吧,別蹲地上了,像什麼樣。」
姜淮心的心情瞬間好了,蹦起來,笑著勾住簡珧的脖子,倆人推推搡搡地往下一處地方走。
這個小鎮還有幾個小的景點,一圈參觀下來也才剛到中午,路過一處教堂時,簡珧忽然停下腳步,示意姜淮心:「你看,裡頭有人在舉行婚禮。」
姜淮心不在意道:「舉行婚禮有什麼好奇怪的,又不是沒見過。」
「我們去看看吧。」
簡珧抬腳先走了進去,姜淮心只能跟上。
舉行婚禮的是小鎮當地的居民,親朋不多,只坐滿了前面三排,他們進來後,坐在了最後排的位置。
新人正在跟著神父宣誓,姜淮心壓低聲音與簡珧評頭論足:「這個新娘不行啊,太瘦了,又沒屁股又沒胸,新郎也不行,看著都要謝頂了,男的禿將來禿一窩啊,慘。」
簡珧沒理他,趴在前排的座椅靠背上,眯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前邊仿佛沐浴在神光中的一對新人,即便他們宣誓時說的是他完全聽不懂的語言,他也能感受到當中的那份莊重和喜悅,叫他忍不住心生嚮往。
姜淮心湊近簡珧,笑問他:「珧珧,你在想什麼?思春了?」
簡珧覷他一眼,目光重新移回了前邊。
姜淮心見他不理自己,繼續撩撥他:「珧珧,你是不是也想結婚了啊?我倆也可以啊,你要不要試試?」
簡珧神情微頓,慢慢擰起了眉,沒有說話,面色卻肉眼可見地冷了下去。
姜淮心心道不好,正想再說些什麼,簡珧已經站起了身,轉身出了教堂。
姜淮心趕緊追出去:「珧珧,你等等,走這麼快幹嘛,我說笑的,你還當真了……」
簡珧收住腳步,冷眼瞅著他:「說笑?結婚這種事情你也能拿來說笑?你是不是覺得反正在這裡結了婚,回國也不會承認,所以無所謂?」
「……沒有,我真沒那個意思。」
姜淮心尷尬道,其實他剛才那麼隨口一說還真沒想太多,當然他也理解簡珧,要是以前他哪個女朋友跟他說到結婚,哪怕只是說以後,他都會當對方是腦子有坑,但是現在嘛……看著面前一臉氣呼呼的簡珧,姜淮心心中有些動搖,結婚好像也可以?跟簡珧結婚他真的可以啊!
算了……他再說下去簡珧一準又要揍他。
姜淮心一臉哀怨,簡珧沒好氣,也懶得再多說,翻了個白眼:「說你輕浮你還承認,有幾個人跟你一樣結婚這種事都當笑話說的?」
他說著又有些狐疑:「……你不會真跟人結過婚吧?」
姜淮心:「……」冤枉,太冤枉了。
「怎可能,我又不是瘋了,你想哪裡去了。」姜淮心推著簡珧的肩膀,「不說了,走走,我們吃飯去。」
簡珧沒再與他計較,姜淮心這人說白了就是滿嘴跑火車沒個正經,處處都要計較他遲早得氣死。
他倆找了間小店點了兩份意面,吃著東西,姜淮心沒忍住問起簡珧:「你特地來這裡,其實是因為那個畫家和他的同**人?」
簡珧並沒否認,淡道:「他出生貴族家庭,因為喜歡上同性被家族厭棄,後來跟愛人私奔,靠賣畫為生,過得窮困潦倒,愛人生了重病也沒錢治,眼睜睜地看著愛人病死了,他晚年一個人隱居在這裡,醉心作畫,死後才有了名氣。」
姜淮心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好,這經歷跟他想像得不太一樣啊,怎麼是個悲劇……
簡珧抬眸看向他,抿了一下唇角:「不被祝福的愛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私奔尤其不可取。」
「……你不是嚮往婚姻嗎?」
簡珧搖頭:「那是兩回事,被所有人都反對的婚姻是不可取的,沒什麼值得嚮往的。」
姜淮心有些無言,不過私奔不對這點他倒是贊同,當初姜淑媛不就是?與人私奔後被人拋棄,孩子也死了,還被旁人明里暗裡戳脊梁骨一輩子,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他們家徹徹底底的反面愛情教材。
當然,姜家人除了姜淑媛這個反例,其他人哪裡講究什麼愛情,他爸媽就是家族聯姻,表面恩愛背地裡各過各的,其他那幾個叔叔哪個不是家裡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他爺爺早年還有幾房小老婆呢,老爺子去世後才把那些個人打發出去,他還有個大十歲的親哥,同樣是奉父母之命娶了門當戶對但沒什麼感情的嫂子,而他自己,萬花叢中過,最後栽倒在簡珧這片綠葉上,則純屬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