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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47:01 作者: 恪蘇
    到了初一,金花一早把福全接來坤寧宮,繞著福全累了一天。以為福臨傍晚就來,結果天黑了他還沒來。

    起先,金花在廊下抱著福全等他,後來天黑了,福全也該吃了奶先睡,金花才挪到殿裡榻上。等把福全哄睡了,她才歪著看話本子,看著看著睡著了,話本子就攤開扣在臉上。

    福臨傍晚給太后請過安,才想起答應金花要向湯瑪法要的酒,那幾日神思不屬,把這事忘了個一乾二淨,本來興致勃勃要往坤寧宮來,路上想起來,慌掉頭往宮外去。為了省時間,福臨騎馬往湯瑪法宅邸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正是最熱的暑天,人未動汗先至,福臨跑了一趟回來,大汗淋漓,衣裳像半浸在水裡的,回宮不及沐浴換衣裳,直接就去了坤寧宮。

    坤寧宮靜悄悄的,闔宮等他來,宮門四敞大開,都沒下鑰,福臨長驅直入,到寢殿正見金花和福全睡在榻上,金花側身躺著,面上扣著掀開的話本子,一隻手擱在頭頂,一手搭在福全背上,母子倆睡得正香。

    福臨把兩個酒囊擱在榻几上,輕手輕腳在榻沿兒坐下,捏著話本子的一角,輕巧地把話本子揭開,一寸,一寸,露出金花嬌俏的臉,她在夢裡微微嘟著嘴,仿佛跟誰在賭氣。

    正看著,吳祿乖巧地進來,在順治帝耳邊輕聲說了兩句,是洗澡水備好了,吳祿請他去沐浴更衣,順治帝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戀戀不捨收了金花的話本子,復輕手輕腳出去。

    奶娘進來抱福全,一動,金花先醒了。

    「萬歲爺來了嚒?」金花見小宮女呼和也在,悄聲問了一句。

    「來了,不知從哪兒跑了滿身汗,正在沐浴。」怕把福全吵醒了,呼和小聲說。

    金花坐起身,揉揉眼,一眼看到榻几上兩個酒囊。

    看了一眼呼和,呼和說:「皇上拿來的,不曉得是什麼。」

    金花曉得是什麼。她摸過一個,擰開,嗅了一口,呵,tequila的味道:「快,拿個盞來。」

    倒出來是淺琥珀色的液體,啊,她需要鹽,她還想要檸檬,咬一口酸得人搖擺的檸檬。

    顧不得那麼多了,金花淺淺呷一口,日思夜想的熟悉的苦澀的怪異的味道在口腔里瀰漫,划過喉嚨的時候是溫溫的暖,最終落到胃裡,靈魂歸位。酒不醉人,人自己先醉了。

    擱了盞,金花跟呼和說:「快,筆墨紙硯,下午預備好的,幫本宮拿過來。」

    等福臨洗過澡,換了衣裳出來,金花端端正正坐在榻上,臉頰紅撲撲,一雙桃花眼閃閃爍爍。

    金花見福臨進來,嬌聲喚:「萬歲爺,臣妾失禮了。」

    再看福全已經抱走了,福臨矜持地到榻上坐下:「朕想再吃上次的小醬瓜。」

    「早預備好了。」金花捧起盞飲了一口,眨眨眼睛,對著廊下喚了一聲:「呼和,點心來吧。」

    然後對著福臨嫣然一笑:「表舅舅,您不坐到表外甥女兒這邊來嚒?」

    說著她竟然伸出一隻玉白的小手,柔軟的手指捏起福臨放在榻几上的手,柔柔的涼意從手上傳過來,福臨簡直恍惚著,就被金花拉著挪到金花同一邊去。

    「表外甥女兒……」

    「嗯?」金花殷勤地湊過來一張臉,眼神迷離地瞪著他。湊近了,她嘴裡的酒氣透出來,怪不得她反常,原來她趁他去沐浴更衣時先飲了湯瑪法的酒。

    「那酒,給朕也斟一盞。」

    「嗯。」金花利落地斟了一盞給福臨。

    福臨留心看,手不抖,眼不歪,這人意識清醒,沒醉。就是興高采烈勁兒他沒見過。

    「頭一回跟表舅舅喝酒。」金花捧起盞,跟福臨碰一碰。一邊自然自語:「要是有檸檬就完美了。」

    「不對,我們不是飲過合卺酒?」

    「哦,那個也算?」金花飲一口,放了盞,「那天我飲盡了,表舅舅呢?就抿了一口,不情不願。也能算嚒?」金花媚眼如絲,在福臨臉上逡巡。

    「表外甥女兒說,怎麼才能算?」福臨見金花搖搖晃晃,展開臂,把她摟在懷裡。

    金花想,我記錯了?tequila這麼醉人?她才飲了一盞,心裡先「砰砰砰」直跳,眼前天旋地轉,福臨把她摟在懷裡,她就勢把頭枕在他左肩,左手不由自主撫上他右肩,突出的肩峰就握在她細白的小手裡。

    她忘了,阿拉坦琪琪格能不能喝她還沒試過。

    福臨大樂,皇后喝多了就變成另一樣兒,特別,特別說不上來的那一樣兒。

    作者有話說:

    入V後穩定日更,不更請假。

    謝謝支持正版。

    哪位小可愛還送了我月石?感謝。

    第26章 沒有!

    金花左手攀上福臨的右肩, 微微歪頭,左頰靠在福臨右胸上,露著嬌花似的右臉。

    唇紅在酒盞上沾了個新月似的牙兒, 余者多半蹭在福臨衣裳上,明黃的衣料上一抹曖昧的正紅, 唇上僅餘著的斑斑駁駁,讓人更想伸手替她抹淨, 露出粉嫩鮮潤的本色。福臨細看懷中人, 是金花,也是表外甥女兒,甚至是皇后。

    福臨頓了頓,終於伸出修長的手指, 覆上她的唇, 指尖的觸覺細軟滑膩。

    金花恍惚中感到指節的薄繭蹭著下巴, 闔著眼嘟噥兩聲, 轉過臉去,只余半幅後腦勺對著福臨。

    他指尖還眷戀著那一抹期許已久的香潤,驟然失了,他端起盞飲了一口。這口酒咂猛了,濃烈的酒氣從嘴裡滾過,火辣辣的,眼前金花白膩的耳後就有點晃, 在昏昏的光里竟然白花花的,有些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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