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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47:01 作者: 恪蘇
    烏蘭說:「娘娘放心,咱出來時貓兒處來人正在看有沒有虱子跳蚤,咱們宮裡的人想不到,貓兒處的人總不會想不到。」

    先想了貓貓,又開始盤算養心殿的事,叫她去做什麼?總不是侍寢吧?上次鬧成那樣,她都說了「姑母在前」,這意思還不明白,就是不願意的意思。可是不願意又怎麼樣?天曉得她現在是皇后,天子之偶,兩人是合法夫妻,他硬要她好像也不能硬不給,萬一被廢了……想到這兒,金花先打了個寒戰,那靜妃就是例子了,永壽宮還空著一邊側宮。

    轉念想,好像靜妃現在過得也不錯,背後靠著母家博爾濟吉特氏,宮裡還有太后,說遠點還有蒙古四十九旗,福臨又是她表舅舅,再差能差到哪兒去?

    可是再轉個念頭,阿拉坦琪琪格活到古稀,如今才十六歲,往後還有六十多年的歲月,給康熙帝當嫡母當太后才算爽,若是當了鹹魚廢后離她的籌算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怎麼辦。金花心裡亂手上更亂,一張帕子快揉成亂麻了,一會搓一會兒扯,眼神無光,腳下也深一腳淺一腳。嗨,算了,先去了再看吧,說不定就是點燈說話兒,還指不定皇帝來慈寧宮請安前就先翻了牌子,畢竟昨日已經鼓勵嬪妃多去養心殿請安,聽說惠妃鄒氏和表姑謹貴人白天都去過了,她又穿了藕色這種淡淡冷素的顏色……

    「烏蘭,知道萬歲爺今日翻了哪位嬪妃的牌子?」

    「娘娘關心,以後讓敬事房每日來報就是了。」

    「呵,不必。」怪不好意思的,前兒剛在大殿上義正辭嚴警告嬪妃不准議論順治帝宿在何處這等事,她先巴巴兒讓敬事房報翻沒翻牌子,翻了哪家,羞不羞。只是她現在真的很想知道。

    進了養心殿門,金花顧不得腳下花盆底兒礙事,加了腳下的步子,快步向西暖閣邁。

    福臨左等人不來,右等不見影,心裡裝著事,坐立難安,一抬頭見天上一輪缺月亮,索性立在廊下看月,小太監見他如此,個個噤若寒蟬,垂頭縮腦,大氣兒也不敢出。

    正瞧著月,老遠聽到一陣花盆底兒急促的「篤篤」聲,一個紫色的衣影兒闖進視線,婷婷裊裊翩然行到眼前,是皇后。只見她嘴上叫著「萬歲爺」,腳下一絆,花盆底兒脫腳一隻,人就直直歪進福臨懷裡。

    他胳膊一攬,順勢把她收進懷裡。

    低頭細細看懷中人,一身素淡的藕色旗裝,月光一照有點灰撲撲,直肩、細腰、寬袍身遮不住的突出的胸|脯……粉撲撲的臉上籠著汗,眼角尖尖的桃花眼兒,睫毛垂著,像兩把小扇子鋪陳在眉下眼上,細巧的鼻子,小小櫻桃式的腫嘴,那句「爺」剛說完,兩片紅唇微微張著,貝齒香舌,明晃晃陳在他面前。

    綺色。

    他擺了擺腿,放下心來,那天對皇后,果真是中了招,今晚再看,一樣的地方,一樣的皇后,極昳麗的美人兒,抱在懷中卻再無那些綺思……

    他一廂放下心來,另一廂又深恨太后安排他,給他喝那些暖情的湯水。本來皇后這樣的美人兒,他也可以象徵性寵愛一下,如今,也不知皇后參與多少,他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也許皇后不知道?若皇后也參與了,那她該求之不得,何苦又撓又踢,末了自己一骨碌滾到地上……

    許是情|趣?早幾年也有格格一邊吟著「不要不要」,一邊身體很誠實地貼上來。何苦呢,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每次敬事房捧過來的綠頭牌他自己看著都暈……

    大約讓他從心底承認她實是不願跟他有肌膚之親,也很難,從他粗通人事時起,周圍的鶯鶯燕燕都上趕著撲過來。所以要不要再試她一次?

    她只著了一隻鞋,扭頭,見那隻鞋在階下,只是人在福臨懷裡,小太監和小宮女都不敢抬頭,只得喚自己的小宮女:「烏蘭……」話音還沒落,人先被福臨打橫抱起來,院子從眼前掃過,西暖閣橫了個個兒,身子一震,他抱著他邁過門檻,進殿裡了。

    她心裡懊惱,這一歪,跟設計好的似的,他這一抱不過是順水推舟,阿拉坦琪琪格草原姑娘的身板也被花盆底兒害了,才這麼一小段路,腿竟然軟了。

    上一次太張皇,這次倒是可以細細瞧瞧,金花抬眼看著福臨,堅毅的下頜,突出的喉結,膀闊三亭的胸……捏著一張皺帕子的手悄悄摸上福臨的胸,夏天穿的衣裳少,輕薄,一摸,福臨的胸肌就在她手下了。這就是胸肌?啊手感,精於騎射的福臨的胸,金花忍不住摁了摁,胸肌的力把她細嫩的小手彈回來。

    沒了上次的掙扎,福臨這一路抱著金花走得穩穩的,一低頭,見她硬挺著脖頸,好奇地盯著自己的胸,一隻手還正在自己胸上摩挲。

    這小狐媚子,他倒不知道博爾濟吉特氏還教養出這樣的女兒。迫不及待把她扔到裡間兒帳里,身後是小太監輕手輕腳關門闔窗的一聲一聲的「吱呀」、「吱呀」。

    金花又陷進牙席錦被鋪設的重重溫軟里,再來一次,她吃不准那些清醒理智還能撐多久,畢竟顏狗,上一輩子的三十多年,想透了都該活在當下,一向是快活恣意更重要。

    如今要舍了眼前的旖旎去保全她的自尊、健康的身體、皇后的體面,她只得不讓這個英偉的人再近她的身,一毫兒都不行,只多一毫兒,她該就範了。

    一骨碌從床上滾到地上,伏在地上不起身,嘴裡喊著:「表舅舅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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