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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25:57 作者: 花心者
他還拍著胸脯保證會保護他一輩子,他去哪,輪椅就在哪。
大人永遠不能明白這種友誼還是親情混雜的東西。
顧白更喜歡顧清推著輪椅,顧清也像個小男子漢一樣, 說到做到, 去哪都推著輪椅。
小時候是嬰兒推車,大了換成小推車, 再大了才是輪椅。
顧清很小就能推著輪椅到處跑, 找別人玩, 顧白就在輪椅上看著。
有時候顧清玩瘋了, 會把他落在那裡一整天,然後火燎火燎的找來。
求他千萬不要告訴爸媽。
也有時候他會把唯一的傘給顧白打,自己冒雨回家。
出門前必要檢查的東西,顧白,雨傘,水壺和毛毯等日常用品,顧白摻在眾多東西里,異常和諧。
他的童年就這樣被顧清拉扯過去了。
某一天,顧清心血來潮,突然對顧白說,「你想不想飛飛?」
當然是得不到回應的,顧白還不會說話,他很晚才開竅。
顧清手一抬,沒經過同意就把他舉了起來,輕飄飄飛在空中。
「別擔心,我異能很穩的。」
他十歲已經是六級異能者,可以做很多事,也偷偷訓練過,舉起一輛車不成問題。
但是大人們不知道,皇后看到顧白飄在空中,嚇的厲聲尖叫,「顧清!」
顧清也被她嚇的意識渙散,異能鬆懈,顧白整個人掉了下來,摔成重傷。
家人急忙送去醫院,好險才救了回來。
大人們是不肯承認自己過錯的,這事理所當然變成了顧清的鍋,而且出發點是他為什麼要對弟弟使用異能?
顧清當然說不清楚,他只是心血來潮,想讓顧白飛飛,哪有那麼多理由?
就像你吃飯一樣,有時候是因為餓了,那不餓的時候呢,又為什麼吃飯?
顧清在院子裡跪了一下午,晚上爸媽告訴他,為了顧白的安全著想,還有要養傷的原因,顧白被帶到了鄉下,反正顧清一時半會見不著了。
他以為只是簡單的摔傷,沒想到因此鬧出過生日,再加上後來一系列的事件,讓他在這段時間裡對顧白由妒忌轉變成怨恨。
然而這一切顧白都不知道,他一覺醒來,已經看不到顧清,又不能像平常人一樣開口說話,有什麼疑問也問不出口。
爸媽開始教他說話,讓他喊爸爸,喊媽媽,可惜顧白喊的第一句是哥哥,無師自通。
他還是不怎麼會說話,學會了說的也是磕磕絆絆,湊不成完整的句子,一句話要醞釀很長時候。
大腦遲鈍,十幾歲的時候才想出一個辦法,把要說的話是先寫在紙上,說他想回去跟顧清住。
這事一連說了一個暑假,他爸媽才終於同意,於是少年時期,他倆又回到了原點。
只是表面看起來,顧清早就變了。
人這一生大概會變三次。
孩童時期,這個時候只要不是生病了,或者天生膽小,一般的孩子都會調皮,處於一個摸索階段,譬如顧清。
少年時期,這個時候是人的一生最叛逆的時候,很不幸,顧白趕上了顧清的叛逆期。
他自己本身沒有叛逆期,所有有時候可能無法理解顧清。
想不通他為什麼無緣無故就變了?
變得不親近了?也不怎麼理他了,見面跟陌生人一樣。
主動去找他玩,連門都不開。
他努力想追上顧清的腳步,可惜顧清卻越走越遠。
想考上顧清那所學校,結果發現顧清跳級轉了其它學校。
顧白本身就比別人上學晚,追不上正常人的腳步,更何況是顧清,顧清跳級已經成習慣,基本上兩年跳一年,顧白小學還沒讀完,他已經上初中了。
等顧白上了初中,他已經高中。
倆人基本沒有在一個學校過,有也是一前一後進來,根本搭不上邊。
父母怕他出現意外,每次都會把學校安排在顧清附近,這樣顧清可以很快趕去,也可以接他上下學。
但是顧清沒去看過他一次。
倆人住在一起,學校也挨的很近,房間就在隔壁,但是隔的卻像千山萬水,可望而不可及。
偶爾他能聽到從隔壁傳來的鋼琴聲,煩躁而雜亂,想問是不是心情不好?但是不會得到回應,久而久之也就放棄。
他們唯一的交集,是在餐桌上。
無論怎麼樣,飯是一起吃的,一份飯不可能熱兩次。
平時能跟顧清一起用餐,顧白從來不遲到。
但是那天在學校里被人欺負,身上留了痕跡,沒有回去。
父母為了保護他們,小時候給他們改了姓,跟媽媽姓,身份也換成了稍富的普通人家,並沒有特別出彩的。
顧白的情況特殊,那麼大了還拖後腿,總是考不好,說話又慢,身體也笨拙的很,理所當然的成了全班笑話,給他起外號,欺負他。
顧白是真的軟包子,脾氣好,又善良,幫著人家瞞著自己家裡人,告訴父母自己一切都好,被欺負了也不吭聲,自己偷偷躲起來。
然後被顧清找到了,在學校的食堂後廚,幫阿姨洗碗。
阿姨看他可憐,收留了他好幾次,老人嘴上沒個把門的,一見顧清吐槽似的,一股腦把顧白在學校里被人欺負的事都說了出來。
顧清默默聽著,每說一件事,顧白的頭就低了一分,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再後來聽說那些欺負他的人都退學了。
他哥還是不理他,但是好像又不一樣了。
第114章 膽子不小
「我的異能還是哥哥教的。」
授人以漁, 不如授人以柄,顧清教會了他如何使用異能。
異能對他來說就像耳朵, 只要學會了如何使用, 往後也一帆風順,江潮一樣, 陡然湧來,後來居上趕上了大多數人。
他也走到了異能者的前列。
「那不對啊。」遠洋提出疑問, 「如果你們的感情沒有那麼差的話,為什麼你要殺他?」
聽顧白的意思, 雖然父母偏心,但是在他心裡顧清的位置還是很重要的。
那後來為什麼又鬧掰了。
顧白笑容收斂,轉而凝重起來,他伸出手,輪椅後掛的長傘飛起, 落到他手心。
那傘是不摺疊的那種, 黑色的, 傘布收起來像個拐杖。
顧白在地上畫了一個圓, 「父母給了我們兩個一人一個財富。」
顧清的是無上權利,顧白的是無盡寵愛。
「我們守好自己的財富, 互不打擾,直到有一天, 一個人犯了忌。」
「那個人……是顧清?」顧清一直想要父母的關注, 遠洋知道。
「他動了我的財富, 我動他的不是理所當然嗎?」顧白反問。
這就是倆人鬧掰的原因, 也太草率了?
但是有些事情,一旦一腳邁出,恐怕就沒有了回頭的路,而且會越鬧越僵。
也許剛開始只是互相試探,就像顧清和遠洋那天,本來只是吵著玩,誰知道吵著吵著就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