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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33:09 作者: 陌驕陽
明文軒死了,明懿的心態是複雜的,他甚至沒有太多痛苦的心情,反應冰冷的沒有一絲情緒,他唯一想的就是要把一夏救出來,其他他什麼都不想。
「真的是一夏殺了她爸爸嗎?」明志昆問孫兒。
「你相信嗎?」明懿反問。
明志昆被問住,不可思議的看著明懿。
「爺爺,就算一夏真的殺死了明文軒,我也會拼盡全力救她出來。」明懿說。
「嗯……」事到如,也是一定要保住一夏的。「但是你爸爸的後事……」
「他的屍體還在公檢所,是證據不可能移出來。」明懿說,「等案情結束之後,我會辦他的後事。」
「我知道你素來心裡有數的。」明志昆說。
他在爺爺那兒沒呆多久,現在爺爺又打電話來,是為了什麼……
他接了電話:「爺爺……」
「案子怎麼樣了?」明志昆問。
「暫時還沒有進展,我會跟進的,你放心。」明懿說。「爺爺,你在家好好修養,一夏的案子會我會處理。」
「嗯。」
結束完電話,明懿擰了擰眉心說:「很晚了,你今天也累了,趕緊去洗一洗便去睡吧。」
馨馨不曾見明懿這麼樣過,他素來做事都胸有成竹,好像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他,從不曾像現在這樣,眼神迷茫,隱隱還有幾分無助。
「明一……一夏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太擔心了。」馨馨過去抱住丈夫說。
「當然。」他也不能一夏出事。
這一夜對明一夏來說是她這一生過的最漫長的一夜,很難熬很難熬,監號里很冷,她還穿著原來身上的衣服,沒有床鋪可以睡,她還只能站在廁所坑邊守夜。
廁所被她刷的很乾淨,但是監號里的人一過來用,不一會兒就髒了。她對怪氣味很敏感,那股臭味始終纏著她。她貼牆站著,腦子裡回想著今年發生的種種,整個過程。一開始很混亂,漸漸的思緒便清晰起來
現在警方懷疑她殺了明文軒,最後一刀是父親撞上她握著的刀上的,大概最後一刀是致命的,明文軒也因此死了。
明文軒真的死了,她的心情是太複雜的,會難受,會失落。她很迷茫,真實的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且是至親的,那個感覺太刻骨銘心。
但父親真的是被自己殺死的嗎?她從一開始的迷糊到現在的疑惑,第一刀是母親捅的,第二刀是父親摔在她身上撞到刀上的。
不,明文軒不是自己傷殺的,她清楚的認識到。
半夜,牢頭過來解手,卻見她站在旁邊,微弱的光線下,明一夏顯的特別的瘦弱,漂亮的臉蛋因為自己揍過,現在紅腫的厲害,就是這麼陰暗的光線都看得清楚。
牢頭走過去,她仿佛也沒知覺,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喂!」牢頭喊了她一聲。
一夏聽到聲音,看向這個高大的看著有些可怕的女人。牢頭看著三十多歲,身高應該是有一米七五,太過強壯,臉上的五官透著兇狠,看著讓人發怵。
「你為什麼要殺你父親?」牢頭問她。
她為什麼要殺她父親,這是個好問題,她自己也想知道。她站在這兒幾個小時了,把事情發生的經過過了很多遍,算是縷清楚了。
她為什麼要殺明文軒?是她的親生母親設計父親死在自己的手裡。想到這裡,她里陣陣發涼。
「重要嗎?」一夏反問。「人已經死了。」
「不重要嗎?」牢頭聽著這話怒從中來,殺父是多麼冷酷的事情。
「也許重要,也許不重要。」一夏說,「但他已經死了。」
真是奇怪!可能豪門的這些千金小姐就是這樣,奇奇怪怪。
「你為什麼進來這裡?」一夏問。
牢頭臉色一黑,她凝視著一夏,見她神情很淡然,那雙漂亮的眼眸平靜無波。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牢頭語氣敗壞的說道。
「是不能怎麼樣,不能改變任何事情。」一夏說道,「你要坐多久?」
「怎麼,怕我一直欺負你?」牢頭反問。
「我並不害怕,你一點都不可怕。」經歷了今天的事情,一夏知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何,都沒什麼可怕的。
「臉上的傷不疼了是吧?」牢頭反問,露出凶光,意思是又欠揍了是嗎?
「皮肉傷總會好的,不是嗎?」一夏說著竟然笑了。
牢頭見的笑容看的一怔,一夏本來就長的美,這麼笑幾分悽然卻絲毫沒有示弱,反而透著幾分倔強和堅強。
「你叫什麼名字?」一夏又問。
「你問我的名字做什麼?想知道我的名字以後報復我?」牢頭有問。
「報復你有什麼意思,報復你也不會讓我開心。」一夏回答,「你要不願意說就算了。」
「王梅花。」牢頭回頭,覺得自己根本不想回答但嘴巴卻違心的說了。
「我叫明一夏。」她低聲說。
「試問這裡誰不知道。」王梅花說。
「這倒是。」一夏低低如是說,「現在只怕全世界都知道了。」
「你殺父還能怕別人知道嗎?」王梅花道。
「怕啊,不過怕大概也沒用了。」一夏居然還點了一下頭。
王梅花凝視著一夏,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位明小姐不像會殺父之人,她身上沒有一點懨氣,眼神也干清澈。她又這麼瘦,自己一拳過去大概能把她打扁,這樣的人,怎麼會殺人。
她心裡有著疑惑,然後回到床鋪去睡覺。睡熟前莫名的轉過身,看向明一夏。她還是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她總以為那些豪門千金小姐是吃不得苦受不得罪的,今天下午全號子裡的人都在為難她,欺辱她。她從一開始震驚難以接受外,之後接受的非常平靜。她其實並不討厭明一夏,只是她是牢頭,誰進來她都得拿出手段教訓一頓,把人鎮住了,之後才會聽話。
晚上吃飯,號子裡的只有白菜豆腐,而且是一點油水都沒有的。就是他們這些吃慣了牢房火食的,這樣食物都會覺得難以入口。
明一夏一個人蹲在角落裡,一口一口的吃,吃的很認真很專注。
後來又有人過去欺負她,她也只是看了那人一眼,然後低下頭不出聲。如果剛來那一刻她還震驚和受辱,後來卻平靜以對。她的平靜,讓欺負她的人都覺得無趣了。
第二天清晨,這個時候是最冷的,看守所沒有空調更不會有暖氣,那個瘦瘦小小的女人突然走到一夏面前,目光一瞪說:「喂,把你的衣服給我穿。」
一夏看著這個女人,長的比較自己還矮,乾瘦乾瘦的,手插在腰上,很兇的樣子。其實要是真的打架,她未必會輸。但她沒有,緩緩的脫下了自己的羽絨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