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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10:25 作者: 漾橋
鹿禹稱垂眸看她,跟著點頭。
陸之暮歡歡喜喜的跑去窗口買票,鹿禹稱按住她的手,眸色深沉:「我來。」
一個摩天輪,他陪她坐了七遍。
陸之暮笑嘻嘻的在老位子坐定,看著他,眼睛晶亮:「我跟你講,第一次見唐崇的時候,他比現在還好看。要白一些。」
鹿禹稱的臉色頓時臭了幾分。
陸之暮趕忙笑著改口:「哎呀我回下檔嘛,免得遺漏我光輝歲月的光輝事跡啊!」
隔了會兒,她又湊近一些:「鹿禹稱。」
「嗯?」
「你是第一個願意陪我坐七次摩天輪的人。」
鹿禹稱看著她。
「你真好。」她笑彎了眼睛。
鹿禹稱抬手摸摸她柔軟的發頂,她又說:「所以我們可不可以坐第八次。」
鹿禹稱:「……」
正文 46.第46章
我的故事無聊且有點長, 所以我們可不可以多坐幾次摩天輪, 讓我笑著給你講完。
----陸之暮
「之暮, 你知道家裡有一個瘋子是什麼感覺嗎?」兩人並肩坐在樓梯上, 扶夕語氣幽幽地問了她一句,爾後立刻齜著牙倒吸冷氣,「哎, 輕點輕點,疼----」
陸之暮給她嘴角上藥的手頓時一抖,眼淚都還在眼眶裡打轉:「你怎麼那麼傻, 你不會跑麼……告訴老師啊……」
怎麼就能傻待著讓人打。
扶夕想扯著嘴角笑, 卻牽扯到傷口,咧著嘴一臉痛苦,隔了會兒又緩和下來:「沒辦法, 你能跟瘋子講什麼道理呢?瘋子殺人都不算犯法。你說他要是徹底瘋了也好啊,拿到鑑定我就可以不用守著他了, 偏偏他是一陣一陣的,有時候又像是個沒事人。我偶爾會難過的是, 他瘋也就算了, 可這瘋病會遺傳啊。」
她忽然轉頭看陸之暮, 眼裡有了一層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哀戚和冷漠:「我都不知道哪一天會不會像他一樣,突然就瘋了。」
「之暮,我知道你其實挺在意我沒有邀請你來過我家的。我不是沒有想過, 可是看過陸叔叔和姨的好, 我更加不敢帶你來了。這裡就像是地獄, 可也是我唯一能待著的地方……哎你別哭啊,我就怕你是這樣……哎喲喂你這眼睛水龍頭做的啊。」
陸之暮拿手裡的紙巾捂著眼睛,紙巾瞬間就被浸濕了。她搖搖頭,帶著濃濃的鼻音:「你這藥太辣眼睛了,我眼都睜不開。」
「水。」
頭頂上方傳來少年清冷的聲響。緊接著耳畔響起扶夕的傻笑:「嘿嘿,你怎麼才下來啊。」
陸之暮剛抬起頭,就從淚眼朦朧中看到師辰在扶夕另一側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扶夕手裡接著師辰給她的兩瓶礦泉水,又遞給她一瓶。
看她呆愣愣的表情,扶夕皺著眉給她解釋:「之暮,之前沒告訴你啊,我們倆其實是鄰居來的,初中就住得近,上下學車站老能碰上,時間長了也就熟了,嘿嘿。」
陸之暮不做聲,她抬頭瞥了少年一眼,卻見師辰正緊鎖著眉頭,看著扶夕嘴角的傷和微腫的臉頰,聲音冷硬,卻難掩擔心:「你這學期一共翹了八次課。」
陸之暮心裡數了一下,還真是。
扶夕笑得滿無所謂:「哎呀,那老頭講數學特無聊,沒想到他講化學也無聊,我都快聽睡了。還是聽你彈琴有意思。」
少年臉頰紅了一瞬,還是怒著訓她:「以後,不許逃課了。」
「哦哦,我儘量改。」
「扶夕----」
當事人沒皮沒臉,陸之暮卻訕訕地縮了縮脖子。要知道,那可是她人生第一次逃課。
當然,有了第一次跟著扶夕就有二三四五次。
所以她這學期成績中段,沒有很出彩。
倒是扶夕,居然還是個隱形的學霸,猛地衝進班裡前五年級前十,陸父陸母聽了都開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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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過去,新學期很快到來,陸之暮為了彌補第一學期的漏洞,下功夫猛學,抵制住誘惑,一個學期沒跟扶夕翹課,扶夕就總自己去找師辰。
晚上偶爾還是會悄悄鑽她被窩,拉著她的手給她講師辰多麼多麼好,彈琴又得了什麼什麼獎。
她也就聽著,想了下少年清冷的面龐,扶夕說好,那他就是真的很好了吧。
偶爾在閱覽室會碰到之前撞到她的男生,一來二去,陸之暮就記得他叫唐崇,聽同學們說是從B市過來的,背景神秘,老師們都供著的那種。
到學期末的時候,陸之暮一下子在年級里進步了五十多名,陸父陸母很是欣慰了一陣子。
而扶夕更是一下考到了第一,轟動全校的那種。她自己也看起來心情很好。
暑假的時候,扶夕約他們出去登山。
T市郊區有一座有名的山,風景獨好,山上還有小溪流,是避暑納涼聖地。
少年少女三個人騎著車就去了,滿頭大汗爬了老半天,也才到了山腰,扶夕嚷著累了不爬了。
師辰就無語地看著她,陸之暮自己也喘,她運動神經向來不發達,趕忙順著話說:「要不我們在這先休息會兒吧,等會再爬,天氣太熱了。」
附近就是一條細細水流的小溪,一直蜿蜒到向下深處。
陸之暮拿濕紙巾擦了臉和脖子,吹著風看著水流,偶爾伸手嘩啦一把,涼絲絲的,很舒服,讓人心情都莫名好。
看了水看魚,反應過來的時候,師辰和扶夕都不在身邊,她趕忙去找。
繞過一塊大石頭,她眼神四下尋找著,忽然定住不動。
慢慢的,臉頰爬上一層紅暈,緊跟著燒到耳根,她捂住嘴,猛地側身躲到石頭後面,大氣不敢出。
透過樹fèng的淺淺陽光下,師辰攬著扶夕的腰,扶夕纖細的手臂圈著他的脖頸,兩個人身體緊緊相貼,正深情痴纏擁吻著。
光線在他們臉上變換著角度斑駁,兩個人唇舌交接,泛著水澤。
許久後,她聽到師辰帶著沉重呼吸聲的聲音傳來:「扶夕,再等一年,你再等我一年,到時候我帶你離開。」
陸之暮手一頓,忽然不敢聽扶夕的答案,她飛快的離開,腿上被某種鋸齒狀植物劃出一道,泛著絲絲血珠,成了她也不能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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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的幾個人面臨著新一輪的分班,好像暑假一下子濃烈起來的情感無處宣洩,她一個人被分去了普通班,難過得什麼都不想做。
考了第一的扶夕卻死活不肯照安排去文重班,師辰黑了臉等她,她卻書一扔,挺著背脊就進了老師辦公室。
好久後人才出來,神神秘秘地跑來陸之暮的教室,把她的東西一樣一樣往書包里塞:「哎呀陸之暮你傻呀,走錯教室。快,回班了,等會兒晚自修點名呢。」
陸之暮坐在文重班那群學霸後頭,好久都還沒有真實感。但事實就是她真的被調來文重班了,不可能是她走錯,名單就貼在外頭,也沒有重名的。她再去看,已經被不知道誰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