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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47:01 作者: 恪蘇
叫他的名字不好意思,對他上下其手卻好意思,身體力行,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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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
太后心情大好地對兒子說:「皇兒,予想去南苑住幾天,騎騎馬,散散心。」是太后想了一天想出來的法子。不好直接問鰲拜和遏必隆兩位將軍所做所為是不是皇帝授意,更不好問昨日叔王濟爾哈朗進養心殿議了些什麼大事,萬一皇帝駁了她,反而沒了轉圜的餘地;只能試探著離宮,看皇帝的態度。照往常,南方的戰事正吃緊,北邊也不太平,福臨若還依靠她,勢必要攔她,或者跟她同行,有事兩人就手商議。
結果福臨眼皮都沒抬,淡淡說:「秋高氣爽,皇額娘去南苑住一陣也好,著靜妃和謹貴人跟著,替兒子盡孝,南苑若住著順心,不必急著回來。南方戰事正是吃勁的時候,兒子此番先不去。」說完伸筷子夾了塊鹿脯,填進口中,細細嚼著不吭聲了。
太后聽兒子一點攔的意思都沒有,心裡不是滋味兒,甚至連隨扈的嬪妃都幫她定好了,她說「住幾天」,兒子卻說「住一陣」,不啻歡天喜地把她送走。於是說:「靜妃她們倒不打緊,予想著皇后還沒去過,主要想帶皇后和四貞丫頭姑嫂倆同去,在宮裡也把她倆拘束壞了。到了南苑也能陪予說說古記兒。」說完對著四貞格格和金花慈愛地點頭一笑,「予瞧著她倆也投緣。」太后想試探下,看皇后是不是皇帝的軟肋。
四貞格格忙在一旁歡快地點頭,乾脆地說:「聽憑額娘安排。」又伸手去搖搖皇后的袖子。
金花正捏著筷子布菜,聽太后這麼說,停了筷子,先對太后溫順地一點頭,又去看福臨。
她想去,只要能離了皇宮,去哪兒玩一趟都好。上次看望姐姐,在王府穿花步柳走的那幾步,已讓她身心一舒。清初的南苑,據說有海子,能騎馬,還能打獵!縱馬飛馳,該是多麼恣意的體驗,她常在夢裡隨著阿拉坦琪琪格在草原上騎著馬飛。況且她跟四貞格格約了射箭,轉眼過去兩月,她倆還沒攜手出過坤寧宮,去御花園轉轉的閒空兒都難得。唯一的不如意,大約就是她身子骨兒不適,明明長高了也胖了,自從合帳一直病歪歪,頓頓喝湯藥,越發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病西施。不過也許離了這深深宮闕就好了。南苑的混著草香味道的風一吹……
只怕福臨不樂意,他們新婚燕爾,如今要跟太后出宮,讓他自己睡空房……
果真,福臨不慌不忙呷了口湯,說:「宮裡兩位有孕的嬪妃,要勞煩皇后照料,皇后怕走不開。」順勢放肆地瞥到金花臉上,盯著她,不自覺地在臉上堆上若有若無的笑。
金花長嘆一口氣,夾了兩塊鹿脯送到福臨面前的黃底龍碟里,又對著他努努嘴。偏他腦子活泛,嘴皮子利索,上下唇一碰,就把她穩在宮裡,任太后說破大天皇后也抽不出身了。快吃兩塊鹿脯堵堵嘴罷。
太后瞄了眼皇后給皇帝夾的鹿脯,貌似溫厚地說:「皇兒真是長成了,想得比予周到。靜妃和謹貴人也甭跟去了,予帶著四貞格格就夠了。」說著,笑眯眯拍了拍四貞格格的手。果然,皇帝不捨得讓皇后跟她去,被她一下試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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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金花一手撐著頭側歪著,胖大橘臥在旁邊,她從頭到尾一把一把揉著貓貓,闔著眼睛不吭聲,福臨含著酸梅子湊到她面前,說:「皇后,吃梅子?」
她慢吞吞說:「剛喝了藥,吃過了。萬歲,酸梅子是我醃的,偏了我的好東西,反過來請我吃……」
他把胖大橘抱在懷裡,占了胖大橘剛臥的地兒,湊到她身邊說:「知道你想去南苑,眼下不得閒兒,你去了,朕沒空天天去瞧你。」
金花閉著眼睛一撓,撓到他胸上,一個手感絕佳的胸,膨膨的胸肌……撐開一側眼皮,看他怪模怪樣抱著胖大橘躺在身旁,說:「我自去我的,哪用天天瞧。」說著翻個身,背對著他枕著胳膊懨懨地躺下。
「唉。是朕捨不得你去,一天瞧不見你,朕渾身不得勁兒;你跟皇額娘去個十天半個月,還不得把朕想煞。」說著揉了揉懷裡的貓,又說,「你就是不想朕,也得替這些貓兒想想,它們自從來了坤寧宮,一天也沒離了你跟前。」
她聽他說捨不得她去,早先軟和了,後又聽他委屈巴巴地拿貓貓做幌子,忍不住「噗嗤」笑了,說:「貓貓不難,帶著就成,倒是您這麼大個天子,沒法兒揣輦里捎著。」一邊說一邊翻身回來,從他懷裡接了胖大橘,說,「那說好了,等得閒兒您自己帶我去,您的御馬也得給我騎。」
「行。」換他手撐著頭側歪在她身邊,伸手揉著她懷裡的胖大橘,吞吞吐吐說,「御馬有何難。要騎……騎別的也有。」一邊說著,去捏她懷裡的貓兒的的脖頸,想把貓兒趕走了他自己霸著這朵花。不想天兒涼了,胖大橘貪戀金花懷裡暖,又正被她揉的「呼嚕」正濃,穩穩臥在金花懷裡不走,還伸著一隻肉爪推福臨的手。
金花虛虛睇了一眼他倆對峙,狡黠一笑,並不理他,手裡照揉著貓貓,聽它「呼嚕」越來越隆。又聽他爭寵似的說:「皇后,朕想喝茶。」
她眼睛也不睜,喊了一句:「呼和,上茶。怎麼伺候的,萬歲都渴了。」
他見不管用,直接跟金花臉對臉躺下,小聲說:「別揉貓兒了,你揉揉朕,朕批了一天折,渾身沒一處好受,脖子到手都僵了。腿酸,腰酸,胳膊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