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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4:41:07 作者: 閒時煮酒
等等……這個比賽有安慰獎嗎?不如增設一個吧。
實在不行就給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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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森恍惚的精神,在大賽主辦方給他配的陪同人員來接他之前,遠離裴妙妙之後,迅速恢復正常。
雖然是規模很小的比賽,但喬安森還是給予應有的重視。
他在大眾視野的一貫形象,表情孤傲冷淡著正裝。
這次在服裝的選擇上卻犯了難,最終他選了一件尖領羊腿袖襯衣,領口處綴著一塊用羊皮繩穿著系在脖子上的藍色寶石。
金色的底座,延伸出來的邊被雕刻成兩支交疊的月桂樹枝。
非常復古,非常接近吟遊詩人的衣著,雖然是簡化版。
時間緊迫,推薦人發來的那塊璞玉的以前的演奏視頻,他在去比賽現場的路上全部聽完,唯一的感想就是,這少年確實有天賦。
如果要收學生的話,也不是不能考慮。
然後他的手又不聽使喚地把裴妙妙的視頻點出來,僅僅半分鐘後,喬安森就在她稀爛的演奏中落荒而逃。
他不接受媒體採訪,他進入比賽場的必經之路上堵滿了聞風而動的記者。
汽車在人群中緩慢地行駛,在他下車後,站在重重安保中間時,有一個記者突出重圍,他聲嘶力竭地問喬安森,為什麼要讓主辦方增設一個特別獎項。
喬安森呆滯的想,在這個只要彈得不是太爛就一定有獎拿的水賽,多此一舉的加個熱愛獎,大概是為了維持某個技術稀爛的木匠對音樂的熱愛,讓她持之以恆的鋸木頭吧。
他閉了下眼睛,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喬安森出現的時候,全場的觀眾都沸騰了,在後台準備的選手們聽見歡呼聲,也忍不住探出腦袋。
只見那個優雅的男人,冷漠地避開所有想上前打招呼寒暄攀關係的人,散漫而憂鬱的坐在評委席上,曲起手指輕輕扣了兩下桌面。
指節敲擊桌面的聲音,透過他面前的話筒傳遞到禮堂的每一個角落,大家瞬間都屏住呼吸。
「就像沸騰的油鍋突然平靜,你永遠也不知道底下藏著多少能量。」裴妙妙聽見一個參賽選手,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道。
「一切都是因為大家知道那個男人不喜歡吵鬧。」另一位穿著簡單禮服的少女順著往下接。
「那個男人,就是這裡的神,為了不驚擾音樂之聲,所有的擁躉都把激動與吶喊藏在心中。」一個拿著小提琴,穿著燕尾服的男生抑制不住的尖叫了一聲。
裴妙妙、季之衡:……
裴妙妙看向季之衡:「冒昧的問一下,在被那個男人評價之前,你也是他們這些人裡面的其中一員嗎。」
季之衡:「當然不。」
他比這些人含蓄多了好嗎。
裴妙妙兩人的出場順序靠後,候場的時候,她親眼目睹了那個男人對現場這些人的影響力。
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有超常發揮,得到那個男人一句點評就差點激動到跳起來,捂著嘴不讓自己淚灑當場的。
也有水平本來就不怎麼樣,和之前的裴妙妙一樣,想著來水比賽,偶像來了不來白不來的混子,在偶像皺著眉頭還要強行聽完他鋸木頭的,即使沒得到隻言片語,也達到了靈魂上的升華,暈乎乎下台的。
然後在喬安森如坐針氈,耐心終於快要耗盡的時候,裴妙妙和季之衡出場了。
上台的瞬間,裴妙妙就趕緊到那個男人的目光有點不太對勁。
他惡狠狠的,不可置信的,如遭雷擊的,用一種被突然背叛的表情看著裴妙妙。
兩人都待在聚光燈下,裴妙妙眯著眼睛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無法理解他這種複雜的情緒表達。
她磕磕巴巴得問系統:「這、這一招難道是萬花筒?還是寫輪眼。」
系統:「噓。」
那個撐著下巴的男人,好不容易等到自己想等的人,強打起被摧殘過一遍的精神,往裴妙妙身上一望。
眼神一滯。
他修了一夜的金腰帶呢?
呼吸微凝。
為什麼她腰上的腰帶變成了垂著不規則長度的鑽石鏈子的腰鏈,旁邊穿著正裝的季之衡胸口上,別著同款胸針。
兩個人走動間碎光閃爍。
搬動樂器的時候少年的動作紳士利落。
男才女貌,金童玉女。
喬安森把脖子上的海藍寶石摳下來,放進口袋裡。
要不還是算了吧,反正後面還有好幾組參賽選手,那個狗屁熱愛獎也不是非裴妙妙不可。
牧羊女好好放羊,聽吟遊詩人唱唱故事就行了,沒必要強行跨界搞音樂。
花心牧羊女開始撥弦了。
她像身披月光抱琴而來的水澤仙女,赤著腳坐在湖邊憂鬱地掃弦。
大提琴和豎琴的聲音交織纏繞,悅耳的旋律和隨著這憂鬱小調奔涌而來的磅礴情感,讓喬安森愣住了。
一團漆黑的舞台上,灰藍色的雙眸之中,只有聚光燈下的音樂精靈。
直到兩人的演奏結束,觀眾掌聲雷動,在一片喝彩中,喬安森捏著話筒,有片刻的失語。
「你願意當我的學生嗎?」他說。
她和身邊的少年對視一眼,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兩人相識一笑。
她俏皮的笑了一下,在大家的起鬨聲中,乾脆利落地拒絕:「抱歉,沒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