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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3:10:25 作者: 漾橋
    餘響看著他的背影不懷好意:「小老弟!那個不幸的男人該不會是你吧?」

    鹿禹稱當然沒有回他,餘響笑倒在沙發上,笑了半晌突然反應過來,他忘了告訴鹿禹稱,確認的時候也得分這男人女人是什麼關係,親密值到那種程度,不然很容易被當成變態的餵……這麼一想,他就笑得更厲害了。

    陸之暮腿腳不便,就先向劇組請了幾天假,她坐在沙發上一點一點研究著劇本,一會兒拿筆記一下,一會兒又愁苦地抓耳撓腮一下。

    鹿禹稱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場景。他在門口停了一下,陸之暮甚至沒有發現他,鹿禹稱有些氣餒地走過去。

    陸之暮感受到他靠近的身影,剛抬頭,鹿禹稱卻徑直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她驚了一下,然後訕笑著打招呼:「鹿先生,你回來啦……」

    鹿禹稱點點頭,偏頭看她,一直看到她眼睛裡,心裡默默數著自己的心跳,到了某個臨界值的時候,突然傾身把陸之暮壓在了沙發上。

    陸之暮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就給推倒了,手裡的筆掉落,她的手被鹿禹稱捉住,按在頭頂上方。鹿禹稱的腿避開她傷著的腳,目光灼灼地看著身下的她。

    陸之暮屏住呼吸,心猛然狂跳,一動不敢動。

    鹿禹稱眼裡的溫度越來越熾烈,他緩緩地向她壓近,整張臉埋進了她散落的發里和脖頸里,像只大型犬一般拱了拱,高挺的鼻尖剮蹭著她的皮膚,混合著溫熱的氣息,幾乎令她戰慄。

    鹿禹稱埋首在她脖頸間,聲音離她極近卻又讓她覺得極遠,他微微吐著氣息,含混地問了一句:「陸之暮,你先前說的話,還作數嗎?」

    「什麼?」陸之暮雙手被他壓著高過頭頂,縮著脖子躲了躲,有些受不住他氣息的侵擾,反應不過來他問的是她哪句話。話音出來,才發現這聲音膩得仿佛不像自己的。

    鹿禹稱在她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更加低沉暗啞:「把你給我……那句。」

    一句話,讓陸之暮耳根如同被火灼過,自那裡猶如被丟入一粒火星的火。藥桶,一瞬間滾燙蔓延至全身,而她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正文 23.入V一更

    荷爾蒙, 即激素,對機體及其活動有著重要的調節作用。其中有一種叫做性激素, 它主宰著人們的性。欲和性喜好, 讓男人被女人吸引, 女人為男人沉淪。當然,這樣的激素也可以作用在少數同性身上。

    一直以來,這些結論像是普通的數字一樣出現在鹿禹稱的腦海,再由他轉述出來開導別人。他覺得很無聊, 甚至無解, 人作為高等智慧生物,卻因為激素分泌而被另一個人的種種所操縱。多可笑。

    鹿禹稱從來沒想過這樣的激素會作用在自己身上。當陸之暮在沈傑的小屋快摔倒時,他竟感到緊張;自己會因為她碰觸而欣喜激動;看到她在石凳上毫不猶豫地剪斷那根對普通人而言意義重大的紅繩時,他竟覺得自己心跳突然加快……

    究竟是怎麼開始的他不知道,有生以來第一次, 鹿禹稱擁有了一種他自己完全不可控, 又根本陌生的情緒。

    鹿禹稱不得不承認, 一開始, 他確實慌亂了, 甚至是逃避的,可他發現心跳是避無可避的, 對她的緊張也是隨時而至的, 會想要主動為她做一些紳士的事, 也甚至想過做一些不夠紳士的事……

    所以他表現得隨性所至, 反覆無常。

    直到餘響的點醒。鹿禹稱突然恍悟, 原來他也陷入了被荷爾蒙操縱著傾心另一個人的怪圈了。原來這種滋味……凡是凡胎肉體,即使天才都無可抵擋。

    鹿禹稱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目光灼灼地看著身下越發僵硬的陸之暮。突然唇角一彎,莞爾一笑。

    他向來不是會為無聊的事多耗費心神的人,之前讓他困苦迷茫的是那種不可控的情緒和未知的感受,一旦確定了這是一種名為興趣和喜歡的情緒,他反而覺得一切都變得輕鬆容易,甚至開始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研究的有趣的事。

    鹿禹稱再度靠近了一分,聲音低沉如暮鼓,突然緩緩開口:「陸之暮,我們試試吧。」

    底下的陸之暮動彈不得,聞言欲哭無淚:「鹿先生……我知道我有義務,試是可以試,可是我現在腳傷著,應該……不太方便吧……」

    鹿禹稱好看的臉一瞬間石化,然後片片崩裂。這個女人,他跟她說正經事,而她在想些什麼呢!

    陸之暮更加委屈:誰來告訴她究竟為什麼,之前費盡心思就差沒脫光勾引的大佬,對著衣衫不整白衣飄飄(雖然有些髒)的她都說提不起興趣,此刻卻非要拉著瘸腿打著石膏的她說試試?這個玄幻的世界啊!而且她感覺得到他身體的變化,這令她更加心情複雜了……

    鹿禹稱黑著臉,忍了一瞬,鬆開陸之暮,猛地坐直了身體。

    徒留終於重獲自由的陸之暮在那裡戰戰兢兢,狼狽地大喘氣。

    隔了片刻,陸之暮緩緩撐著坐直,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襯衣,拖著瘸腿小小幅度地往外側挪了挪。

    鹿禹稱的臉又黑了幾分。

    陸之暮更想哭了,她的衣服都在鹿禹稱的公寓,在這裡沒得換,身上的襯衣是早上巴巴地跟鹿禹稱求來的,現在她在想是不是她穿著他的襯衣所以誘他犯罪了?有的男人不是有那種情結嘛……

    鹿禹稱仿佛看透了她的小心思,黑著臉瞪她:「我沒有!」

    陸之暮委屈巴巴:「哦……」

    鹿禹稱扶了扶額,有些後悔剛剛自己的表現,太兇了,她好像被嚇到了。嗯……紳士一點。畢竟自己在追求人家,等等,追求……到底該怎麼追求一個人?

    想了想,他再次微微偏過頭來,語氣放得輕柔了些:「我的意思是,我們在一起試試。」

    陸之暮對著他一會兒酷暑一會兒寒冬的情緒感到絕望了,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我們……這不是在一起麼……」吃一起住一起,等她腳好了也可以睡一起,還要怎麼在一起?是真的想哭了。

    ……鹿禹稱想要立刻反駁,可是想了想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說得……好像也沒有毛病。但,好像跟他想的又不一樣。

    高傲如鹿禹稱,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一個女人。他不是沒有過那種欲望,青春期時對此好奇過,在釋放的過程中獲得了短暫的愉悅,像是做了個實驗,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後便興趣缺缺起來。但那和對著陸之暮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少了一份心跳加速的感覺。

    他想到了餘響的話,緩緩地對陸之暮說:「我想,我對你的感覺,大概是喜歡。」

    剛準備挪動一下的陸之暮聞言腿一軟,差點從沙發上滑著滾下去。

    她抓著沙發穩住,一臉驚恐地看著鹿禹稱,一時竟沒能想通:臥槽,這是個什麼套路。

    鹿禹稱看著她的反應,皺了皺眉,爾後問也不問她,平靜地下結論:「據我推論,你應該也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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