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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41:07 作者: 閒時煮酒
    第41章

    ◎我辦事,你放心。◎

    玻璃花房裡, 兩個人的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裴妙妙疑惑的眼神中夾雜著驚愕。

    賀卓走過那一堆枯枝殘葉, 拖著她對面的椅子走到她身邊,椅子腿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和裴妙妙挨得很近:「小姑姑。」

    賀卓看著她的眼神近乎執拗,見裴妙妙不理他,他湊過去離她更近了:「小姑姑。」

    「怎麼不說話。」

    他像一條陰冷黏膩的毒蛇, 嘶嘶地吐著信子, 那隻受傷的手想去摸摸她的臉頰,剛伸出去, 就被她偏頭躲開了。

    「你也嫌棄我?」他的手僵在半空,手指拈住一縷空氣, 兩根手指相互摩挲著。

    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裴妙妙沒有要開口勸阻他的意思。

    「你說啊。」他伸出另外那隻拿著刀的手,用刀柄指著她, 冷冷地笑了一下:「你好像很喜歡這裡。」

    他掰著手指數:「約會, 收禮物,才幾天而已?他們是不同的人嗎。」

    「下一次呢, 下一個呢。」

    明明最開始她是自己的,賀卓說:「是我先發現你的, 他們都對你不好, 不是嗎。」

    他絮絮叨叨的,他都按照她說的做了, 為什麼她的目光還是看著外面的人。

    賀卓語序混亂的說了很多, 他盯著她的眼睛,卻發現她連眼角餘光都沒給自己一個,全副心神都在那幾顆破石頭上面。

    怒氣不斷上涌,他飛快地抓起盒子裡的東西, 往兩人背後蔥蘢的花叢里扔去。

    這間玻璃房子, 說大不大, 但也有幾百個平方,裡面有數百個品種的名貴花草,枝葉糾結的長在一起。

    賀卓見她終於變了臉色,嗤笑一聲,諷刺道:「你很喜歡?可惜……」

    可惜什麼他還沒說完,就被突然站起來的裴妙妙一把捏住臉頰。

    他的大半張臉都被裴妙妙捏在掌中,她五指張開,力氣之大,將他的臉頰肉捏得變形,纖長的手指陷在肉里。

    「嘰嘰喳喳的,吵死人了。」

    賀卓坐在椅子上,需要直起腰,腳尖用力去配合裴妙妙的動作,她抓著他的臉把人向上牽。

    她圓潤的指甲戳在賀卓的臉頰上,又痛又麻。

    賀卓好像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他臉上的皮膚全部皺在一起,眼睛因為疼痛一直在不自覺地快速眨著,長長的睫毛掃在裴妙妙手指上,讓她覺得有些發癢。

    她鬆手,把賀卓的腦袋往後推出去。

    他趁著這個間隙大口呼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吐出來,裴妙妙直接上前一步,繼續用手抓著他的臉。

    向後推,然後在他因為慣性前傾的時候再次抓住。

    她伸出另外一隻手,大拇指用力地按在賀卓的眉骨上,把他眉毛上面那一點血跡擦掉,語氣和緩地說:「這是第二次了。」

    「解釋一下?」

    賀卓打了個冷戰,他忽然想起幾天之前,把裴妙妙的花弄壞的時候,她也是這副模樣。

    和面對別人時的溫和可親不同,她對待自己的時候好像格外沒有耐性。

    他想開口解釋,她的手指卻牢牢禁錮著他,顫抖的唇瓣數次擦過她的指腹,斷斷續續從喉嚨里擠出幾個不成語調的音節。

    裴妙妙的手指被他的唇瓣打濕,她鬆開對賀卓的鉗制,伸手在他胸前的布料上把手擦乾。

    賀卓的白襯衣被她的動作弄皺。

    他微微失神,按在他眉骨上的手指越來越用力,賀卓覺得自己那一塊的皮膚痛得快要燒起來了。

    「我沒有要對你不利的意思,我是去殺卓川的。」賀卓說。

    「就因為她執意要辦你的生日宴?」

    「也不算,這只是其中一個理由。」

    剛才糾纏的時候那柄餐刀掉在地上,賀卓深吸一口氣,把兩隻手按在膝蓋上,像一個正在接受老師盤問的小學生。

    他兩隻手交疊在一起,右手不受控制地去摳左邊的傷口。

    好不容易凝住的血又開始往下流,把他襯衣的衣角染紅。

    「我放狗去咬她,卻下不了手。」

    「她說早知道我會變成這種瘋子,就應該把我弟弟生下來。」

    他提起卓川時,情緒有一瞬間的失控,左手拇指上的口子被他用指甲越戳越深:「她跟賀琛正式離婚之前,還有過一個孩子。」

    裴妙妙愣了一下:「沒聽人提起過。」

    「因為沒能生下來,我的弟弟。」賀卓看著她詭異地笑了一下:「他們那時候吵得很厲害,卓川每天都會和我說她要走了。」

    「賀家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兩個神經病綁在一起沒有什麼好下場,我很支持她。」

    賀卓眯著眼睛,那些過去不用仔細回憶就重新浮現在腦海里,因為從來就沒有沉下去過。

    「但是僅僅過了不到一個星期,她又和賀琛和好了,因為她懷孕了。」

    賀琛和卓川的婚姻,用一地雞毛形容都算好聽的,賀卓的名字直接取了兩家的姓,代表賀家和卓家穩固的姻親同盟。

    他生得精緻漂亮,卓川一開始也是疼愛過他幾年的。

    她和賀琛兩個人在外面各玩各的,但是在家裡還是維持著和平的假象。

    跟賀卓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她稱呼賀琛為「那個廢物」,對著賀卓這個她給予了他一切血肉的存在,對丈夫的惡意,她全部傾瀉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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