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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41:07 作者: 閒時煮酒
    好不容易摸到泳池池壁了,她要伸手扶著池邊上去,卻沒有下手的地方。

    岸上那三個腦子進水的人,離她最近的邊邊都踩嚴實了。

    賀卓低著頭,他腦袋埋在她肩膀上,半邊鼻子一直在水下,靠著憋氣堅持到現在。

    再也堅持不住了,他的肺快要炸了。

    旱鴨子閉著眼睛,偏頭在裴妙妙臉上一頓亂蹭。

    冰冷的水面,微涼的皮膚。

    在察覺到她溫熱的鼻息的時候,賀卓抿著唇憋著氣親了上去。

    起初她嘴唇微張,在察覺到異樣之後她立刻閉緊雙唇,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賀卓咬著她的唇,瘋狂地掠奪著她口腔內的空氣,兩片唇碾著她唇畔的軟肉,讓渡過來的氧氣流進他的氣管,安撫著因為失癢而燥痛的胸腔。

    隋嶼、簡昂、小鹿:「……草。」

    賀卓終於睜開雙眼,眼前人淺色的眼瞳里滿是愕然,因為太過震驚,甚至忘了將他甩開。

    他和她雙唇相貼。

    有一種令人戰慄的快感從靈魂深處傳來,賀卓貼著她的唇,含混不清地叫她:「小姑姑。」

    自從裴妙妙拿花抽過他之後,他就不再抗拒這個稱呼,反而對這種稱謂樂此不疲。

    「小姑姑。」

    短短几秒,岸邊的三人已經震驚了好幾個來回:「……草!」

    簡昂把方糖放在旁邊的躺椅上,站在岸邊伸腿就要去踢賀卓的腦袋:「快點松嘴!」

    小鹿眼角一瞥,看見右邊不遠處幾個年輕人正結伴往這邊走,他隱隱約約聽到「找到了,在這裡」還有「快點來」之類的。

    他眼疾手快地把簡昂踢出去的腿抓住。

    簡昂差點摔倒,惱怒地看著他:「你誰啊。」

    小鹿表情凝重,指著用泳池裡不干人事的賀卓,他咬著裴妙妙的嘴唇不肯鬆開。

    「他們倆是姑侄,直系血親。」

    簡昂咬著後槽牙:「用你說?」

    他悄悄上前一步,因為簡昂站起來而空出來的間隙被他填上,他默默指著不遠處那幾個:「那是你們學校的人吧。」

    小鹿看看他,又看看泳池裡的賀卓,也恨得牙齒痒痒。

    旁邊一直沉默的隋嶼,已經看穿他的意圖,他指著從左邊趕來的人:「先別吵了,趕緊想想辦法。」

    他又往旁邊挪了一點,好把水裡的兩人遮得更嚴實一點。

    生氣又能怎麼辦,還不是只能忍著快要爆炸的心態先收拾爛攤子。

    「快點,對面也有人過來了,再這樣下去,就要瞞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我不會游泳,你們倆下去把賀卓擋著。」

    他語氣恨恨的:「先把那個傻比拉走。」

    簡昂和隋嶼連身上的外套都來不及脫掉,撲通兩聲,前後腳跳進水裡。

    裴妙妙嘴唇都被他咬破了,她再也按捺不住,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賀卓吃痛下意識鬆開唇。

    簡昂和隋嶼立刻一左一右上前拽著他,把他按在水裡動彈不得。

    小鹿把她從水裡拉上來。

    精心打理過的長捲髮濕漉漉的搭在裸露的肩膀上,裙子也因為泡了水緊緊貼在身上。

    嘴角被狗崽子咬出來的口子隱隱作痛,她摸了一下,臉色陰沉。

    水裡簡昂終於忍不了了,他把賀卓的腦袋往下面按:「你清醒一點,這水也就一米六深,你至於嗎。」

    隋嶼也跟著冷笑:「合理懷疑你故意占便宜。」

    聽了這話賀卓終於消停了,他猝不及防被簡昂一按,又嗆了一下,身體試探性地打直,腳尖果然踩到實地。

    啟光的人差不多也趕到了,但沒完全到。

    那些人離他們還有三兩步距離的時候,小鹿看著她嘴巴上的傷,又看了一眼水裡的三人。

    賀卓白皙漂亮的臉蛋上紅彤彤一個五指印,已經有人在猜測現場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側身擋住裴妙妙的臉,俯身對她說:「那裡的傷,不好解釋。」

    小鹿溫柔地捧著他的臉頰,右手的拇指輕輕抵在她唇角上,迎著她不解的目光,在眾目睽睽之下,親了上去。

    -

    其實他親的是自己的手指。

    四周的目光,都投注到他身上,伴隨著竊竊私語,有不解,有震驚。

    水珠從她濕漉漉的頭髮上滑到他手上,小鹿抿了一下嘴唇,他嘗到了令人皺眉的消毒水味。

    他垂著眼睫,看著她微腫的紅唇,思想不受控制地飄到那天,那個晚上。

    他主動勾引她的那個晚上。

    他在床上嗚咽著求她垂憐的那個晚上。

    那天,她有親自己嗎?好像是沒有的,他俯身想親過去的時候卻被拒絕了。

    [找樂子而已,別當真啊。]

    小鹿記得她是這麼說的。

    這一次他還是沒能碰到她柔軟的雙唇,但是這一次,她對他笑了一下。

    她身上披著他的西裝外套,在抽身離開之前,她用那雙微涼的手碰了碰他的臉頰,說:「想起來了,小鹿是吧。」

    「你還挺乖的。」

    「謝、謝謝。」確實,他從小就是鄰里朋友眼中的乖孩子。

    「不客氣,其他的話晚點再談吧。」她拍拍他的臉頰,語氣變得危險起來,她提著又濕又重的裙擺,看向泳池裡的人:「現在我有點忙,家裡的狗崽子怎麼馴也聽不懂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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