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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47:01 作者: 恪蘇
「今兒八月初四,表外甥女兒又記了一句,看您到時候羞不羞。」她捋著懷裡的橘糖,歪頭盯著他。
白日蘇墨爾來探病,看她腳好了沒,約著要湊八月節的宴,金花先問了都有什麼人,聽說她姐姐哈斯琪琪格要來,忙答應著傷好多了,再問就是四貞格格在,懿靖大貴妃在,博穆博果爾在。
「上次選秀的董鄂氏呢?」金花問。
「放出宮了。怎麼?皇后娘娘跟她倒投緣。」蘇墨爾想起冊封四貞格格那日,帝後把董鄂氏叫到梢間兒奉茶,皇帝就說是皇后的意思,可是後來蘇墨爾又真真兒瞧見皇帝跟董鄂氏在廊下笑眯眯敘話。
「可不是,上次忙著換衣裳,就聊了幾句,剛說到她小時候住在杭州,若是再有機會見見就好了,杭州只在書上見過……」金花想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對官配撮合好得了。
「這有何難。八月節宣她執侍便是。」蘇墨爾滿口答應著。
作者有話說:
比心。好像整個月每天都更新啦!深深淺淺的小紅花!
含含蓄蓄的情話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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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擋妹
傍晚, 福臨的輿轉到慈寧宮前御道,他往嬪妃立處一瞥,心先跳漏了一拍。
花紅柳綠暖色的衫子前, 有個碧玉石色的衣影,再看, 正是金花。他忍不住右手捏了捏拳,她重新出來了?他倒不知道, 若知道他早些來, 不叫她等他。又看了眼殷勤跟在輿旁的吳良輔,他乾兒子吳不服的差怎麼當的,這麼大事沒提前報知他,讓他在慈寧宮前收這麼大的意外。緩了緩臉上的笑, 重換上晴雨不顯的神情, 到了近前, 他瞧也不瞧她, 手卻不自覺朝她伸過去。
金花應了八月節的宴,就不好繼續孵在坤寧宮裡躲清閒,早早預備定省的衣裳。小宮女呼和捧著衣裳給她選,她一眼看好這件碧玉石色的旗裝,說藍又綠,說綠又藍的顏色,她一直喜歡;對著鏡子比一下, 她悶了月余,肌膚雪白,跟碧玉石色一趁, 更顯得面白色艷。碧玉石色就是這樣, 冷白皮色穿上顯得愈加白, 膚色略深些就瞧著又黑又黃。趁著她如今白皙,不穿卻待何時?單傍晚在慈寧宮門口等福臨,夕陽耀得她頭昏。呵,要曬黑了。
她扶著小宮女烏蘭的手轉身,正面對著福臨的那一群嬪妃美人兒。病中也有來探的,金花不厭其煩,藉口挪動不了,一個未見,如今一個多月不見,仿佛這些美人兒清減了些?疰夏?
靜妃一向的憤世嫉俗相;寧妃的罰也到時候了,她卻蔫蔫的,沒了精神頭兒;謹貴人最不想皇后重新出來,惦著她跟太后料理了大半道兒的選秀要交還給皇后了?楊庶妃挺著肚子,盼著什麼時候也蠲了她的晨昏定省,如今站著累,皇帝還沒來,她一手扶著腰,一手扶在小宮女手臂上,弱不勝力;端貴人剛顯懷,旗裝寬大,她有意無意把手往肚腹上一捧,這榮寵的形狀就明明白白露出來。
金花忍不住笑,都心思這麼直白。就是娃娃少,嗐,表舅舅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正盯著地面笑,小宮女烏蘭用蒙語說:「娘娘,萬歲爺來了。」
她忙轉身,福臨不苟言笑地站在她面前。她好像有日子沒見他這麼沉著臉,忙忙行過禮,柔聲喚一聲:「萬歲爺。」小心抬頭看他,結果見他眼風暖暖一閃,又換回這幅冷淡的表情,心裡還在疑惑著,被他攥住了手,兩人攜手進慈寧宮。
「腳傷好了?」他小聲問她。
「湊活。還不是為了您。」
「表外甥女兒不來,朕還不照樣天天來?何來為朕?」
為了八月節,金花抬頭苦笑,還有十天,她現在不出來,只去過節,婆母該覺得她只圖樂子,耍滑,不樂意了。
福臨老遠看見她,心思就沒離開過。往常看冷色衣裳總覺得不艷,上次見她在坤寧宮穿一身月白色的袍子,還被福全滴了一身口水,他好像突然悟到淡色的好看。今日她這身碧玉石色的旗裝在他眼裡素素的卻明麗非常,一片嬌粉鵝黃胭脂色里,他只看到她,只是說了兩句她露出這一臉苦笑……
又是為了拒他千里才穿的淡色,明知道他喜歡暖色,她非穿得這麼冷冷清清。要麼戰戰兢兢行禮,要麼一臉苦笑,金花跟他全沒有默契,難道不知道他這平淡涼薄的神情都是演給太后和嬪妃看的?
福臨頭疼,擰擰眉。這幾天太后一直把四貞妹子往他眼前送,他一邊左推右擋,一邊終於驚心,太后何時又起了心思。是不是對金花寵愛太濃,犯了太后的忌諱?下定決心冷淡冷淡做個樣子給旁人看。可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初二、初三,他到傍晚見不到她,心裡悽惶;初四,實在熬不住,去湊她貓兒「滿月」的熱鬧,又去慈寧宮抱福全,恰好福全長牙哭哭鬧鬧,他硬說娃娃想額娘了,才找了藉口踅去坤寧宮。
這麼想著福臨覺得自己一片心付之東流,腹背受敵,可是手裡柔軟的拳捨不得撒,反而捏緊了。猝不及防,他如此患得患失。
太后見嬪妃們有孕的有孕,心思重的心思重,又節下,直接叫都散了,只留下順治帝吃點心,皇后伺候。又讓蘇墨爾請四貞格格來:「天可憐見,初來乍到的,別冷落了她。」
四貞格格翩翩而來,見到皇后愣了一下:「娘娘腳傷可好了?」
「四貞格格惦記,最近幾日終於見好了。」一邊說著一邊似笑非笑看福臨,那意思,你瞧瞧,我說太后娘娘有意撮合你跟四貞格格,是不是?又對四貞格格說,「叫娘娘怪生分,四貞格格不外道,喚聲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