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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10:25 作者: 漾橋
陸之暮扯著沙發,聲音都在顫抖:「喜歡……啊……」天,內心抓狂,鹿禹稱今天出去是見了什麼瘋子自己也給搞瘋了啊……
鹿禹稱滿意地點點頭:「所以我們在一起,互相喜歡那樣的。」
折騰這麼久,陸之暮總算明白了,鹿禹稱這意思……是讓他們跟尋常小情侶似的談個情說個愛?後知後覺的她想像了一下,發現畫面太美,完全想像不出。
陸之暮心虛地瞥了鹿禹稱兩眼,發現他正一本正經地盯著自己,似乎在認真地等著答案。
她兩手一拍,笑得格外歡騰,給他理思路:「鹿先生,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嘛?一起吃,一起住,有機會一起……睡,都一樣的哈哈哈……」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在鹿禹稱降到冰點的寒眸中。
智商擺在那裡,他微一思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拒絕了我?」
這話繞到陸之暮耳朵里用了好久。她拒絕了鹿禹稱?陸之暮眨巴了下眼睛,猛然反應過來,臥槽她可不是拒絕了鹿禹稱麼!
趕忙追著對方的目光去看他的反應,鹿禹稱坐在她身側,宛若雕塑,隔了片刻,他的面上再無任何表情,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啊!陸之暮想哭……她愣著看著鹿禹稱起身,從剛剛回來一臉興奮和熱情到現在一臉漠然滿身寒冰……她罪過大發了,不會就這麼把萬能沙發給作沒了吧?
想到居所可能不保,陸之暮當即壯著膽子對著鹿禹稱的背影吼了一聲:「你知道談戀愛是怎麼回事嗎?!」
走到一半的鹿禹稱停下腳步,他緩緩會過了頭,居然老實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陸之暮一愣,癟了癟嘴,在他的注視下秒慫:「我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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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禹稱罕見的失眠了。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鹿禹稱第三次失眠了!
餘響看著他好看的眼睛下面青色的痕跡,內心同情而竊喜。
哎是誰說的,一定不會讓亂七八糟的信息和無用的事情影響自己工作以外的時間,尤其是他的睡眠。哎喲喂那他徹夜未眠想的是榮格還是弗洛伊德?
秉持著看破不說破,讓鹿大天才能煩惱多久煩惱多久,能憂愁幾時就憂愁幾時的偉大想法,餘響一個上午沒事找事非跟他說一些有的沒的,一會兒是案子,一會兒又找他討論前兩天那個土豪的女總裁的身材,隔會兒又說自己最近那些女伴有多麼多麼難纏,哎女人真是麻煩之類。鹿禹稱不總理他,但每逢被惹怒必定一個紙巾盒伺候。
餘響接得格外樂呵,瞅著機會就往他休息室鑽。怎麼說呢,風水輪流轉,看著鹿禹稱難受他就別提多開心了。
餘響第N次進來的時候,手裡抱著一大摞卷宗,他「嘩」地往鹿禹稱面前的桌上一堆,胳膊撐在上頭笑著看戲:「市局那個唐大隊長送來的,有個案子希望我們出馬。」
鹿禹稱像是被人打斷重要思路一樣皺了皺眉:「他剛還完尾款,哪來的錢找我們做案子?」
餘響嘴角抽了抽,早料到了他會是這樣的說話,說:「那我去回掉。」
「等等,」鹿禹稱看著他準備走,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告訴他們我們接了。」
餘響腳下一頓,手差點一個沒撐穩,滑跌下去。
難以置信地回頭問:「接了?」
鹿禹稱一臉平靜的點頭,連帶著眼下的青色痕跡莫名讓人覺得慵懶:「接了。而且儘快做。」
天,餘響幾乎當場絕倒,他真的沒想到莫名其妙進入戀愛境地的鹿禹稱也會變化這麼大,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嘩嘩拔毛了。那他可要小心了,天才都不能倖免呢。
他一臉凝重地瞅著鹿禹稱,驀地問道:「你不會把人家陸小姐給睡了吧?」
回答他的是徑直飛來的紙巾盒,餘響穩穩接住,頓時覺得手疼。他這次下手可真重啊……
這頭鹿禹稱撐著下巴默默想了一下,唐崇,他是陸之暮的舊友是吧?
正文 24.入V二更
刑警的工作也不全是跟命案有關, 比如這次唐崇找鹿禹稱, 為的就是B市近期極其駭人聽聞的連環傳銷詐騙案, 據統計, 受害者已逾十萬,甚至波及出好幾個省的範圍。
唐崇他們緊鑼密鼓的蹲點設防,終於在前兩天抓獲了犯罪嫌疑人之一, 也是疑似頭目創始人的劉衛明,可是卻在審訊量刑中出了分歧。
劉衛明堅稱自己也是受害者,甚至信誓旦旦拿出受騙的轉帳記錄和聊天信息作為證據。警方一時無法判斷他究竟是真的下線而已, 還是為了開脫罪行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假證。
這對於結果而言極其重要, 如果證明他說的全部都是真的,那麼意味著唐崇他們刑警隊近期的蹲點一下子變得毫無所獲,犯罪頭目再次成為不可追蹤的迷霧, 民眾的騷動會更甚,而且量刑上的重量也是完全不能比的。
鹿禹稱撐著下巴聽著刑警隊的同志跟他轉述著全部情況, 若有所思。
他來之前就已看過警方提供的劉衛明的全部資料。如果未經調查取證,大多數普通人可能會認定了劉衛明是有罪的。借用某刑警隊新來的小同志的話:一看就長了張犯罪分子的臉。
有的人就是這樣, 外表凶神惡煞, 眼神里藏事, 精明會算計,讓人由不得就會往他身上懷疑。而有人面如天使笑意善良,一朝爆出罪行, 讓人唏噓不已, 難以置信。
所以中國自古有兩句話, 一句是相由心生,另一句,是人不可貌相。看似矛盾,實則各有各的深意。
鹿禹稱向來不直接下定論,即使再有把握的推論,那也是推論而已,只有找到關鍵而直接的證據,才能蓋定有罪論。
這一點,唐崇同他的觀念是不謀而合的。
鹿禹稱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側反覆看卷宗的唐崇,出聲說:「我現在就見他,你們安排一下。」
身側的小警察眉頭一皺,似乎不滿鹿禹稱的語氣里的傲意,唐崇抬起眸,擺了擺手制止了他,答應:「好。」
傳銷實質上是一種一傳一,一傳多的群體性催眠性質的,因為他們會用言語和泡沫數據以及造假,來使受騙者對於他們構造的虛假繁華深信不疑,自己深陷其中不說,還會用這種虛假繁華去引誘更多的人,大多是自己的家人朋友,於是雪球越滾越大,直到有一天,那個虛擬的內核再支持不住,一瞬崩塌,壓垮無數。
而傳銷有一點很難真正定義為詐騙的是,很多時候處在高層的人在催眠別人時,很容易地造成了自我催眠,他也相信了自己這造假的虛假繁榮,看起來從加害者變成了受害者,很難定性。
鹿禹稱坐在審訊室那張椅子上,翹了個隨意的二郎腿,姿態慵懶地雙手交疊,習慣性地用食指剮蹭著下巴。片刻後,那個穿著橘黃色囚服的男人被帶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