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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12:57 作者: 夜驚鴻
撲通一下,葛天美衝到葛天籟面前,給她哥哥跪了下去,嘴上說道:「哥,別放了,我求求你,別放了。」
葛天籟只瞅了她一眼,理都不理,仿佛沒聽見。
天麗見姐姐跪下了,她年紀最小,最沒有主意,連忙跟著跑過來,也給葛天籟跪了下去,嘴上說道:「哥,你想怎麼樣我們全家都依你,不要放了行嗎?」
葛天籟眼睛冰冷,對跪在面前的兩個妹妹說道:「你們跪下有用的話,我爸這些年的罪不是白受了嗎?」
天美猜出了這句話的意思,連忙站起來,走到媽媽面前說道:「媽,你給大伯……」
秦歡二話不說,到了葛文浩面前跪下,對葛文浩說道:「大哥,這些年都是我錯了,請你大人大量,饒了我們一家。」
葛文浩嘆了口氣,揮手讓秦歡站起來,看向兒子說道:「天籟,算了,到此為止吧。」
葛天籟目光閃動,看著秦歡,然後出乎所有人預料,他竟然嗯了一聲,讓秦歡站起來,然後揚聲說道:「既然嬸嬸這麼懂事,那我就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不放全套,給大家看點兒餘興節目算了。」他的話音一落,鏡頭快進,跳過了一段,來到中間,屏幕上是秦歡和葛天瑞二人,秦歡穿著睡衣,葛天瑞則渾身上下只有一條內褲,床鋪凌亂,這中間跳過的一段兒,眾人不用腦補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畫面上的秦歡說道:「這次要是能懷上,你以後就不用過來了。」
「為什麼?嬸子是不再要我了嗎?」葛天瑞一臉迷茫地問。
「傻孩子,真能瞎想。」秦歡在屏幕上笑著,伸出手摸了一下葛天瑞的臉蛋,嘴上說道:「孩子要是懷上了,總是避著點兒人好,如果你叔叔知道這孩子不是他的,我們不是白忙一場,什麼都得不到了嗎?」
「我本來也沒想得到什麼啊?」葛天瑞說,眼睛看著秦歡,神情有些激動地說:「我只要能跟嬸子在一起就行了。」
秦歡聽了,像是很高興,眼睛亮亮地盯著葛天瑞,柔聲對他說道:「你有這份心,嬸子就高興了,以後自然有你的好處。」
大廳中一片譁然,眾人想不到秦歡竟然這麼心機深遠,一時之間人人都忍不住向她看過來。秦歡仿佛無知無覺,從葛文浩面前站起,眼睛看向葛天籟旁邊的葛天瑞,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然後悽然笑了一下,對他說道:「對不起,嬸子害了你。」
葛天瑞訝訝地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心中卻想起一年多前自己穿著保安制服,站在葛家的國際醫院大堂里,第一次被秦歡搭話的情景來。他心裡難過,剛要開口說話,圍觀的人群突然發出驚呼聲,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到胳膊一涼,接著一痛,已是受傷了。
他看見葛文瀚手裡拿著先前葛天籟丟在桌子上的匕首,傷了自己之後,又向著葛天籟撲過去。或許葛文瀚原本的目標就是葛天籟,他一邊捂著受傷的胳膊,一邊想到。慌慌張張地他只想躲得遠一些,離惱羞成怒氣瘋了的葛文瀚遠一點,圍觀的人群顯然大多是這樣想,人人都向後退,偏偏這時候,卻有個穿著伴娘服的女子衝上前去,擋在瘋狂的葛文瀚面前。
葛晴只來得及用自己的肩膀撞歪了葛文瀚,匕首在她背上劃了一道口子,她有些疼,不過相對這匕首扎中葛天籟會造成的致命傷,這點兒皮外傷並不算什麼。她感到了葛天籟拉住了自己,向後面躲去,顯然不想讓她被葛文瀚傷到。葛晴卻用力抓住他的胳膊,對他說道:「快叫人擋住你叔叔。」
葛天籟看見他叔叔衝著旁邊的秦歡去了,眼睛裡閃過一抹亮光,殘忍得像只野獸,嗜血毫無人情味的野獸,根本動都不動一下。
沒有人去阻擋葛文瀚,所有人都被今天過多的信息給轟炸得呆住了,眼睜睜看著眾目睽睽之下被戴了綠帽子的葛文瀚手刃姦夫□□,竟然沒有人攔住他。甚至天美天麗也被剛才在屏幕上聽見的信息給驚得動彈不得,眼睜睜望著母親,仿佛望著一個從未認識的人。
葛晴用力甩開葛天籟,伸手推了一動不動仿佛木偶一般的秦歡一把,嘴上對她喊道:「天華帶著孩子等你呢,快跑啊!」
秦歡本打算一了百了的心,被這句話說得一動,看著拿著匕首衝到自己面前的葛文瀚,下意識地向後退。可是她只來得及退開一步,肚子上就一涼,已經被瘋狂的葛文瀚刺中,耳中聽見他說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他媽的去死吧!」
她楞楞地看著面前這張瘋狂的肥臉,一輩子都清明的腦子,有一剎那的糊塗。所以這就是結束了嗎?她想著,目光看向兩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她跟葛文瀚。她看見葛文浩滿臉的不忍,看見王文東夫婦一臉的震驚,看見葛天籟嘴角噙著的冷笑,還有天美和天麗,她的女兒,哭得眼淚到處都是……
一個女子沖了過來,秦歡認出是那個女兒天華一意結交的葛晴。她看見因為她沖了過來,葛天籟也跟著沖了過來,幾個高大的男人跟在葛天籟身旁,一起把葛文瀚按住了。她腦海中的清明跟著回來了,心想原來是這樣,原來葛天籟這小子跟這個叫葛晴的丫頭是一夥兒的。天華早就知道了吧,她在心裡想,知道了為什麼不留在這裡幫媽媽呢?難道在天華那傻孩子心裡,自己這個媽媽不管有什麼下場,都罪有應得嗎?
她倒在了地上,眼睛睜著,看見那個叫葛晴的女子矮身蹲在自己旁邊,她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按著。秦歡迷迷糊糊地想,對了,這女人是個醫生,有她在,自己應該死不了了。
她看著葛晴,目光對上,她對她笑了一下,閉上眼睛之前,她想到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似乎也曾經這樣蹲在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旁邊,不過當年,她可沒有像這個葛晴一樣,好心地給那個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女人止血呢。
二十來年了,原來她跟葛天籟一樣,一直都沒有忘。
葛晴滿手鮮血,站在當地,看著車子拉走了秦歡。人群已經散了,沒有人說話。人們一個接著一個,從葛天籟旁邊經過,直到整個大廳只剩下葛天籟葛文浩葛晴葛婷還有孟田宇幾個人。
葛天籟走過來,伸手想要拉住葛晴的手,葛晴連忙躲開,不想讓雙手的鮮血把他染髒了。葛天籟笑了笑,很高興,他總算報了仇,痛痛快快地,還一點兒都沒有髒了自己的手,特別滿意,對葛晴笑著說道:「行了,大戲結束了,我們回家吧?」
葛晴扎著血紅的手,聽著這句話,愣了半天,好半晌她抬起頭看著葛天籟,腦海中走馬燈一樣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她想說讓我靜一靜,又想說算了吧,甚至抬起手打面前這個人一拳這樣的想法都有,可是最終她只是放下了血跡斑斑的手,垂下頭來,一言未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