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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47:01 作者: 恪蘇
    心裡波濤洶湧,說出來的話反而更慢了:「若是只你招了朕的喜歡呢?從來也沒有這個也沒有那個,就只有你呢……」

    「怎麼可能,福全都那麼大了,如今還有三阿哥。」金花聽著這話怎麼想都很荒唐,是有一樣說法說性和愛可以分開,不過一般都是渣男託辭,要麼是炮|友藉口,上輩子她但凡聽到一句類似這樣的話兒,早拔腿就跑。可是聽這個人如此說竟然有幾分真?約莫他哄她有什麼意思……

    「太后,容不得人不聽她的,朕年小時候,也不懂那些情情愛愛,全是順水推舟,還有荒唐,刺激,賭氣,三阿哥就是賭氣來的。所以,朕看他遭不住彆扭,特別是又有了你……」話說到這兒收住了,再說有些矯情,還像是狡辯,孩子生了幾個,說都是被人安排的。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大婚後一直「守身如玉」。就算金花戲謔、催促,變著花兒叫美人兒們都去他眼前晃,他也沒再寵幸嬪妃;還有一件,二婚,他又一次委屈自己,順了母親的意思,娶了個博爾濟吉特氏的姑娘,如此大踏步退讓,太后反而不好明面上事事逼他,就如皇后和他的「頭一次」,也只能用點下作手段。

    再者,福臨親政的年頭越長,朝中自己人越多,即使偶有妥協退讓,大節小節都不必事事唯太后的主意。之後三阿哥出生,他更鬆了一口氣,有個強健的阿哥擋在前頭,冠冕堂皇緩出一段日子容他跟金花慢慢斟情,他看她養傷這些日子長了個兒,又更豐腴了。今年小,明年也小?而且十六,哪裡小。就是他不忍強她,她還沒拂他的意,他先憐惜她……

    跟湯瑪法懇談了幾次,他更明了了心意,倒不是一心想入教,純是湯瑪法說一夫一妻有助於家庭和睦,養育子女。想到這兒,他忍不住翹著嘴角笑,養育子女……他跟她養福全是養得好,她拾掇得齊齊整整,再把福全塞到他懷裡。他愛架著福全的咯吱窩,一下站,一下跳,不愧是他的兒子,從小就是猛將的做派,一站一跳,都有模有樣。可惜每次跟她說,她都坐在一旁笑而不語,那意思是他「親爹眼」,看自己的娃娃怎麼都是好的……

    貴為天子,若能為萬世師表,當然責無旁貸。只是她每次還不等他說,先把他一桿子撐開。他這一肚子話,想說,可惜不知從何說起,像湖上漂的一葉舟,明明旁邊都是岸,偏漂來漂去一直選不到靠岸的渡頭,於是一直蹉跎到如今。

    以為念著她,護著她,事事以她為重,把她說過的話顛來倒去存在心裡細細思量,再默默做些什麼回應她,她總能明了他的心意;今夜看,不足夠,不宣之於口她真的不知道,委委屈屈在暗夜裡胡猜他的心意,讓他像對佟妃一樣對她?無情同有情一樣?胡亂的其他人和她一樣?

    胡鬧。

    他許了「只在表外甥女兒身上用心」,就當真只在她身上用心,做不到的事兒他不會應。就像上次八月節,金花想趁節下求個恩典,等哈斯琪琪格生產時出宮去簡純親王府。他想了想拿不準行不行得通,狠著心沒答應,眼瞅著她失望地望著他,他過完節已經私下安排起來。沒應的不一定做不到,應過的一定能做到。

    「皇后?」他手攥了攥她的腰。

    「嗯?表舅舅,你怎麼不叫表外甥女兒了?」她剛睡過去,又被他好聽的聲音喚醒,這一句說著就有些含糊,又習慣了甥舅相稱。喚他表舅舅,起初為了硬隔開兩人的距離,時刻提醒他,她是他不甚喜歡的博爾濟吉特氏姑娘;後來避著人兩人就互相這麼叫,越來越熟稔自然,終於變成兩人間的暗語,是共同保守的秘密和同歸一邊兒確認,至於是不是真的表舅舅和真的表外甥女兒倒在其次了。

    「朕往後,都只在你身上用心。」那些情情愛愛,他總是有點說不出口,只得把那句老詞兒重拿出來在兩人之間宣一宣。

    「嗯?」屋裡有點極淡的光,她聽到這句一下醒了睏,在他懷裡撐了撐,湊到他面前細看,劍眉星目,丹鳳眼裡是幾天沒睡好累出的紅血絲。上次說這句是八月初一,她做了萬全的準備,他要愛烏雲珠了;如今烏雲珠沒了,他又說。這倒提醒了她,她還想細細問問他上次見烏雲珠的情形。

    金花大約沒體味到福臨那句「只在你身上用心」的分量……

    作者有話說:

    最近白天修文,諸位多包涵。

    今天有點灰心,不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吾日三省吾身。還要繼續努力。就是個自己會給自己灌心靈雞湯的人兒。

    匆忙改了大綱,唉,長嘆。沒有砍大綱,就是把前後順序改了。

    求收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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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助攻

    金花把摸福臨耳朵的手挪到臉上, 伸著一根小蔥樣兒的食指摸他的眉毛,鼻樑,又緩緩挪去眼上, 用指腹左右撫他的濃睫:「上次說是八月初一,今天再說, 八月十九。我記下了。」看看漸亮的天光,「天亮了, 您睡會兒, 眼睛都熬紅了。」

    他順從地合上眼,兩扇睫毛靜靜鋪在眼下,更顯得睫毛濃密纖長,她忍不住說:「這麼濃的睫毛……」正說著, 他又睜開眼, 灼灼地瞪著她說:「你喜歡嚒?」她一愣, 不自覺下半句脫口而出:「跟福全一模一樣。」又去捂他的眼睛, 「趕緊睡,要不一會兒該起了。」

    他闔著眼睛,優越自豪地說:「福全是朕的兒子,原該像朕。」心裡翻騰,他說的她都記著,日子都記得清清楚楚。這麼想著,心裡忍不住冒出絲絲的甜;可是剛剛那些淚又不知從何而起, 這麼想著又刺剌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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